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遲的話說完,新月卻沒有着急回答,隻站在那裡,安靜地跟他對視着。
然後,她輕聲問喻遲,“是不是在你的眼中,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拿來被我利用,都是我計劃好的?”
她的聲音聽上去倒是平靜,但眼睛卻已經慢慢紅了起來。
那樣子,配合她那張臉和無辜的眼神,倒是越發楚楚可憐了。
但喻遲的表情并沒有任何的觸動。
新月的手握的越發緊了。
心裡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不用跟他解釋。
畢竟他如果不相信的話,就算自己說再多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但最後新月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我沒有。”
“我是跟你母親談過,是在她帶我去做産檢的時候。”她說道,“你知道嗎?當時她帶我去做的不僅僅是産檢,還有DNA檢測,因為她懷疑,我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你知道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一種什麼樣的羞辱嗎?”
“這件事,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
“因為我知道,你母親不喜歡我。而她不喜歡我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我之前跟你的關系……的确不堪。”
“所以這份恥辱,我隻能自己流着淚往肚子裡咽。”
“而我跟她說的話也很簡單,我僅僅是告訴她,我會乖,我會聽她的話,隻要她能讓我留下我的孩子,她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同意。”
“至于黃鴻鑫,其實我之前并不想見到他的。不僅僅是因為我之前突然退學他生氣的緣故,還因為黃維。”
“在我跟黃鴻鑫學習的那段時間,他曾經……猥亵過我。”新月的話說着,輕笑了一聲,“所以後面程家不再讓我去上學的時候,我也沒有多做什麼抗争,因為我根本就不想見到黃維。”
“但這次,你讓我來,我還是來了。不是因為我非來不可,而是我想幫幫你。”
新月說了很多的話。
有很多甚至是她藏着準備直接爛在自己肚子裡的話。
但此時她還是都說了出來。
因為她覺得……太委屈了。
被程家的人欺負、被自己老師的兒子羞辱,被他的母親抹黑,都比不上此時她心裡千百萬之一的委屈。
她知道喻遲不相信,甚至連何朝對此都抱有懷疑,但隻有新月自己知道——她有多喜歡他。
因為當初,孫少宗将她踹入泳池,所有人都在邊上笑着看着她掙紮時,隻有他跳了下去,将她抱了起來!
那個時候,新月真的以為他會死。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和四肢都變得無比的沉重,那不斷灌入的水就好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填滿了自己的四肢五骸,所以當他朝她伸出手的時候,新月毫不猶豫的抓住了。
她當時是那麼用力,好像将他手臂的皮肉都劃破。
但他什麼都沒有說,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而低聲安慰着自己,“不用怕,你會沒事的。”
當時,他那溫柔的聲音和精緻俊逸的面龐就好像是一個烙印,直接拓在了新月的腦海中。
——再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