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穗子恨不得穿到過去,看看哪位祖先這麼喜歡啃,有這牙口,啃點蘿蔔白菜不好嗎?考慮到于敬亭所處的年代還沒有幾線城市的概念,房價什麼的對他太抽象了,于是換了個形容。
“一個銀元寶,能換1000頭羊。”
“天黑了,說夢話?”誰腦袋進水拿1000頭羊換個這玩意?
“我說的是幾十年後。”
“嗯,你開心就好。”
“這裡面所有的東西,都有姣姣的份,尤其是這倆龍洋,你和姣姣一人一個。”
換她前世開的帶翅膀的b車,綽綽有餘。
于敬亭把她的信息攏在一起,得出個結論。
“所以,這一壇子玩意,沒有一個現在能動的?”
不能現在賣,不能融了做首飾,甚至,咬一口都不行?
挖了個寂寞?
“敬亭,你信我嗎?”穗子問。
他把視線從打不開的暗鎖盒挪到她臉上。
“我說說我的看法,這一壇東西,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知我知就夠了,娘那也不能說——我不是不信任娘,是為了安全考慮。”
雖然于敬亭不把這些東西當好貨,但穗子卻是知道這些的價值。
王翠花固然是個好婆婆,但她心裡還有宗族觀念,這麼多年一直背負着“偷了祖先寶藏”的罪名,心裡有口氣。
王翠花是有傲骨的女人,看她一個人能帶大倆孩子不改嫁就知道。
為了争口氣,穗子分析,婆婆很可能會把老于家其他幾房召集起來,平分。
“咱們把東西拿出來,剛開始會得到親戚們的贊許,或許那就是咱娘一直以來追求的‘一口氣’,但這口氣過了以後,後患無窮。”
“你倒是對咱家老太太挺了解。”于敬亭嗤了聲,他娘的确做得出來這種事兒。
穗子一看他的表情,心裡就有底了。
他絕對是站在自己這邊的,那她就敢繼續說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意思是,不怕沒有,就怕有了分不均勻。”
穗子突然握住于敬亭的手,用她特有的綿軟腔調,十分賢惠地說道:
“敬亭,咱不能給那些人未來罵咱分配不均的機會,更不能打破老于家多年來的平衡,你看,明天吃殺豬菜,大家聚在一起,團團圓圓多好啊,分什麼寶談什麼錢啊,談錢俗氣!分了東西,以後就沒和平日子了。”
“說人話。”
“我想獨吞。”
屋内陷入了安靜。
幾秒後,于敬亭哈哈大笑。
穗子被他笑得一陣臉熱,低着頭又補充了句。
“也不是全獨吞。有姣姣一份的,等她長大結婚了,要分一半給姣姣做嫁妝。”
她也隻是對不相幹的外人比較狠,對自家人還是很有大家長氣度的。
于敬亭笑夠了她财迷,手一揮。
“那你還愣着幹嘛?趕緊把東XZ好,挑個娘看不見的地方藏。”
“那個,你就不怕,你家祖先覺得咱太過了?”穗子大概也覺得自己有點那啥,嘬了下唇,小小聲地說,還有點心虛。
李有财他娘對她的總結,其實還挺到位。
她就長了個小白兔臉,心是大野狼的心,這麼多的金銀,她一毛也不想分給親戚,多壞啊。
于敬亭模仿她剛剛的口吻說道,用特别凜然的口吻說道:
“祖先也能理解咱們為了家族團結的苦心的,他們地下有知咱避免了家人們打成一團不和睦,也欣慰。”
倆睜眼說瞎話的夫妻愉快地達成了共識,穗子心情和悅,柳眉舒展。
“笑成這樣?就那麼喜歡金銀?”于敬亭把她摟在懷裡,對着她雪白細長的脖頸咬下去。
不讓他啃金銀,那啃他的大寶貝,總沒錯吧。
“有錢當然開心,不過我更開心的是有你。易得千金寶,難得有情郎。”
能找到一個跟自己價值觀高度相似的男人過日子,多舒心啊。
“草,又撩!”于敬亭被她蹭出一身火,正想抱她到炕上滅火,肚子咕噜一聲。
忙活一整天,還沒吃飯呢。
“我做飯給你吃——剩下的,晚點說。”穗子從他懷裡溜出來,順手把那個打不開的木盒子塞給他。
“你要是能在我給你熱好飯之前打開——”穗子停住,用手摸了一下,媚眼如絲。
不用說得太明白,這眼神已經代表了一切。
于敬亭就覺得渾身有用不完的勁兒,他就是用鋸切,也得把這盒子弄開!
老爺們在上炕這件事上,必須要支棱起來,就不能說不行。
穗子做飯,他就搬個小闆凳坐她邊上,手裡來回擺弄這個盒子。
這小盒子用了魯班鎖的原理,别看不大,卻十分精巧,想要打開隻有找對機關,這也是老物件,古人的智慧真是強大。
穗子給他煮了一碗雞蛋面,在她淋好香油準備起鍋時,就聽身後咔嚓一聲。
“你真打開了?”
于敬亭本想吹兩句牛,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打開的,就胡亂按,不知道按到哪兒就開了。
但是視線落在盒子裡的東西時,思緒卻是一空。
一根金簪。
能看出有些年頭了,卻十分符合于敬亭的審美。
用了十足的金料,金錾花做工算不上精美,巨大一個,光用足金還嫌不夠,還在頂端嵌了顆珠子。
如果不是對這支簪太過熟悉,穗子一定會感慨一句,這是古代暴發戶審美啊。
任何時代都有那種錢多審美極差的,恨不得把“老子真特麼有錢”刻在臉上,做這個簪的人,一定就是這種。
但穗子卻看得倆眼發直,她認得這個。
她前世參加了一場慈善拍賣,想着給災區捐點錢,順手拍下了這個。
多少錢已經記不得了,應該不貴,這個簪經鑒定,就是民間出品,工藝也不算多好,暴發戶審美無論任何朝代,都不會有很高的價值。
她之所以拍下這個,是因為她看到這簪,想到了被她丢在老家多年不見的于敬亭。
這種又土又霸氣的感覺,看一眼就想起他。
時空變換,物轉星移,想不到在這裡竟然又見到了,穗子眼圈紅了,說不出的難受。
原來這簪的主人是他,說不定前世,也是他捐出去的。
他捐,她買,兜兜轉轉錯過一世。
于敬亭腦子裡莫名地出現了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古裝山賊,拿着簪戳到哭哭啼啼的富家小娘子頭上的畫面。
不由自主地跟着腦中的聲音一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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