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緊張。
片刻後,沈灼将手裡的合同文件扔到桌上,發出啪的一聲清脆聲。
阮梨清指尖小小的蜷縮了下。
沈灼嗓音冷沉,“我覺得我有必要和阮總單獨聊一下。”
阮梨清眉心微蹙,拒絕道:“沒必要,違約金我們會按照約定賠償,這對于沈氏而言并沒有任何害處,況且聽說貴公司最近情況不是很好,何必呢?”
她聲音說的散漫極了,沈灼卻沒理會。
沈灼臉色很冷,沈氏公司的人在韓秘書的帶領下,都撤出了會議室。
羅文見狀,猶豫起身,“阮總,我去趟洗手間。”
等到辦公室隻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阮梨清依舊繃着臉,她看向沈灼的目光很平靜:“有必要嗎?”
“你說呢?”沈灼黑眸不帶情緒的看着她,喉結滾動,薄唇啟合溢出絲帶着嘲諷的笑,“阮梨清,玩的挺大。”
“都舍得拿暖陽陪我玩了,嗯?”
阮梨清淡聲,“我隻是想給暖陽找一個更好的出路,但很明顯,不是現在的沈氏。”
沈灼指尖在會議桌上點了兩下,随後起身,徑直到阮梨清面前。
他手長腳長,握住阮梨清身後椅子的椅背,稍微用力,就将她轉了過來。
沈灼雙手撐在後面的桌子上,低眉凝視着阮梨清。
半晌後他啧了聲,“阮總,嘴硬心軟會吃虧的。”
他瞄向桌子上那份所謂的分析報表。
東元集團。
一家最近也轉型在醫療行業的實業公司。
如果不是沈灼對于暖陽各方各面都了解的透徹,怕是真要被阮梨清給騙過去。
東元集團以前确實也找過暖陽合作,隻不過阮梨清第一時間就拒絕了。
沈灼對眼裡的笑意越盛,眉梢也忍不住挑了下,他喟歎着說道:“阮梨清,我還沒你想的那麼弱,還有——”
他頓了下:“以後别用這樣的方式幫我,我會生氣。”
阮梨清抿抿嘴,還想說什麼。
東元集團确實以前找過她,但是那會她已經和沈氏簽約,而且于公于私,她也不太想和東元合作,所以就拒絕了。
這次回南城,聽到阮境白說沈灼不願意取消合約,所以她才又拿了東元當擋箭牌。
隻是沒想到沈灼竟然對暖陽的事這麼了解。
他靠得很近。
阮梨清鼻尖滿滿都是他的氣味,有股莫名的安心感。
她閉了閉眼睛,知道再怎麼解釋也沒必要了,“這是你目前最好的選擇,可以拿到大筆違約金,也可以減少付給暖陽的投資。”
沈灼見她終于不再像剛才那樣距他于千裡之外的勢力模樣,緩了下才說:“我說過你不用擔心,我能處理好。”
“不過。”他話音一轉,突然低下頭,手也扼住阮梨清的肩膀,猝不及防地在她嘴上落下一個吻。
起初是蜻蜓點水,淺嘗辄止。
後來,他卻不願意離開似的。
一次又一次的吻着她的唇,直到雙方的呼吸都沉重起來。
沈灼才抓住機會般撬開了阮梨清的牙關。
忍耐了許久的接吻,霸道又小心翼翼。
沈灼捏着阮梨清的下巴,迫使她仰着臉。
直到阮梨清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起聲提示音。她才回過神,雙手撐在沈灼兇膛上往後推了些。
沈灼退開點距離,但仍舊近在遲尺。
阮梨清聽見他說,“我很高興,清清。”
阮梨清抿着唇沒吱聲。
會議的結果自然沒談成,阮梨清領着羅文回去。
隻是在要進電梯的時候,羅文沒忍住小聲提醒了句:“阮總,您要不要去下衛生間?”
阮梨清一頓,正想說不用,又突然想到什麼,木着一張臉去了拐角處的衛生間。
果不其然,阮梨清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微微腫起的嘴唇,還有鬓邊散亂的發絲,沒什麼表情。
她拿出濕紙巾将口紅擦掉,才開始補妝。
期間進來的兩個女員工,都好奇的打量着她。
等到補好妝,她剛出衛生間,就和從旁邊出來的沈灼撞上。
沈灼眉梢微動,“我下午去接你。”
阮梨清看了眼他衣領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粘上去的口紅印,撇開視線,沒回答。
回到公司,大部分員工聽到沒能解除合約,都不約而同的舒了一口氣。
畢竟現在背後有沈氏這棵大樹撐着,所以暖陽的員工待遇都不錯。
阮梨清沒管他們的想法,直接回辦公室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然而下午下班的時候,沈灼卻準時來了。
他來暖陽已經成了常事,所以沒人覺得多驚訝。
甚至還有膽大的員工向前搭話,“沈總,您要是惹阮總生氣了,就趕緊服個軟,夫妻沒有隔夜仇。”
沈灼被夫妻兩個字取悅到,他眉梢跳了下:“是嗎?”
那員工見沈灼搭理他,頓時更來勁,忙給沈灼支招:“女孩子生氣最好哄了,送點她喜歡的,再帶她去吃好吃的,最後說幾句好話,就什麼都解決了。”
沈灼若有所思,員工繼續小聲道,“沈總,您可千萬要把阮總哄好了,我這才找到暖陽這麼好的單位,就指望着存錢和女朋友結婚呢……”
暖陽的人幾乎默認了,阮梨清突然要和沈氏取消合作,是因為和沈灼吵架的原因。
邊上員工見那人和沈灼說上話,紛紛在旁邊說着自己的哄女朋友招數,任憑羅文怎麼招呼都不聽。
阮梨清從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沈灼被她的員工們圍在中間,叽叽喳喳的說着什麼。
她眉心一皺,“你們在做什麼?”見是她,衆人立馬做鳥獸散。
沈灼一臉淡定的看向她,“來接你下班。”
阮梨清直接路過他,“沒必要。”
她現在還在惱。
想到上午因為沈灼的緣故,而讓她那麼丢臉就來氣。
阮梨清走到地下停車場,身後人始終亦步亦趨的跟着她。
阮梨清忍無可忍的停住腳步,她回眸:“你衣服上這點東西還要挂到什麼時候,巴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有這麼邋遢嗎!”
她說的是沈灼衣領上的那點绯紅。
那是她唇釉的色彩。
是橘紅色。
就那一抹,很讓人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