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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今天也在給警校組當後勤

第84章

  服部平藏開着車,餘光觸及到副駕駛的人時,忽然發現川山涼子在微微顫抖,閉着眼緊皺眉頭,那狀态,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因為手臂的疼痛,還是在思考着什麼。

  他沒有開口,而是沉默的開着車,直到停在酒店前,才将不知是睡着還是沒睡着的人叫醒。

  在川山涼子要下車時,把自己的外套遞過去,看出這人的疑惑,歎了口氣。

  “别穿着帶皿的衣服,路人還是會被吓到的。”

  “…嗯,服部前輩稍等我一會兒。”

  川山涼子接過衣服,虛虛披着走進酒店。在房間門口停頓一下,确定自己放的東西沒有任何變動,才打開門。

  一切如常,他檢查了一遍,沒有竊聽器和攝像頭,這才放心的換下那件帶皿的衣服。

  之前醫生給他用的麻藥漸漸沒了效果,手臂又開始隐隐約約疼痛。

  他費勁的換了身衣服,将u盤帶好,出門下樓。

  服部平藏站在車前,似乎也是剛剛回來,見他過去,遞給他個飯團,川山涼子打開咬了一口,心滿意足:“前輩,我需要和泉田進介談談。”

  “…吃完再說話。”服部平藏冷聲道。

  “前輩,”川山涼子卻沒懼他的冷臉,擡手戳了戳他,“我這不是好好活着呢嗎。”

  意識到他用哪隻手,服部平藏臉又黑了:“你要是不想要你的手,我可以幫你。”

  越來越兇了,川山涼子心想,卻沒敢說出口,他可不想傷好了之後被服部前輩劍道伺候是的,在之前的一次空閑時間裡,他們切磋過,川山涼子隻能說,受益匪淺。

  雖然服部前輩說,他認識一位姓真田的劍道高手,還有的學。

  但是對于川山涼子來說,這種相當于他剛學射擊那一會兒,降谷零射擊全中靶心的程度了。

  ………

  等到了警局,服部平藏沒有停留在審訊室裡,他還記得川山涼子當時說的是單獨談一談,便走到另一個房間,将監控和聽筒都關掉,又回到審訊室門前敲了兩下門。

  審訊室内等待的川山涼子聽見聲音,便知道服部平藏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于是看向有些坐立不安的泉田進介。

  “我見過那個和你做生意的人了。”

  泉田進介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可是川山涼子沒有讓他說出口,而是站起身走到他旁邊,将那張寫有問題的紙遞過去。

  “不用擔心,我隻想知道這幾件事。”

  “而且談完之後,我會銷毀這張紙。”

  紙上,隻有三個問題。

  一為什麼松島葉(那個人)是泉田進介,二交換條件,三泉田進介出去之後是否有危險。

  泉田進介沉默着接過那張紙,最終還是開始動筆。

  一時間,屋子裡隻有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的聲音。

  川山涼子坐回去,忽然有種監考的感覺,見泉田進介看過來,才将腦海中離譜的想法踢出去,站起身将那張紙接過來。

  泉田進介的字不算标準,但是卻很工整。

  “兩個星期前,我送外賣的時候,他們要求我帶路找到一個地方,我帶他們過去了…”

  “那家的名字好像是田中。”

  川山涼子走動的動作頓了頓,怪不得,原來松島葉他們在田中去世後,去過田中家裡,估計是沒有線索,所以才一直停留在大阪,直到查到坂田那邊。

  至于為什麼沒有發現監控,大概,是被松島葉替換了吧。

  松島葉不能在這方面作假,如果被發現,他的卧底身份會面臨很大的危機。

  “找到後,他們要殺了我,那個人阻止了他們,說我還有用,然後私下向提出一

  個條件,說是可以幫助我母親,但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并且…要頂替他的罪。”

  母親,是泉田進介的底線,所以當那個人提起他母親時,他第一反應就是,這些人知道他母親的存在,有可能會傷害他的母親,于是立刻同意了。

  對于組織那邊,其實是一舉兩得的事情,一是找到了地方,二是轉移了别人在他們身上的注意力。

  最後一個問題,泉田進介沒有回答,而是寫到:

  我出去的話,我母親或許不會安全,與其這樣,我不如一直待在這裡

  川山涼子一時間說不出話,歎了口氣,在他面前用打火機将紙點燃,看着那張紙一點點被火焰燃盡。

  “泉田進介,我沒有辦法說你是對是錯。”

  “如果你想贖罪,不如等坂田醒過來吧,由他來定'你'的罪吧。”

  坂田當時察覺了田中死亡的原因,沒有再去過後山,但是他和田中的關系還是引起了組織的注意。

  田中已經沒辦法醒過來了。

  那個組織如此大張旗鼓,大概大阪警局裡已經被安插了一批卧底,一會兒向服部前輩透露一點信息吧。

  至于泉田進介母親的安全之類的,公安應該還沒有那麼廢物。

  應該,川山涼子想到現在不是篩子卻要向篩子進化的公安忍不住扶額。

  ………

  事情遠遠沒有結束,但一切又像是告一段落。

  田中家裡的親人沒有接手田中的後事,似乎是因為沒有太多親緣關系,這場後事還是轉接到了警局,川山涼子在走的前一天上午,參加了田中的葬禮。

  天很好,不是夢,川山涼子隻是偶爾還覺得這不是真實的。

  尤其是在村上來的時候,他沒有上前相認,也沒有轉身離開,而是躲在樹後面,看着村上像是畢業那時候一樣,哭得撕心裂肺。

  下午他又去醫院看了坂田,坂田還在昏迷中,隻是醫生說近期狀況好了很多,似乎馬上要清醒了。泉田進介的母親還是之前的老樣子,隻是周圍由固定的公安保護起來。

  這似乎是川山涼子來到大阪進行案件偵查唯二的好消息。

  川山涼子在事情告一段落的第二天,這一切的後一天,訂了回東京的機票。

  這幾天出行也一直是服部平藏和他兩個人坐在車裡,今天倒是難得,因為傷口的原因實在坐不住,便提出了要逛一逛。

  夜晚點的心齋橋人很多,三兩成群地逛着笑着,川山涼子走在服部平藏旁邊,看着他越來越嚴肅的臉,忍不住悶笑一聲:“前輩,我們是出來溜達的,又不是做任務。”

  雖然身上還帶着東西,但是在這種地方,那群人應該很少出現,出現的話隻能證明,附近有那群人在做交易,也倒是個機會。

  “平次聽說你受傷,有些自責。”

  “…抱歉,”川山涼子想到了這個情況,聽到時依舊忍不住想起了那小孩在自己離開之前叮囑自己的注意安全,“但這是必要的,前輩。”

  無論是追查真相,還是受傷,又像是最後明明什麼都知道,但依舊要對外宣稱一無所獲,都是必要的。

  隻是傷口的疼痛還是在隐隐約約告訴他。

  要是讓家人們,朋友們他們知道了,他們會露出什麼表情。

  他擡手懸在傷口上方,或許是在同服部平藏講話,又或是在自言自語:“我還是很怕疼的。”

  服部平藏沒說話,本來想按照靜華告訴他的買一些東西給川山涼子吃,但是看着他的手臂,想想還是算了,估計什麼也吃不了。

  “是啊,什麼都吃不了,”川山涼子聽他把心聲說出來,惋惜道,“本來還想在離開大阪吃一頓好的呢。”

  結果什麼

  都沒吃上。

  “…明天什麼時候走。”

  “上午8點的飛機,”川山涼子說着,停在一家蛋糕店前,猶豫了兩秒,醫生好像沒說不能吃這個,便趁身旁人不注意直接付了錢,“不好意思,給我來個巧克力和草莓的,謝謝。”

  “……”看出他在想什麼的服部平藏有些頭疼,真的有人能治住這小鬼嗎,想着,上前幾步拿過川山涼子手裡的蛋糕盒,“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川山涼子看了眼時間,沒拒絕,一路上也沒有說話,直到抵達酒店門口,他才扭頭看着一旁的人。

  “服部前輩,警視廳并不安全,請一切小心,”他這麼說着,擡起沒有受傷的那隻手,“等下次我來的時候,再一起吃飯吧。”

  “…好。”服部平藏突然有些習以為常了,和他碰了碰拳。

  看他走進酒店,啟動車子。

  下次再見吧,川山。

  ………

  回到屋子裡的川山涼子謹遵醫囑,給傷口換了藥才倒下。

  隻是本來以為可以一覺睡到早上,然後去趕飛機,結果卻做了個夢。

  久違的夢到了7歲那年的冬天。

  他坐在秋千上,借着一開始的力道晃悠悠的發呆。

  媽媽走過來,那種情緒是媽媽曾經和他描述的難過,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是跳下秋千,牽住媽媽的手。

  那雙平時溫暖的手,卻有些涼。

  “媽媽,我們去哪裡?”

  “涼介,”媽媽停住腳步,蹲下身看着他,那雙眼睛裡似乎藏着什麼,“我們去和涼子道别。”

  他們一步一步走上樓,來到一間病房前。

  門推開是,穿着美麗白裙子的涼子沒有像往常從床邊跳下來,沖着他們笑,而是倒在床上,戴着呼吸器,看着他們眼睛似乎亮了亮。

  “涼介,阿姨”

  那聲音悶悶的,像是他們躲起來,藏在被窩裡發出的聲音。

  “涼子要去那裡?”他這麼問道,還是不明白媽媽所說的道别。

  可是涼子卻握住他的手,那手臂上滿滿纏着繃帶,可是手掌溫熱的,暖暖的。

  她說:“涼介,我要死了。”

  “…死,是什麼。”他不明白,那是會讓人難過的事情嗎。

  “我不知道,”涼子忽然有些哽咽,她的眼淚似乎也盛不住了,從臉頰滑落,落在枕頭上,“大概會離開涼介和…”

  她喘息着,似乎是累了,張張合合,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不知道多久多安靜,久到他隻能看到儀器上紅色的綠色的線。

  涼子終于再次開口:“大概會…離開涼介和媽媽吧。”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涼子這麼喊媽媽,媽媽明明很開心,可是難過像是怪物一樣吞噬掉那些開心的情緒。

  涼子終于看向他了,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倒映着他小小的身影。

  “…涼介,好好活下去。”

  那隻握着他的手,在他的掌心畫了一個圈,川山涼介知道,這是他們的約定。

  “我的願望,涼介也要實現,”女孩這麼說,眉眼彎了起來,伸出手與他拉鈎,然後在他的手心,畫了一個圈,“如果我離開了,涼介一定要帶着我那份好好活下去,這是我們的約定符号,不可以耍賴哦~”

  涼子閉上了眼睛,那快樂的情緒像是斷掉的風筝線,一眨眼,便消失不見。

  “媽媽,”他小聲地問,不明白但是又很難受,心髒像是少了什麼,于是看向母親,“…涼子為什麼不說話了?”

  為什麼,他感受不到涼子的情緒了。

  為什麼,那明明是個春天,卻像是冬天來了。

  冷的

  好像,涼子曾經給他講的冰天雪地。

  ………

  嗓子好痛…好冷…

  床上的人費力坐起身,手臂上的傷口隐隐作痛,酸脹的讓他渾身不得勁,川山涼子摸了摸額頭,摸不出來溫度,卻明顯感覺自己在發抖。

  是…發燒了嗎?

  …是…放松之後,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疲憊MAX加倍了嗎。

  川山涼子佩服自己還有精神開玩笑,但是睡得頭發亂翹的小卷毛知道自己的狀态絕對不算好,嘟囔了一句這可不行,便晃悠悠的下床燒了一壺水。

  說好的明天回去的,可不能拖下去。

  “…幸好當時帶了藥,”他就着溫水将退燒藥吞下去,嗓子被溫水劃過後并沒有舒服很多,反倒是像有刀片一樣,“咳咳…!”

  藥片在嗓子眼化開,苦澀的,讓他有些想要幹嘔。

  他趴在床上,高溫讓意識變得有些模糊。

  剛剛好像夢到了,涼子。

  涼子姐姐,當時離開的時候是個春天,他迷迷糊糊地裹緊被子,等着藥慢慢生效。

  那個時候,涼子哭着的時候,其實想說的是……

  不想死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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