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當真想了一下,片刻後,才緩緩出聲:“可能就是覺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一個很微妙的形容詞。
差不多合适,差不多算了。
阮梨清不可否認,她和沈灼确實能玩到一起去,但是也僅限于玩。
她是在聽到沈灼說假戲真做那話以後,才突然下了決心,覺得應該就到這裡。
不需要多盛大的事件,也不需要多撕心裂肺的的訣别,就是那一瞬間,阮梨清就覺得沒必要了。
又或者,那些能讓她離開的理由。早就上演了。
隻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壓了下去。
她有利可圖,所以她可以不要臉不要尊嚴,舔着臉任由沈灼作。
可是就像阮境白說的一樣,她現在根本就不需要沈灼了。
所以怎麼可能任由沈灼一次又一次的試探她最後的底線?
一場隻有肉體交易的爛劇情早就該結束了,若是婚姻還要被套上這樣的殼子,那就實在有點惡心了。
暖陽是在周五的清晨,發出來的公告,宣布阮梨清和沈灼已經和平分開。
公告裡除了這事,還暗暗說明了暖陽和沈氏的牢固合作關系。
一時之間,猜測四起,各路打探消息的人都不少,暖陽的電話就沒停過。
而這種情況下,阮梨清也沒受影響。她淡定開完會,隻給莫蘭打電話說了下情況。
莫蘭沒有她想象中的吃驚,反而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挺好的挺好的,你過的開心就好。”
阮梨清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勁,旁敲側擊的問了好一會,莫蘭才終于拿着手機進了廚房,和她說了實話。
“你爸之前不讓我和你說,怕你知道後做傻事,沈灼的爺爺前幾天來家裡了。”
“他以前幫了我們大忙,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隻是他說……”
沈明安去了雲鎮是阮梨清沒想到的,她看着窗戶外,眉心擰了一下,淡聲問:“他說什麼了?”
“他說,他很欣賞你的能力……”莫蘭猶豫了下,盡量想着些好聽的話和阮梨清說,但她确實文化程度有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隻能一直支吾着。
阮梨清也就明白了,沈明安怕是說了些羞辱性的話,大概和沈灼當時去雲鎮的時候一樣,都是些看不上他們的意思。
她垂下眼眸,輕聲說:“我知道了。”
“還有,沈老先生帶了很多禮物來,我們不要他也不拿走,我和你爸也不知道怎麼辦。”
“打包寄過來吧。”阮梨清捏了捏眉心,随即道,“一會我給你地址,直接送回沈家。”
沈灼知道沈明安去了雲鎮以後,當天就回了老宅。
他面無表情的問老爺子,“您去了雲鎮?”
老爺子正在喝茶,他将茶杯放在桌上,語氣随意,“是。”
“去了阮家?”沈灼眼裡微不可察的劃過一絲冷意。
“你喝過他們家的茶嗎?”老爺子沒在意他的态度,反而突然轉了話題。
沈灼唇角緊繃,一言不發。
老爺子就冷笑了一聲,然後戳穿了他,“那樣的茶葉恐怕拿給你洗手你都覺得檔次低吧?”
沈灼默了片刻,才沉聲道:“這兩者沒關系。”
“有沒有關系你自己心裡清楚。”老爺子也不裝了,直截了當的告訴他,“阮梨清能力是強,可是她不聽話,況且我聽說她把你甩了?”
老爺子語氣譏诮,“你的那些想法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覺得就算她沒和你分手,我會任由你們結婚?”
老爺子說完,氣勢陡然壓了下來:“沈灼,你還年輕!”
沈灼固然天才,可俗話說得好,姜還是老的辣。
老爺子放權不是當真都放心了,他隻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能一擊斃命的機會。
沈灼在老宅待了一會就走了,臨走前他說道:“阮梨清确實是我想要的結婚人選,但并不是非她不可,睡了那麼長的時間,如果不是阮梨清,換成其他人,我也會産生這種想法。”
阮梨清給了莫蘭老宅的地址,莫蘭就迅速打包了行李,然後将老爺子留下來的東西都原封不動的寄了回去。
老宅那邊收到東西是什麼樣子,阮梨清不知道。
她和沈灼斷了以後,本來打算和阮境白換一下住處。
但是沈灼連帶着一個星期都沒過來,她就猜測沈灼估計是不會再來了。
畢竟他的謊言實在太假了。
說什麼南大附近在整修,而實際上,上次阮梨清去的時候,那邊幹淨整潔的很。
之前林傑發過來的消息裡也提了一句,沈灼讓他幫忙找了世紀城附近房子的事。
不過阮梨清并沒有什麼觸動,哪怕沈灼确實是為了她,那又怎麼樣?
後來某天,高雲瀾突然給她發了張照片。
沈灼正在和一個年輕姑娘吃飯。
阮梨清也是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手機,然後繼續和林珊珊交接工作。
林珊珊進步很快,已經正式轉正,成為了暖陽的正式職工。
不過莉莉有一次八卦的和她說過,感覺阮境白挺照顧林珊珊的。
阮梨清對此沒什麼想法,阮境白是個有分寸的人,而且他和誰相處都溫和有禮,除了沈家人。
林珊珊将手裡的報表遞給她,溫聲說:“阮總,這是上個月的出納整理。”
報表做的細緻又清晰,阮梨清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不錯。”
林珊珊就笑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多虧阮律師了。”
公司裡的人在看到阮境白的實力以後,都是開玩笑叫他阮律師。
阮梨清這才擡了眉毛,好奇問道:“你們關系很好?”
“也沒有。”林珊珊說,“這是我不懂的去問他,他都會跟我解答,我覺得他是好人。”
阮梨清點點頭讓她出去了。
她沒等到下班就提前走了,鐘情那邊在微信上催了好幾次,讓她過去檢查。
她這段時間終于不怎麼忙,就約了下午過去。
她到的時候,醫院人已經不多了。
鐘情領着她開了單子,就去做了各種檢查。
阮梨清覺得有些好笑,她說,“你和顧堯真的很像。”
鐘情帶着她往辦公室走,“哪裡像?”
“說不出來,就是很像。”
然而她話音剛落,迎面就撞上了一個有些意想不到的人——付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