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的手重重地甩開,然後——
開始擠沐浴露往她身上抹。
姜也抿着嘴唇,看着他看起來很兇實際卻輕柔的動作,那雙深邃的眼睛裡不含任何情欲,卻有着明顯的隐忍和怒火。
有的情緒來的很莫名,就像她此刻突如其來的平和。
她知道他在生什麼氣。
但是,也不想哄。
“許溫延,其實你和我哥都是一樣的人,你們是正派,是君子,會光明正大的去完成自己的信仰和任務。
“或許我是不一樣的吧……我可以是小人,是任何,我自私自利,為了達到目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他走了……我很難過,但也僅此而已。”
這是夏至深自己的選擇,即便再來一次,他也一定不會後悔,這樣就夠了。
……是的。
真的沒什麼好難過的。
姜也停頓了一下,沒有任何情緒的露出一個笑容。
這浴室裡霧氣氤氲,男人在認真幫她洗澡,如果忽略内在因素,這氛圍怎麼看都有一種溫柔纏綿的暧昧。
她聲音很平淡,卻又很沉。
“你們有你們必須走的路,我也有我必須完成的事,隻是我們解決問題的立場是相悖的,所以……”
有些事不能告訴他。
得不到他的反饋會難過。
得到了他的幫助又會自責。
再說這個男人幹幹淨淨,又怎麼能因為自己……去背上那些莫須有的懷疑和污濁?
“所以你說的要跟我算賬……想怎麼算就怎麼算吧。”
最後一句話低落、委屈、自暴自棄……
不。
不如說是她有恃無恐。
許溫延的動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下來,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瞬也不瞬。
半晌,他沉冷的聲音才響起。
“你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了?嗯?”
姜也擡眸看着他,眼裡瑩亮剔透,“你什麼都知道,否則靳寒為什麼會出現在M國?既然都知道,又為什麼還要問我?”
有的事情見不得光,彼此心照不宣的沉默或許掀不起什麼風浪,可一旦拿到明面上來講,那腐朽的味道會把人毒死。
“你真是,好得很!”
這回不說謊也不說實話,他媽的就是吃定了他!
許溫延猛地起身,扯了張浴袍圍在身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既然你的難過隻是僅此而已,那我看你也不需要安慰,自己洗,洗幹淨點!”
他往門口快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又停下。
轉身靠在牆上。
冒着狠氣的目光看過來。
語調很重,“洗!”
姜也:“……”
洗澡這事兒沒什麼特别,但如果旁邊多了個監工一樣的人看着,總會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太對勁,她随便沖了沖就拿浴巾披好,走到男人面前。
“我洗好了。”糯糯的。
許溫延頂了一下後槽牙,直接将她扛在肩上。
出去。
往床上扔。
姜也啊了一聲,心裡有根弦開始緊繃起來,總有種他要做點什麼來嚴刑逼供的直覺。
“你幹什麼……知不知道輕拿輕放?”
她爬起來往後縮,看着一臉冷酷逼近的男人,“你冷靜一點、你……雖然我是瞞着你一點點事,但家暴也是犯法的!”
“家暴?”
許溫延冷笑一聲,抓着她的腳踝把人拉到身下。
“你還知道我是你男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