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遲沒有回答他母親的話,腳步也沒有任何的停頓,隻自己快步離開了房子。
驅車離開時,他倒是轉頭看了一眼那個房子。
——喻宅被拍賣後,她就搬到了這邊。
這裡是喻遲的外公留給她的。
小時候,偶爾喻延的身體好轉時,她會帶他來這邊看望外公。
但喻遲一次都沒有來過。
包括他外公去世的時候,喻遲也隻是站在門外,看着人将他從裡面擡出來而已。
這是喻遲第一次來,自然……也是最後一次。
在回醫院的路上,徐澤給他打來了電話。
關于新月的病情,媒體已經曝光了。
甚至有人将她生病以及前段時間喻氏的低迷聯合在了一起,說這可能是喻遲的一場陰謀。
徐澤這個電話後,喻遲的手機鈴聲就沒有停過。
公司的股東,國外的投資商……
喻遲在看了幾眼後,直接将電話關機。
然後,他将車開到了醫院。
新月還沒有醒。
當看見躺在床上的人時,喻遲原本還有些焦躁不平的心情,突然平複了下來。
他也慢慢朝她走了過去,然後,拉開椅子在她的床邊坐下。
新月還在安靜的睡着。
喻遲猶豫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掌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對不起,我又食言了。”他輕聲說道,“我之前跟你說過,會保護好你的,但現在……還是讓你受傷了。”
“你放心,以後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你了。”
“還有洲洲,等你出院後,我們再給他補一個生日吧?這是他出生以來,第一次跟爸爸媽媽一起過生日,允許的話,我們還是要好好彌補他一下。”
喻遲從來不是喜歡多話的人。
但不知道為什麼,此時他就是想要說。
因為他心裡莫名有一種預感——如果自己不說的話,可能就沒有機會說了。
雖然新月就在自己的面前,雖然她的手就在自己的掌心,但依舊無法消除喻遲心中的惶恐。
靜默着看了她一會兒後,他又慢慢伸出手,想要觸碰一下她的臉龐。
但下一刻,新月的眼睫毛卻突然動了動,包括那隻被喻遲握着的手。
喻遲的身體一震,随即盯着她看,“新月,你醒了是嗎?”
聽見聲音,新月的眉頭頓時皺緊了,像是一個深陷在夢境中的人,正在努力的從夢中掙脫一樣。
“新月。”
喻遲又一句聲音落下,新月的眼睛也終于睜開了。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幫你叫醫生好不好?”
喻遲的聲音依舊很輕,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刺激到了她。
但新月沒有回答。
她隻皺着眉頭看着他,眼神中有疑惑,還有陌生。
喻遲的心頭一震,在過了一會兒後,他才說道,“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他的話音落下,新月也終于開口,“喻遲。”
聽見她的聲音,喻遲頓時松了口氣。
但笑容還沒揚上嘴角,他突然又意識到了什麼,眼睛看着她,“你……都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