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月的房門沒有内鎖。
隻有一把可以從外面關上的門閘,如同……關着牲口的設置。
喻遲臉上倒是沒有什麼情緒,低頭看了一眼後便直接開門進去。
床上的人還在睡着。
陽台門是緊閉的狀态,窗簾拉的嚴嚴實實,如果不是喻遲開門進去,整個房間幾乎沒有一絲光線。
而他在推門的時候,還聞到了淡淡的皿腥味。
借着走廊的光,他也看清楚了味道的來源——床上的人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面是一條條的傷痕。
鮮明斑駁,觸目驚心。
喻遲的眉頭也不由皺了起來,再轉過眼睛時,卻發現床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此時正看着自己,眼神中似乎還有些懵懂和迷茫。
喻遲就站在那裡跟她對視着。
直到她好像終于确認他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一個虛幻的影子後,這才猛地從床上起身,皺眉看着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的聲音帶了幾分明顯的沙啞,手臂也将身上的被子拉高,擋住了身上的傷痕。
但這個角度,她臉頰上的紅腫卻是更明顯了幾分。
喻遲看着,卻是輕笑了一聲,“苦肉計?”
新月原本是想要跟他說什麼的。
在聽見他這句話後,她的表情頓時僵住!
喻遲也擡腳朝她走了過來。
伸出手指,輕輕地扣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眼眸在她臉上掃了一圈,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幾分,“這下手還挺重的。”
——那樣子,像是在贊許她的演技。
新月的呼吸卻更重了幾分,然後擡起手,想要将他的手揚開!
但喻遲很快将手指收緊了。
“你放開!”
新月想要尖叫,但她很快發現他剛才進來甚至連門都沒有關,此時外面的走廊燈光通亮,虛掩的門隻要輕輕一推,就能看見他們兩個人。
她的聲音立即壓低了,隻咬着牙看着他。
喻遲卻沒有理會她的話和反應,隻擡起手指,在她那紅腫的臉頰上輕輕撫了一下。
新月隻覺得皮膚身上的刺痛頓時更明顯了幾分,整個身體都不由一凜!
“可我昨晚不是剛跟你說過嗎?”喻遲看着她說道,“我讨厭别人碰我的東西,你是記不住,還是不想聽?”
“你身上唯一能看的,也就這張臉而已,現在毀了,還看什麼?”
他的聲音中毫無情緒。
哪怕她身上的傷痕如此明顯。
甚至連一點點的憐憫……都沒有。
新月隻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連帶着全身的皿液都在這瞬間都冷了下來。
她的身體顫抖得越發厲害了,聲音卻是冷靜,“不是我。是程清瑤打的。”
她這句話倒是讓喻遲挑了一下眉頭,但很快的,他平靜的回答,“然後呢?”
“你跟我說這個,該不會是想要我去幫你出頭吧?”
當然……不是。
新月也沒有這樣想過。
但她沒有這麼想,和喻遲如此直白地說出來,還是有區别的。
而當心頭的溫度降到最低點後,她也感覺不到那一處地方的不适了,看着喻遲甚至笑了出來,“當然沒有,我就是讓您知道,您的未婚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而已。”
喻遲并不惱怒,看着她甚至跟着笑了一聲,“程新月,你以為你自己就是什麼好貨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