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延的動作僵在半空,冷凝的黑眸裡如同六月飄雪,簌簌的寒風凜冽刺骨,轉眼間沉入深不可測的淵涯裡。
“還好,沒什麼問題。”
姜也檢查完表露出笑臉。
小心的放回包裡,再把包仔細放在沙發上。
她對自己,都沒這麼細心。
鄭楠敏銳的注意到自家老闆黑沉的臉,還是覺得,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小姐,實在對不起……我這就去面壁思過!”
說完跑了。
姜也轉身時,男人已經放下了手。
她輕車熟路的爬到他身上,“來吧,繼續。”
“自己擦。”很冷淡,甚至把藥放在了茶幾上。
“怎麼又生氣了?”她仰着頭,雙手從兩邊捏起他的臉,“夏至深的醋你都要吃?他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人啊,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他,确實比誰都清楚。
許溫延垂眸,黑而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眼裡的神采,語氣幽幽道:“至深估計不想要你這個麻煩。”
姜也不願意了,“我哪裡麻煩?”
“還不夠麻煩?”
簡直是煩人精。
“那我也不會麻煩他呀,他平時出任務就已經那麼辛苦了,我總不能還故意給他找不痛快……”不對,怎麼說着說着就偏了?姜也皺了一下鼻子,“你快給我擦藥呀!”
她的懂事和善解人意,仿佛隻有在觸碰到夏至深的時候才會顯露無疑。
許溫延沉溺的視線包裹着她,像夏天久曬在陽光下的水,溫溫涼涼,卻有種無法直視的刺目感,“我手上沒個輕重,怕擦、死你。”
說完直接把她扒下去,起身走向桌後面的辦公椅,坐下。
姜也:“……”
她愣了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每日一問,老男人怎麼總是會莫名其妙的生氣?
而且是那種認真複盤都找不到理由的氣!
許溫延靠坐在椅子上就開始閉目養神,那雙點漆般的眸子被眼簾遮掩,再附上無框眼鏡,說不出的禁欲迷人。
他真的不打算管她。
不管就不管吧,疼死算了。
姜也生了一會兒悶氣,見男人沒有任何反應,那股氣就直沖而上,慫恿着她大步走過去,重重的一屁股坐下——
“唔——”
許溫延完全沒有防備,被她壓.得悶哼一聲。
他臉徹底沉下來,“姜也!”
姜也就是故意坐在這個位置的,挑釁似的轉過頭,“那你有本事就擦.死我!”
“……”
他額角青筋直跳,“起來!”
“我不!”姜也擡起腳,很輕巧的就将自己轉了個身,“你今天要不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那你就是在無理取鬧!”
“……”
她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越發駕輕就熟了。
許溫延冷笑一聲,“确定不下去?”
“不下!”
“行。”
男人直接拖着她的腿起身,大步朝着休息室走去,不出意外的,姜也又被扔在了那張一米八的大床上。
她爬起來,眼睛都亮了。
“要做嗎?”
“呵。”
許溫延冷笑一聲,扯開束縛的領帶,拽着她的腳重新把人拖下來,像翻煎餅一樣翻個面,啪啪啪的巴掌,就那麼落在了屁股上。
“啊——”
“許溫延!你居然敢打我!”
雖然他沒用多大的力氣,但對已經成年的姜也來說,這簡直是人格上的侮辱!
長這麼大,她第一次被打屁股!
許溫延沒想到她氣性上來了,力氣會那麼大,一個利落的翻身就蹭了起來,反将他給壓倒,通紅的小臉氣喘籲籲,“我今天要是不報這個仇,我就不姓姜!”
男人不為所動的眼神瞥着她,“你想怎麼報仇?”
似乎是認定了,她什麼都做不了。
姜也越想越氣,低頭就在他肩膀上重重的咬了一口,覺得不解氣,又在鎖骨上咬了一口。
許溫延嘶了一聲,“你是狗?”
“你才是狗!”
小女人像隻炸毛的貓,雙手拎住兩側衣擺往上一脫,“居然敢打我,老子今天幹、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