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何朝電話時,新月本來是想要罵他的。
——昨晚那瓶酒讓她到現在頭還是疼的。
去見喻遲之前吃了止痛藥好了一些,但回來後止痛藥時間失效,又開始疼了起來。
聽見何朝這句話時,她到了嘴邊的話倒是咽了回去,再問,“誰?”
“關韻詩。”
“哦。”
新月對此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何朝那邊倒是不着急挂電話,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
新月倒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樣,說道,“放心吧,我會盡量委婉一些,不傷害到她的。”
她的話說完,何朝卻反而笑了,再啐了一聲,“程新月,你别被人欺負了就行。”
話音落下,那邊也傳來了門鈴聲。
新月穿着拖鞋下了床,一邊說道,“客人來了,要不我開着免提,讓你聽聽?”
“不用了,我還有事。”
話說完,何朝也幹脆地挂斷了電話。
新月連頭發都沒有整理,就這樣拉開了門。
關韻詩就站在她的門口。
她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身上的白色裙子以及那頭黑長直的頭發和大學時候的裝扮很像,妝容精緻。
對比起來,新月就好像是一隻剛出來的鬼。
——從喻氏回來後,新月就一頭倒在了床上睡覺,現在妝大概已經花了,頭發更是淩亂。
不過對方的關韻詩,她見過自己更加狼狽的模樣,新月也不想在她面前僞裝什麼,隻淡定地看了她一眼後,默默轉身,“進來吧。”
關韻詩看着她那樣子,說道,“是何朝跟你我來找你了吧?”
新月擰開礦泉水,嗯了一聲。
“他現在可真是完全偏向你那邊了。”關韻詩扯了扯嘴角。
“怎麼,後悔了?”新月喝了一大口冷水,隻覺得腦袋神經都被這口水扯地一抽一抽的疼,但聲音卻是冷靜清晰。
關韻詩聽見她這句話眉頭卻是皺了起來,也問,“後悔什麼?”
“後悔當初沒有跟何朝在一起?”新月說道,“畢竟當時他那麼在意你,如果你點頭了的話,可能你們現在孩子都已經……”
說到孩子,新月突然想到了什麼,也直接沉默下來。
關韻詩原本想到何朝對自己的态度還有些失落,但看見新月這樣子,卻覺得自己好像扳回一局了一樣,嘴角上也不自覺揚起了笑容,“可是新月,你又怎麼知道我現在過的不幸福?”
她的話音落下,新月也擡起頭看她。
關韻詩就站在那裡跟她對視着,将話肯定着說了一遍,“我現在很幸福。”
她的話音落下,新月倒是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們三個人站在一起的畫面,看上去的确很是溫馨和諧。
說真的,那畫面并沒有給新月什麼刺痛的感覺。
唯一刺痛她的是……自己的兒子,憑什麼要讓關韻詩抱着?
“所以程新月,你還回來做什麼呢?”關韻詩突然又問。
新月眯起眼睛。
“看你現在的生活,應該也挺好的?既然這樣,你又何必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