第515章
“戰辛,去請大長老和族人來!”
戰高雄一聲呼和,戰辛立刻去辦了。
戰家半夜的燈火通明,動靜大的可怕。
蕭驚寒與朱神醫住的客院,都被驚動了,朱神醫給蕭驚寒送藥的時候,還奇怪的嘟囔了一嘴,“戰家家風嚴謹,怎麼這大半夜還這般鬧騰,得是出了多大的事?”
要是慕晚吟還在,指定要跑去看熱鬧,還得拉上王爺一起呢!
“她會擔心宋雅筠和戰雪楓。”
蕭驚寒喝了藥,默默呢喃了一聲。
朱神醫心裡咯噔了一下,他沒說,可蕭驚寒也想起了慕晚吟。
他在戰家,沒走出過這客院。
“王爺,夜裡風雪重,氣息更涼,您還是在屋裡歇着吧。”朱神醫怕蕭驚寒觸景傷情,勸了他一句。
蕭驚寒指尖輕碾,還是起身往外走了,可藍瀾高興的沖了進來,“王爺,有信!大周來的信!”
蕭驚寒如一潭死水般的眼底,驟然掀起了風浪。
戰家主院。
大長老從進來便一直眉頭緊皺着,他掃了一眼堂下跪着的人,眼神更是不由得發緊。
戰高庭眼看着事情被鬧大,戰家幾房嫡系的私事,驚動了大長老,其他庶出的幾房全都來了人,滿滿的站了一屋子不算,外面的庭院裡,都有條不紊的站着許多人。
他頓時覺得如鲠在喉,怒氣更重時,底氣不足了。
戰曜晴和戰曜靈也很是心慌。
他們兄妹倆敢在内宅這般肆無忌憚的行事,無非是摸清了家主的性格,他向來不管内宅事務,也不懂這些心機謀算的,家中又沒有主母,而他培養的戰雪楓,跟他是一個剛硬的性格。
所以她們才能屢屢算計,屢屢得手,還讓人找不出什麼漏洞來。
可是今晚……
他們要完了呀!
這些謀算能蒙蔽得了家主,又豈能騙得過耄耋之齡,洞若觀火的大長老,還有這站了滿屋子的戰家女眷?
戰曜靈臉色煞白,跌坐在了地上。
戰曜晴扶着她,安慰着她别怕。
大長老坐在戰高雄的旁邊,聽戰辛說了一遍事情,又挨個審問了跪在地上的下人,他幾乎都沒看戰高庭這一房人,便清楚了來龍去脈。
他倒是看向宋雅筠的時候,問了問她,“孩子,近來身體可好些了嗎?一直住在客院裡,是咱們戰家待你失禮了。”
宋雅筠看了看杭清,杭清松開了握着她的手,她便走上前,端莊大方的施了一禮,“謝大長老關心,幸有朱神醫救治,晚輩如今性命已無礙,多加調養即可。”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柔,卻不難讓衆人品出其中味道。
她現在是性命無礙了,還是外來的朱神醫救的!
他們戰家如此待她,一個初入家門的新婦,便差點被害的丢了性命。
莫說宋家知道了要大發脾氣,便是此事傳出去,戰家的百年名聲都得受損,簡直是丢臉丢出了百裡之外!
大長老聽着宋雅筠這句話,羞愧,汗顔,就差踩着自己的老臉跟她緻歉了。
她看了戰高雄一眼,戰高雄也不是拉不下臉的人,他上前一步,跟宋雅筠緻歉,“抱歉,我身為家主沒有約束好家人,讓你來戰家第一日便有了性命之憂,是戰家對不住你。”
“公爹言重了。”宋雅筠屈膝,姿态壓的很低,可更讓戰家人羞愧,也更敬佩她的氣度了。
有個年輕一輩站出來,朗聲說了句,“家主,此事也不是您願意發生的,論錯,還得查問罪魁禍首,宋小姐是家中長嫂,與他們才認識,無冤無仇的,何故如此害她!”
她說完,目光便落在了戰曜靈身上。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看過去,如芒在背,如利劍一樣,刺在戰曜靈的身上。
戰曜靈顫抖着,不知該作何回應。
她什麼都不能說,即便她痛恨戰雪楓,痛恨杭清這個外來的,痛恨他們大房所有的人,可她都得憋死了。
戰曜晴是一心要維護妹妹的,可戰高庭怒斥他,“你還護着他幹什麼?這麼不中用的東西,使出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害人,簡直丢我們三房的臉!”
戰曜晴對上父親那雙淩厲到噴火的眸子,心中格外寒涼,他這是要放棄妹妹了?
戰高庭就是這個意思!
戰曜靈身為他的女兒,使什麼手段他不管,隻要能達到目的。
可偏偏她自己手腳不幹淨,還讓人抓住了把柄,如今除了斷尾求生舍棄她,沒有第二種辦法能夠保全三房的名聲了!
戰高庭甚至還一副要大義滅親的樣子,“大長老,我三房出了這樣陰險狡詐的不孝女,我這個父親雖然要承擔罪責,可我和曜晴對她所為,皆不知情,還請長老和家主,重重懲處她!以儆效尤,給戰家所有的子女,做個表率!”
“爹——”戰曜晴當即就喊出聲了,他怎麼能這樣對妹妹呢?
“皆不知情?”戰高雄很少這樣讨厭他這個三弟,他這麼多年都不服他,心生抱怨他也不多說什麼,隻當他是口頭上發洩。
可他如今這作為,卻讓他不恥!
“你身為父親,一點都不知情,你女兒能做出暗害雪楓和蘇家嫡長子的事來?”
戰高雄一聲怒喝,戰雪楓都愣了一下。
她回頭看向蘇灏,蘇灏眼神閃躲了一下,卻還是鼓足勇氣,擡起頭面對她,給了她肯定的眼神。
是。
他們當年被害的緣由,他一直清楚,也一直保留着證人。
因為他相信,總有一日,真相得以昭雪。
她可以不在乎,但他,要還她清白!
戰高雄讓戰辛把蒙面的女子丢了出來,那女子一直低着頭,不敢去看戰雪楓。
戰雪楓卻一眼将她認了出來,“是你,萱草!”
“萱草?”之前出聲過的少女戰悅被這個名字提醒了,“不是雪楓姐姐的貼身侍女嗎?她……不是被丢下山谷了?”
是,戰家懲處人有個重刑,下谷,從山谷的懸崖峭壁,将犯錯之人丢下去,生死不論。
可這麼多年來被丢下去的犯罪之人,無一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