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遲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在這裡。
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會兒後,又慢慢落下,停留在關韻詩手腕的疤痕上。
關韻詩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大方地将手腕展現出來給他看,嘴角還挂着笑容,“醫生說,過一段時間疤痕就會消失的,你放心。”
喻遲沒有說什麼,隻輕輕地嗯了一聲。
“時間不早了,晚安。”
關韻詩也沒再說什麼,話說完後,她也輕飄飄地轉身。
門被打開,又關上了。
喻遲看了一眼那緊閉的門後,并沒有停留,隻轉身将另一道門打開。
屋内隻開了一盞昏黃色的燈。
客廳的投影儀被打開了,程新月正坐在地毯上,眼睛專注地看着面前的電影,對他的到來似乎都沒有察覺。
“程新月。”
在電影台詞的間隙中,喻遲叫了她一聲。
新月這才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她身上穿着橙黃色的裙子,頭發放了下來,在影影綽綽的光影中,如同一團抓不住的霧。
喻遲皺了眉頭,正準備說什麼時,新月卻先開了口,“你回來了。”
一句也沒有什麼情緒的話,卻讓喻遲一頓。
然後,他嗯了一聲。
新月也沒有管他,隻端起旁邊的橙汁,抿了一口。
喻遲拉着行李箱慢慢走了過去。
眼睛掃了一眼投影布上的内容——《肖申克的救贖》。
“你要喝點果汁麼?”
喻遲正看着電影上的人影時,新月的聲音突然傳來。
喻遲回過頭,新月正好将倒好的橙汁遞到他的手邊。
其實喻遲并不喜歡這種甜膩膩的東西。
而且新月似乎隻是敷衍着一問,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秒,發現他沒有回答後便要将杯子重新拿回去,但下一刻,喻遲卻是将杯子接了過去。
——果汁的口感和喻遲預想的一樣。
而且甜膩中,還帶了幾分酸澀。
他忍不住皺眉,但什麼也沒說,隻将杯子裡的東西一飲而盡。
将杯子往桌上一放後,他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電影已經接近最高/潮部分——雷雨天,男主越獄而出,重獲自由。
喻遲眼睛看着電影,心思卻落在了旁邊的行李箱上。
他猶豫着準備開口,但下一刻,新月卻突然轉過頭看他。
昏暗的燈光下,她的眼睛濕漉漉的,帶着幾分乖巧,唇珠上,似乎挂着幾分光澤。
喻遲的心裡一動,人也忍不住朝她那邊傾近了一些。
但下一刻,程新月的手掌突然蓋在了他的眼睛上。
——視線被剝奪。
等到喻遲皺了眉頭,想要将她的手拉開時,她卻先松了手。
然後喻遲才發現,電影已經被關閉了,包括周圍的一切光源。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某個夢境中,手往旁邊一抓,聲音急躁,“程新月!”
沒有人回答。
喻遲想要站起來,但很快,他的身體卻是一晃!
當他整個人直接倒在沙發上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剛才程新月遞給自己的那杯果汁。
眼睛合上之前,是一抹朝他靠近的白色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