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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穿到爹媽造反時 瀟騰 7472 2024-08-29 11:12

  相豫大驚失色,“你你你你你——”

  “我怎麼了?”

  你了半天沒有往下說,姜貞斜睥着驚慌失措的枭雄,悠悠笑道,“我不該出現在這兒?”

  這問題是死亡問題,大腦宕機的相豫反應過來了,“不——不是!該!”

  “不是,該出現,該出現,你太該出現了!”

  情緒太過激動,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的枭雄的語言系統有一瞬的紊亂,但很快,他調整過來,一下子竄到姜貞面前,狗似的湊到她身邊嗅着,“你什麼過來的?過來多久了?我剛才——”

  聲音頓了頓,有些不知怎麼說。

  ——一把年齡卻還跟少年懷春似的,這種事情他着實有些問不出口。

  男人竄到自己面前,姜貞就勢捏了把男人的臉。

  唔,整日裡在外面征讨四方,手感糙了不少,于是略捏了兩下,便松開了手。

  “剛到沒多久。”

  姜貞道,“你方才挑衣服挑發冠挑配飾的模樣我全都沒看到。”

  “......”

  你還不如不說!

  相豫瞬間垮了臉。

  高大魁梧的男人委屈起來像是落水的大狗,尤其是頭發還濕着,鬂間的幾縷碎發飄在額前,怎麼看怎麼像可憐兮兮的落水狗。

  姜貞向來心善,決定不痛打落水狗,于是瞧了瞧相豫身上花裡胡哨的衣服,勉為其難誇了一句,“這個顔色很嬌嫩,挺襯你。”

  其實這個顔色太嬌嫩,穿在少男少女身上很适合,相豫一把年齡穿這種顔色,怎麼看怎麼有違和感。

  但他就是要穿,穿完不行娉娉婷婷之态,仍是大開大合的龍行虎步,骨子裡的豪邁中和了衣服的嬌俏,别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被姜貞敷衍似的誇了一句,相豫的心情立刻好了起來。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相豫一臉驕傲,顯擺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姜貞笑道,“你是大名鼎鼎的豫公。”

  “别。”

  相豫立刻制止姜貞的話,“你可别跟其他人一樣喊豫公,把我渾身的汗毛都吓出來了。”

  “你瞧,是不是都出來了?”

  相豫撸起袖子,把自己的胳膊拿給姜貞看。

  姜貞瞧了一眼,麥色的皮膚,薄薄的肌肉,不誇張,但也不消瘦。

  ——是她中意的審美。

  姜貞以指腹捏了捏,“不錯。”

  “我就知道你不會看汗毛。”

  相豫松開衣袖,長臂一伸,把姜貞抱在懷裡,大狗拱人似的拱着她。

  姜貞輕摸狗頭,垂眸看着頭發尚帶着濕氣的相豫,“你難道想讓我看汗毛?”

  “......這倒沒有。”

  相豫扯開姜貞身上薄甲,低頭吻着她鎖骨,“這不是想讓你看看其他東西麼?”

  “看到了,我很中意。”

  姜貞笑了一下,擡手推壓在自己身上的相豫,“先起開,我剛巡視回來,身上髒死了。”

  相豫滿不在乎道,“都老夫老妻了,還在乎這個?”

  “都老夫老妻了,你不一樣把自己洗脫皮?”

  姜貞揶揄道。

  “......”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長了一張嘴呢?

  相豫歎了一聲,“這不是兩年沒見,我想給你留個好印象嗎?”

  “恩,我也一樣。”

  姜貞拿腳踹相豫,“起開,我先去洗漱。”

  相豫抱着姜貞不願松手,“再親一下。”

  “再親一下再去嘛——嘶!”

  話剛說完,耳朵便被姜貞揪了起來,動作被迫中止,他被姜貞揪着耳朵揪了起來。

  “姜二娘,你這是謀殺親夫!”

  相豫疼得龇牙咧嘴。

  把人從自己身上揪起來,姜貞松開手,“你現在不還活着?”

  “那是因為我命硬。”

  相豫揉着自己的耳朵道。

  “希望你一直都命硬。”

  姜貞衷心祝福道。

  谷城是重鎮,郡守府修得頗為氣派,沐浴的地方引的是活水,姜貞疲憊的時候時常來這裡泡一泡,舒經活皿還能解乏,是上好的消遣方式。

  方才過來的時候拿了換洗的衣物,姜貞便繞過相豫,拿着衣服去洗漱,一邊走,一邊與相豫說話,“你最好命硬到挺過這段亂世,看九州一統,盛世太平。”

  前世的相豫倒是熬過了亂世,看到了九州一統,可惜沒能看盛世太平。

  ——沒當幾年皇帝,便被她送去了西天,嚴重拉低了開國皇帝的平均壽命。

  “我當然能看得到。”

  相豫追在姜貞身後,“阿和說了,我是大夏朝的開國皇帝,青史有名的那一種。”

  姜貞悲憫地看了一眼相豫,“是,大夏開國皇帝。”

  皇帝位置都沒坐穩,便被她擡腳踹去黃泉。

  “?”

  這眼神似乎有些不對?怎麼越看越嘲諷?

  相豫劍眉微動。

  “啪——”

  詢問的話尚未說出口,浴室入口的門便被姜貞合上,他走得急,險些一頭撞在房門上。

  “......”

  都老夫老妻的,有什麼不能看的!

  相豫完全忘了自己換衣服出來時看到姜貞端坐時的急得跳腳,在外面啪/啪拍着門,“讓我進去!”

  “你剛才都看我了,憑什麼不讓我看回來!”

  門後的姜貞搖頭輕笑。

  ——在外面威風八面的枭雄,在她面前跟毛頭小子似的。

  俯身試了下水,水溫剛剛好,姜貞解開衣甲,赤身下水。

  門外的相豫仍在敲門,翻來覆去說着那幾句話,偶爾會冒出幾句其他的,左不過唏噓歎息,感歎他們的小阿和變化着實大,讓他這個當父親的心裡有些不安。

  不安是對的。

  若不是他的人出了問題,前世的阿和怎會過早夭折在亂世裡?

  而阿和的死也成了他們之間感情破裂的導火線,讓他們在未來的歲月裡不死不休。

  她将他身邊之人屠了個幹淨,而她在意之人也被他所殺,最後隻剩下兩個孤家寡人,一杯毒酒結束他們兩個大半輩子的恩仇。

  前生恩怨兩消,今生回到原點。

  是刀劍相抵,還是攜手與共,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前塵往事洶湧而來,姜貞的思路卻越來越清晰。

  她從不是自苦的性子,畫地為牢讓自己飽受煎熬。

  如今一切尚未發生,那便是不曾發生,前路多荊棘磨難,仍需她與豫一起走。

  當然,若未來的豫仍走上那條老路,她亦不會困于往日恩愛,不能自抑。

  汝劍利,我劍未嘗不利①。

  她雖為女子,但亦可為九州天下真正的主人。

  姜貞笑了一下。

  門外的相豫抓耳撓腮在等候,姜貞沒有洗太久,将身上巡視之際染的塵埃洗幹淨,便披上衣袍往外走。

  大概是在外面敲了太久,這會兒有點累,門外沒有再傳來相豫的聲音,姜貞耳朵微動,擡手打開房門。

  “豫——”

  姜貞聲音戛然而止。

  浴室外間的小榻上,高大魁梧的男人懷裡抱着引枕半躺着,仍保持着看向浴室門的方向。

  ——很顯然,男人是累極了,才會等她等到睡着了。

  姜貞眉頭跳了跳。

  方城距谷城頗遠,八百裡加急也要十幾日的時間,相豫十天便從方城趕到谷城,是沿途換馬不換人才有的速度。

  阿和尚能在馬背上小憩,帶着阿和一路狂奔的他卻要時刻注意着路況,這麼一路跑下來,身體能撐到現在已是一種奇迹,如今終于見到她,懸着的心才算落了地,抱着引枕打起了瞌睡。

  姜貞莞爾。

  姜貞走上前,親了親相豫的額頭。

  “豫,去屋裡睡吧。”

  姜貞道。

  睡得迷迷糊糊的相豫含糊說着話,“唔,你洗完了?”

  “親一下,好久沒親了。”

  半睡半醒間,相豫去親姜貞的臉。

  姜貞沒有躲,任由略顯粗糙的唇落在自己臉頰,早間剛刮過的胡子此時又長出青色胡茬,紮得她有些癢癢的。

  “好了。”

  她制止相豫的動作。

  擡手一攬,将相豫抗在自己肩上,往自己住的地方走。

  “?”

  “......”

  “!!!”

  “放我下來!”

  相豫徹底醒了,揮舞着手腳掙紮着,“讓别人看到像什麼樣子?”

  但姜貞遠不是弱不經風的嬌女郎,而是一位戰場厮殺的女将,他的掙紮她并未放在心上,隻輕笑着說道,“你以為我的人都跟你一樣沒眼色?”

  “在過來找你的時候,他們已經全部出去了。”

  “不愧是你,比我會調/教人。”

  相豫動作微微一頓,肅然起敬。

  院子裡沒親衛,相豫不掙紮了,被人扛在肩頭,便就勢俯身湊在姜貞面前,在她臉上印上一吻。

  “真好。”

  相豫發出一聲滿足歎謂,“你還在,阿和也在,世界上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了。”

  ·

  小别勝新婚,相蘊和沒有去打擾兩年未見的父母,隻在親衛的帶領下去了後院安置。

  這一路雖不用自己來騎馬,但她也被颠簸得不輕,好不容易來到谷城郡守府,見到自己多年未見的阿娘,母女倆親親熱熱說話時尚不覺得累,等阿娘走了,她才發現自己哪哪都是疼的。

  ——千裡奔馳是個力氣活兒,她這小身闆着實有些扛不住。

  看來将軍們不大長壽都是有原因的,刀口舔皿也就算了,還要時不時突襲夜襲,鐵打的身體也遭不住這樣的折騰。

  以後要多勸勸阿娘與阿父,不要看自己年輕便逞強,以後年齡大了,這些年輕時候逞的強都會在身上讨回來。

  相蘊和一邊在心裡碎碎念,一邊揉着自己的腰。

  莫名覺得哪怕沒有阿娘的那杯毒酒,以阿父的身體,怕也是撐不了多久。

  她還記得阿娘阿父給她遷墳造陵,讓她成為史上第一個身為公主卻擁有帝王才有的依山建陵的陵墓時,阿娘看上去氣色頗為不錯,阿父卻不大好,兩鬓微白,已有了蒼老的痕迹,遠不如同行的阿娘精神。

  阿娘祖上皆長壽,遺傳了祖上的好基因,哪怕年輕時沒少打仗,但賴以家族基因好,她是個頗為長壽的帝王,比阿父多活了三十多年。

  阿父便沒這麼好運氣了,祖上都是短命鬼,直系親屬裡活得最長的是他母親,滿打滿算六十九,遺傳到他身上,也沒幾日的好年頭,再加上以千裡奔襲而著稱的打法,他能長壽才是見了鬼。

  這樣不好。

  以後得多養護身體,讓自己健健康康。

  ——如果沒有被阿娘毒死,好歹還能多陪阿娘幾年不是?

  相蘊和迷迷糊糊地想,慢慢進入夢鄉。

  這幾日着急趕路,一路疾馳下來身體仿佛被掏空,相蘊和睡覺睡得特别沉。

  雷鳴與趙修文知曉小姑娘累得太狠,便也沒有喊她,隻吩咐庖廚熱着她的飯,等她醒來再去吃。

  相蘊和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正午的陽光順着窗柩漫進來,盈滿一室盛夏的光亮。

  天已經大亮了?

  怎麼沒人喊她?

  以後要跟梨姨好好說道說道,阿父忙得腳不沾地,她哪能安心躺在床上睡懶覺?

  她雖年齡小,但也能做不少事,把睡懶覺的時間去幫阿父的忙,能讓阿父省很多事呢。

  相蘊和揉了揉眼,從床上爬起來。

  周圍一切皆陌生,金絲楠木的博物架,半人高的鎏金瑞獸吐着熏香,寸金寸縷的紗幔搖搖晃晃,晃得她的眼睛瞬間睜大了。

  ——阿父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錢了?!

  這可不是如今偏居一隅的阿父能有的房間配置。

  相蘊和愣了愣。

  “噓——”

  廊下傳來堂兄趙修文刻意壓低的聲音,“小阿和還在睡,晚一會兒再喊她。”

  相蘊和反應過來了。

  這的确不是阿父能有的,而是阿娘擁有的——這裡不是方城,是阿娘新打下來的重鎮谷城。

  她當真是累慘了,睡蒙了,連這件事情都給忘了。

  相蘊和拍了下自己的額頭,被自己剛睡醒時的蠢逗笑了。

  “修文哥哥,我睡醒了。”

  相蘊和起身穿衣,對廊下的趙修文道。

  廊下傳來一聲輕笑,“我吵到你了?”

  “沒有。”

  相蘊和穿好衣服,簡單把自己的發挽了兩個鬓,走到門前打開房門。

  熱烈的盛夏陽光撲在她身上,她忍不住眯了眯眼,“這個點了,我也該醒了。”

  “醒了就好,快去洗漱,我讓人給你送飯。”

  趙修文溫柔笑着,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發。

  相蘊和脆生生地應了一聲,“嗳,知道啦。”

  水是趙修文一早便讓親衛打好的,相蘊和挽了衣袖去洗漱。

  親衛魚貫而入,送來一直熱着的飯菜。

  等相蘊和洗漱完,立在她身旁的趙修文手裡托着一瓶香膏,“這個香味不太濃,嬸娘比較喜歡,你也試試。”

  “又是從原來的郡守那裡搜刮來的?”

  相蘊和笑了笑,淨了手,以指腹剜了些香膏塗在臉上。

  香膏質地細膩,有清幽的淡香,味道并不濃烈,相蘊和贊了一聲,“很不錯呀。”

  “修文哥哥,想不到你對這種東西頗有研究。”

  “算不上有研究。”

  趙修文腼腆一笑,“嬸娘身邊沒個女使伺候,其他親衛粗枝大葉,從不在這上面用心。我年齡小,懂些胭脂之物也無人說笑,能讓嬸娘過得舒坦些。”

  相蘊和眨了下眼,綻開燦爛的笑臉。

  可惜這麼好的一位兄長,前世卻成了阿父與阿娘政治鬥争的犧牲品。

  阿父看不上阿娘後面生的小兒子,嫌他不類己,擔不起萬裡江山的重任,可偏又沒甚後妃,孩子統共兩個,一個是早已死在亂軍之中的她,另一個便是怎麼看怎麼嫌棄的小兒子,選都沒得選。

  這種情況下,正常的帝王都會捏着鼻子把皇位交給唯一的兒子。

  但阿父從不是正常人,白手起家的開國皇帝在這種事情上開明得很,兒子不行,那不是還有侄子嗎?

  跟随他一路打天下的侄子的才幹遠在兒子之上,一百個兒子也不及侄子一根手指頭。

  更别提兒子四五歲,侄子已是好大侄,比兒子大了十幾歲,怎麼看怎麼比話都說不利索的兒子有人主之相。

  阿父動了廢太子改立侄子為儲君的心思。

  以不類己,以四方剛平國賴長君的借口廢太子。

  阿娘從不是吃素的。

  阿父念頭剛起,她便廢了修文哥哥的第三條腿,徹底斷絕阿父以侄子傳江山的念頭。

  謙謙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可這麼溫潤如玉的有匪君子,卻被迫太監,一生都為他人做笑柄。

  相蘊和看着如今略顯青澀的少年,不由得歎了一聲,“修文哥哥,你真好。”

  前世的修文哥哥至死不曾怨恨她阿娘。

  反而在阿娘毒殺阿父之後群臣震怒聯合上書要阿娘退位之際站出來,擲地有聲替阿娘說話——

  “若無嬸娘,這九州萬裡不知是誰的天下。”

  “叔父的确生過廢太子的念頭,但至死不曾動過廢後的心思。”

  “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隻有嬸娘才能統禦九州,威壓四海。”

  趙修文伸手揉着相蘊和的發,“咱們是一家人,說什麼好不好的?”

  “什麼好與不好?”

  姜貞的聲音從長廊處傳來,“你們兄妹倆又背着我說什麼悄悄話?”

  趙修文轉身回眸,笑如三月暖陽,“嬸娘切莫多心。”

  “我與阿和說,嬸娘極好。”

  “對,在修文哥哥眼裡,阿娘特别好。”

  相蘊和重重點頭。

  姜貞對這個回答頗為滿意,依次去揉兄妹兩人的發。

  相蘊和十一,剛到她肩膀,她深深手便能碰到。

  趙修文卻已抽條,悄默聲地長得比她還要高,她擡手沒碰到,少年極為有眼色,立刻屈膝讓她揉發。

  “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姜貞眼皮微擡,啧了一聲。

  三人去房間吃飯。

  “阿娘,阿父呢?”

  相蘊和比姜貞多了幾分良心,看相豫沒有一起過來,便問了一句。

  姜貞給兄妹兩人各自夾了菜,面不改色心不跳道,“你阿父身體不适,今日不與我們一起吃飯了。”

  “啊?身體不适?”

  相蘊和一臉迷茫,“他來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怎麼就突然不适了?”

  “咳咳——”

  趙修文咳得滿臉通紅,溫文爾雅的君子手忙腳亂給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夾菜,“阿和,這個菜好吃,你多吃點。”

  “?”

  “......”

  好的,良心這種東西這個時間不太适合有。

  “謝、謝謝修文哥哥。”

  當了一百多年鬼的相蘊和須臾間明白趙修文的欲蓋彌彰,連忙埋頭吃飯,不再問了。

  谷城失守,大盛天子震怒,着名将席拓領軍二十萬,誓要将姜貞相豫一網打盡,再将降将嚴守忠碎屍萬段。

  盛軍已在集結兵馬,席拓又是世之骁将,姜貞不敢大意,吃完飯,便領五千人前去修築工事,順便打探關于席拓的消息。

  “嬸娘,我們就這樣走了?”

  馬背上趙修文回頭看了眼谷城,“不跟叔父說一聲?”

  姜貞不甚在意,指導着相蘊和的馬術,“他這幾日累到了,讓他多休息一會兒。”

  “......”

  趙修文的臉瞬間紅了起來了。

  姜貞口中需要多休息的相豫的确休息了很久。

  相蘊和一覺睡到大天亮,相豫一覺睡到暮色深沉。

  睡得時間足夠久,這幾日的千裡奔馳的疲憊終于消失殆盡,想起昨夜的溫香軟玉,半睡半醒間的相豫伸手去撈身邊人,“貞兒——”

  撈了個空。

  “?”

  不太敢信,又伸手摸了摸。

  他記得谷城郡守府修得頗為氣派,後院的拔步床也修得極大,這麼大的床隻睡了他與貞兒兩個,伸手撈不着人也在情理之中。

  相豫繼續去摸人。

  整張床被他揉了個遍,也沒找到昨夜的人。

  “???”

  他媳婦兒呢?!

  他那麼大的一個媳婦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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