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曦跟在衛霄身後進了他的導演專用辦公室。

　　“小曦，這次的事，我得謝謝你。”

　　姜令曦不想居功，“是沈雲卿的功勞。”

　　“是你推薦的沈先生，你們倆我都得謝，剛剛我通過手機已經謝過沈先生了。”衛霄看着姜令曦一臉的寵辱不驚，“沈先生這次給我的驚喜和幫助實在是太大了，不過我看着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剛才出去，他看劇組的其他演員都已經樂得不行了，畢竟可不是誰都有機會去真正的名勝古迹裡實景拍攝的，連他剛剛都有點控制不住，激動又忐忑的。

　　自家這女主角這也太淡定了！

　　姜令曦：“嗯。”

　　衛霄：“……”這算是什麼回應？

　　他抹了抹臉，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又開始說起另一件事。

　　“今天你跟沈先生下完了的那局棋，我不是全程錄了像嘛，之後發給了一位圍棋界的老前輩看。”說到這，衛霄臉上多了點不好意思，“其實我就是想跟他老人家證明一下這局棋确實是我手底下的演員下出來的，之前他不相信。結果沒想到，他看完之後跟我發消息說，想借用下視頻裡下棋的演員。那個，那老前輩一向對我挺親厚的，我實在是不好拒絕！”

　　姜令曦欣賞完了衛霄跟當導演的時候完全不同的一面後，才慢慢點點頭，“然後呢？”

　　衛霄覺得有門，輕咳一聲連忙回道：“是這樣的，那位老前輩姓石，石老還有個頭銜是國際棋壇圍棋分壇華區副壇主，這麼說有點複雜，簡單點說就是他是國内棋壇的領軍人物之一，目前他老人家正做客一檔傳統競技節目。這個節目其中就有一項是圍棋比拼，嘉賓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圍棋愛好者，沒想到這一期裡有個隔壁R國的青年深藏不露，把咱們國家的嘉賓都給打敗了，他老人家就有點氣不過，這不正好看到你跟沈先生的對弈，就起了心思，想請你過去跟那個已經赢了好幾場的R國青年比一比。”

　　姜令曦聽着他一口氣把話說完，眉頭也跟着皺起來，“圍棋是咱們發明的，卻打不過一個外國的選手？”

　　這聽起來就讓她覺得不舒服！

　　“唉，自從連赢了好幾局之後，那青年在上一期節目最後還揚言咱們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可把石老給氣的。不過石老看過你下棋的視頻後就覺得你可以，我也覺得你可以。”

　　“您二位挺看得起我。”

　　不得不說，她這好勝心确實是被激起來兩人。

　　想到石老發過來的信息讓他務必把人勸過去好殺得那個小年輕落花流水再不敢口出狂言，衛霄絞盡腦汁，終于又想到一個可以激将成功的說法，“而且那個節目還是國台主辦的呢，現在國家大力宣揚傳統文化，這個節目受衆不低，你是演員，圍棋又下得這麼好，對提升知名度也有好處。”

　　聽他這麼說，姜令曦又想到了自己那跟衛敏敏相差了十倍的粉絲量。

　　“去的話，會不會影響到劇組這邊的拍攝？”

　　“不會不會，”衛霄連忙擺擺手，“節目是晚上直播，而且演播大廳就在帝都電視台裡，就是需要你拍完戲還得辛苦一下再去下盤棋。

　　“你要是同意的話，明天晚上收工，我讓劇組的車送你過去，到了之後石老那邊會派人來接。”

　　姜令曦：“……敢情衛導跟石老都安排好了？”

　　衛霄讪笑一聲：“我就覺得小曦你不會對這種事坐視不理。”

　　“是嗎？”

　　“嗯，直覺。”

　　姜令曦：“……”

　　那這直覺倒還挺準的。

　　她曾經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天下護下來的百姓後代，可不是讓他國之人站在這片土地上看不起的。

　　得到姜令曦點頭，衛霄立馬給石老回了消息：“不負您老所托。”

　　“女娃娃好樣的。對了，我要跟那丫頭加個好友，你趕緊給牽個線，我要跟女娃娃交流交流今天那盤棋的心得。”

　　從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會做這個中間人的衛霄：“……”

　　剛從辦公室出來就收到一條好友申請的姜令曦：“……”

　　她點開這條頭像就是兩枚黑白棋子的好友申請，不用問，應該就是那位石老了。

　　老人家性子還挺急！

　　*

　　通過好友之後，姜令曦跟老人聊了一晚上關于圍棋的話題，導緻的後果就是晚上睡覺做夢都在下棋。

　　場景就是白天拍戲的那座宮殿，跟她對弈的人穿着一身熟悉的紫色官袍，修長指尖撚着一枚白玉棋子，分不清手指和棋子哪個更溫潤，聲音也是一貫的不疾不徐，恍若玉石在溪澗間流淌。

　　她好像從沒說過，她喜歡聽這道聲音。

　　畢竟這話說出來有點狎昵自家臣子的嫌疑。

　　不過這次雖然夢境很真實，但她潛意識裡又很清楚自己這會是在做夢，也就無妨放開一些了。

　　痛痛快快說出了上輩子一直忍着沒開口的話：“沈卿的聲音比這玉石棋子落棋盤的聲音還好聽啊。”

　　話音落下，面前的人頓時配合地做出了驚訝的表情，手指随之一顫，指尖的棋子落在棋盤上，一聲脆響之後，擾了剛剛下到半途的棋局。

　　姜令曦惡作劇得逞，從睡夢中笑醒過來。

　　睜眼看着已經一片明亮的卧室，心裡頭莫名有點怅然若失。

　　“咚咚！”

　　“進來。”

　　卧室門被從外面擰開，路筝筝的小腦袋從外頭探進來，就對上了床上看過來的一張笑顔，“原來不是我的錯覺啊！”

　　“什麼？”

　　“就我剛剛在外頭聽見曦曦姐你在笑，還以為是幻聽呢。”

　　姜令曦：“……我笑得有那麼大聲？”

　　路筝筝點了點腦袋，“你這是做什麼美夢了嗎？”

　　姜令曦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被笑醒的，輕咳一聲回道：“剛剛在手機上看到一個推送的笑話。”

　　“那應該挺好笑的。”好在路筝筝繼續問是什麼笑話才罷休，“曦曦姐，安安過來了。”

　　“今天出高考成績，這丫頭有點緊張。”姜令曦從桌上拿了一支簪子把頭發三兩下束起來，“你陪她說會話，我洗漱一下帶你們去吃飯。”

　　吃完早飯又做好妝造趕到片場，剛好是接近九點。

　　片場的工作人員已經在忙碌着搭建今天要拍的場景了，姜令曦拉着許令安坐下，握着手機靜靜等待九點整的到來。

　　還是路筝筝猛地出聲：“九點整了。”

　　三個人對視一眼，齊齊在手機上登錄高考成績查分界面，輸入許令安的考号和姓名，點擊查詢。

　　随後就看着屏幕中央一直在轉的灰色圈圈。

　　“應該是這會查分的太多了，系統忙不過來。”

　　試了好幾次，最後還是許令安自己的手機成功登了進去，姜令曦和路筝筝齊齊看向她的手機屏幕。

　　“這怎麼，沒有分數顯示？難不成系統都被擠得出錯了？”

　　許令安表情有些發白，她也不知道。

　　退出後又重新查，還是一樣。

　　“姐姐……”

　　姜令曦正要找親人中也有高考生的佟悅問問這是什麼情況，許令安手裡的手機先一步響了起來。

　　“是外婆。”

　　顧不得慌，許令安連忙接通電話，語氣盡量平靜：“外婆。”

　　“安安，我剛剛接到兩個電話，自稱是京大和華大的招生老師，都說要邀請你報考他們學校，我說你不在家，他們這會已經掉頭去影視城那邊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