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醒來應該是下午,睡在床上,對面醫生在給男人做檢查,“情況比昨天稍微好一點,但還是要記住左腿不能用力,不要碰水,注意飲食清淡。”
刀口太深,除了靜養沒什麼别的辦法。
許溫延自己倒是反應平平。
“隻是靜養,應該也可以回去養?”
醫院畢竟不是家裡,諸多不方便,有的人睡也睡不舒服。
他想到某個女人,視線自然而然的看過去,她坐在床上,眼裡還有剛睡醒的茫然,看到他看過來下意識的笑了笑,有些……憨。
醫生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轉頭看了一眼,又轉回去。
欲言又止半天,歎氣。
“許總要真想回去養,也還是明天再出院吧,但我作為你的主治醫生不得不對你做出提醒,既然已經受傷了,有的事情還是要适可而止。”
他是醫生,同時也是一個成年男性,自然知道之前傷勢加重的根源問題是什麼。
等病房裡多餘的人都離開,姜也才抱着被子愣愣地問:“他說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你說呢?”
“……啊?”
她好像睡得時間有點久,大腦還沒有開機。
許溫延心頭一軟,步伐自然的走過去,雖然看起來還算正常,但如果稍微用點心就能發現,兩隻腳的深淺不一。
他幫她整理了一下劉海,“傻,很快你就知道了。”
“……”诶?
“明天上午出院,你願不願意收拾一下東西?嗯?”
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需要整理,不過就是檢查單和證件,以及鄭楠送過來的兩套換洗衣服,隻需要折起來放進袋子裡。
姜也趕緊從病床上下來,“說好照顧你,這當然是我的事情啦,放心吧交給我!”
男人淺笑着揉一揉她的頭發。
“嗯,棒女孩。”
他見她開始忙碌,拿着手機去了陽台打電話,醫院的玻璃門隔音尤其好,門一關就阻絕了所有聲音,風吹過來,發梢随之淩亂。
電話撥通,那頭許遲的聲音傳過來——
“哥,有消息了。”
——
姜也在裡面整理包。
櫃子裡的衣服拿出來折好,裝進去。
床頭櫃裡的檢查單,收好。
沒了。
她鼓起嘴巴,無所事事的坐在病床上。
轉過頭。
陽台外的男人不知道在接誰的電話,那側臉的冷峻鋒銳仿佛浸着寒氣,撐在圍欄上的那隻手背青筋暴起,好像要是克制得稍稍不夠,便會有什麼徹底崩盤。
挂斷電話,他沒有馬上進去。
背對。
雙手撐着欄杆。
低頭,任由悶熱的風席卷而來。
他垂着的眼眸裡有千軍萬馬踏過,重重地閉上,再睜開,隐匿得悄無聲息。
直身進去。
女人正好整以暇的睨着他。
看樣子,像是要興師問罪。
姜也看着走到面前的男人,伸出一根手指戳他的兇口,“哼,是不是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打電話都要背着我?”
許溫延神色平靜,把她的手指握在掌心裡,“有你一個還不夠我鬧騰?”
“怎麼說話呢?”
他親吻她的額頭,“伺候你一個姑奶奶就夠了,哪裡還顧得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