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散了,都散了。”
集團内走出來的兩人,顯然是安保人員,将看熱鬧的員工驅散,想要把趙芙荷手上的繩子解開。
但是卻被站在一旁的兩個保镖伸手阻止了:“還有半個小時。”
“什麼半個小時,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安保人員不高興的想要發火,卻被身旁的同伴拉住,“還是問問上面的意思。”
同伴比較會揣摩心思,他們當時接到總裁辦公室的電話,隻說了消散影響,言語之間都沒有讓發生沖突的意思。
而且,能光明正大的把“小三”的牌子立到顧夏集團附近,還有保镖在一旁看着,這怎麼想都不像是一般人能做的出來的事情。
半個小時後,帶着墨鏡的兩名保镖準點離開,趙芙荷這才被安保人員帶上車。
“顧總,人已經暫時送到附近的酒店了,趙小姐說……是小溫總親自帶人去了成雅居,說是……要把房子收回來,而且……”;李月亭看了眼顧平生,說:“而且……限期趙小姐把跟了顧總之後的開銷花費全部還回來,要不然,就起訴她侵占你們t夫妻共同财産。”
溫知夏會做到這種地步,是李月亭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
畢竟在上流社會裡,正室無論是帶人毆打、警告、威脅第三者的事情不在少數,但是一分錢不差的讓人給吐出來的,幾乎沒有聽說過。
畢竟,沒有哪一個正室會在意丈夫花在小三身上的錢,因為這不過是冰山一角的事情。正室如若是不想要離婚,找小三報複也不過就是為了出氣,想要離婚的,拿着對方出軌的證據,充其量就是想要多分上一部分财産。
像溫知夏這般,直接帶人抄家,讓小三還錢,綁到馬路上讓其顔面盡失的,這麼些年來,也就她一個。
顧平生靠在椅背上,重重的按了按眉心,輕聲咛喃一句:“這是在逼我麼。”還挺兇,直接把人給綁了。
李月亭并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走過來,詢問:“顧總,那趙小姐那邊……該怎麼辦?安保人員說,趙小姐一直在哭,好像很傷心,您要不要……去看看?”
顧平生站起身。
李月亭跟上,下意識的認為他是要去看望趙芙荷,但聽到她跟上的腳步聲,顧平生隻是微微蹲下腳步,說了一句:“你去處理,我還有事。”
李月亭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雖然沒有任何的迹象表明和證據證明,她就是猜出來了他的去向。
他口中說“有事”的地方,隻有可能是瀾湖郡。
趙芙荷聽到開門聲,抽泣着轉過身,結果卻讓她大失所望,“怎麼是你?”
李月亭走進來:“不然你以為會是誰?顧總?我想顧總現在已經在回瀾湖郡的路上。”
聽到顧平生回去了瀾湖郡,趙芙荷的眼中閃過猙獰和恨意:“他不知道我被溫知夏羞辱的事情?”
李月亭聞言,笑了下:“我都知道的事情,顧總怎麼會不知道,隻不過相比較安撫被羞辱的你,我想顧總更在意,小溫總在羞辱你的過程中,有沒有動怒。”
“你什麼意思?!”李月亭的話,将趙芙荷放在了最廉價的位置上,成功的把她激怒。
“難道不是嗎?”李月亭問:“安保人員都已經到了你的跟前,原本可以馬上讓你脫離困境,但不過是因為小溫總叮囑還有半個小時,顧總就真的沒有讓人跟那扣押着你的男人發生沖突,你的臉面還不及小溫總的一時喜怒。她為什麼敢就這麼堂而皇之的不把你當一回事,因為她知道,她是正室,顧總在乎她,而你,就成了那個出氣筒。”
“你胡說!”趙芙荷怒吼道。
李月亭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我是不是胡說,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你自己也心知肚明,我隻不過是不想要你再自欺欺人下去。”
“你來,就是為了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趙芙荷怒道。
“是顧總讓我來的。”李月亭說:“你也不要嫌我說話不好聽,但一個人隻有認清楚了現實,才能更好的做出有利于自己的決策,你被小溫總欺辱,難道就打算這樣過去?”
趙芙荷握緊了手掌,“你有什麼辦法?”
“隻是被精神上羞辱眼睛又看不到,顧總怎麼能對你産生憐惜……”李月亭意味深長的說道。
趙芙荷猛然擡起頭。
瀾湖郡。
“太太還沒有回來?”顧平生沉聲問道。
傭人點頭:“太太中午出去之後,就沒有回來過。”
顧平生沉眸。
數秒鐘後,他擡腳上樓,房間裡的東西并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迹,衣服護膚品之類也都沒有減少,并不是離開。
但是他看了看窗外黑下來的天,皺了下眉頭。
如今已是入冬,天也黑的越來越早。
她昨天才出事,怎麼就不知道要小心一點。
手機打過去,沒有人接。
再打,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顧平生的眉頭也是越來越緊,數秒鐘後,向警方詢問了那三名綁匪抓到了沒有。
警方給出的答案也非常的官方:“請您稍安勿躁,我們目前正在全力進行追捕,因為三人已經出省,這給我們的追查增添了不少麻煩,目前已經基本鎖定大緻範圍,正在進行搜捕……”
“溫姐姐,你的手機剛才一直在響。”餐桌上,花千嬌看着溫知夏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在她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後,告訴她。
溫知夏拿起來看了眼,随手把手機給反扣,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
她的舉動,讓花千嬌歪着腦袋多看了一眼:“溫姐姐,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額頭為什麼會破了?”
溫知夏拿起筷子的手,微頓了一下:“沒什麼。”
“溫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花千嬌夾起一個野生菌放到嘴裡,問道。
“沒什麼。”溫知夏還是同樣的三個字。
花千嬌不滿的鼓起腮幫子,“你是不是嫌我笨,所以才什麼都不跟我說,我什麼都跟你說的,你不高興為什麼不跟我說?”
她生氣,就可着離自己最近的野生菌吃,嘴巴裡塞得滿滿的,跟隻河豚似的。
溫知夏給她倒了杯水:“慢點吃,不是不跟你說,說了不過是多了個人不高……你吃的這是什麼?”
溫知夏這才注意到已經幾乎被她消滅的野生菌。
花千嬌覺得挺好吃的,拿起筷子想要把最後零星的幾個夾給她,結果夾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她搖了搖頭,但腦袋還是暈乎乎的,之後就開始看到盤子裡有小精靈在跳舞。
“溫……溫姐姐,我們這是在,在哪兒?”為什麼會有小精靈?
溫知夏連忙走過來把人扶住,叫來了西圖瀾娅餐廳的負責人詢問:“這道菜,你們用的是什麼?”
負責人不懂,想要叫來廚師,但是溫知夏已經沒有閑工夫給他們繼續說下去,讓人幫忙準備把花千嬌先送去醫院。
葉蘭舟知道花千嬌在這家西圖瀾娅餐廳,就繞道過來了,結果剛一進門就看到溫知夏扶着腳步踉跄的花千嬌往外走:“這是怎麼了?”
“可能是食物中毒,你來的正好,先把人送去醫院。”
葉蘭舟二話沒說,直接把人抱起來,放到了車後座上,溫知夏見狀走到了前面開車。
車上,花千嬌一動不動的把腰闆兒挺的直直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葉蘭舟被她這模樣吓住:“嬌嬌?”
“嬌嬌你怎麼了?”
花千嬌根本不理他。
葉蘭舟将詢問的目光看向前面開車的溫知夏:“你确定她是食物中毒?”
這一點,溫知夏也回答不了,畢竟她不是學醫的,“吃飯前還好好的,但是她吃了一盤菌類的菜,之後就開始說自己看到了小精靈……”
前方突然有輛車變道,溫知夏連忙踩下刹車。
“唔——”
花千嬌緊緊的捂着自己的腦袋,說出了自己上車後的第一句話:“慢點,慢點,我要灑出來了。”
溫知夏聽到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什麼要灑出來了?”
“唔,我的奶茶要灑出來了,不能灑出來。”她牢牢的按住自己的頭頂。
溫知夏跟葉蘭舟的視線在後視鏡中交彙了一下,這顯然是出現幻覺了,花千嬌現在以為自己是一杯奶茶。
所以無論是車子加速還是刹車,隻要不是平穩的在路上行駛,她都會害怕的捂住自己的腦袋。
葉蘭舟将手蓋在她的腦袋上,“不怕,我幫你固定一下。”
溫知夏看着葉蘭舟的動作,無聲的笑了下。
病房内,醫生診斷花千嬌是食用野生菌過量中毒,但是好在送醫院及時,并沒有太大的危險。
但即使是這樣,花父花母還是急匆匆趕來,花千嬌就是他們的命,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們膽戰心驚。
花千嬌一會兒說自己是杯奶茶,一會兒說自己看到了小精靈,在病床上也不老實,但是她手上挂着吊針,又不能亂動,葉蘭舟就坐在床邊,配合着她聊着小精靈。
她在鬧,他在笑。
溫知夏輕聲對花父花母說:“葉少對嬌嬌很不錯。”
花父花母見到這一幕,也點了點頭,葉蘭舟這孩子,的确是不錯。
花千嬌有葉蘭舟和花父花母陪着,溫知夏就顯得有些多餘了。
她一個人走出醫院,看着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卻滿是空蕩。
父母被她送走了,弟弟也不在身邊,曾經以為可以一輩子相愛的丈夫,也不是她一個人的了,溫知夏猛然回頭的時候,這才發現,她努力了那麼那麼多年,怎麼到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呢?
不,也不能說什麼都沒有吧。
她這不是還有錢。
有錢還怕什麼沒有人陪?
這個世界上,又不是隻有顧平生一個男人,她可以再找一個聽話的,溫柔的,還不會對她擺臭臉的男人。
溫知夏開車,來到了玉樓春娛樂會所。
在商場少不了要進行一些應酬的時候,溫知夏在幾位闊太太的引薦下來過一次這裡。
跟君悅主要是供應小姐,以男客為主不同,玉樓春是以女客人為主要的消費人群。
說白了,就是一個可以t玩男人的地方,不少富太太都是這裡的常客。自家男人可以找女人,這些年,不少富太太也都想開了,自己可以找年輕帥氣的小夥子,大家表面夫妻,各玩各的。
溫知夏第一次來的時候,并不知道這裡跟平時的娛樂場所有什麼不同,但是當一個個或妖或清爽或高或瘦的男人坐在她們身邊陪酒的時候,她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隻不過當時的她被顧平生一臉鐵青的拽出來,勒令她不準再去那種地方。
溫知夏那個時候,一門心思都在顧平生的身上,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其他的心思,自然是沒有任何遲疑的就點頭答應下來。
但是現在——
她拿着平闆刷着,上面是全部男公關的生活照,灰色頭像代表着今年休班或是請假,紅色代表着已經有客人,綠色的便是目前可以供選擇的人。
溫知夏指了其中看上去笑容舒朗的男人,“就他吧。”
“客人您好眼光,這是本周才到店裡的,隻接客過一次,還幹淨的很,我現在就把人叫過來……”
溫知夏頓了一下,眉頭微微擰起,但最終也沒有說什麼。
很快,男人就到了,但溫知夏沒有想到的是,跟他一同前來的還有以前認識的幾位富太太。
“我剛才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果然是小溫總。”
“小溫總真是稀客……”
“誰說不是,上一次在這裡面見面有三年了吧,原本以為小溫總跟咱們不是一路人,現在看來……”
“女人麽,就是應該對自己好一點,要不然怎麼能一直慣着家裡的男人偷吃,自己卻苦巴巴的在家裡等着,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麼,姐姐我看看,瞧瞧還是咱們小溫總會挑人,不光是家裡的顧總長的好,這挑選的男公關也不錯。”
幾人說着便坐了下來,溫知夏也沒有說什麼。
她不是喜歡吵鬧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要了半開放式的包廂,不過此刻在這種環境中紙醉金迷倒是能跟麻藥似的,暫時将麻煩擱置。
“小溫總,我是傑邦。”一圈女人中,唯獨溫知夏最是年輕貌美,而且聽稱呼,還有些來曆,就跟小姐喜歡年輕帥氣又多金的男人一樣,男公關也會喜歡年輕美貌的女客人。
這個傑邦完全不像是剛剛來坐台不久的男公關,能說會道的很會哄女人開心。
幾位富太太多少都誇了他兩句,但既然是溫知夏選的人,也不過是嘴上過過瘾,手上摸索着的都是自己帶進來的男人。
“小溫總,今晚……有什麼安排嗎?”傑邦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一口,之後放到了溫知夏的唇邊。
溫知夏将酒杯推開,“我不喝酒,會跳舞嗎?”
傑邦頓了一下,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聽着包廂外熱鬧的音樂聲,貼在溫知夏的耳邊輕聲道:“小溫總喜歡看我跳什麼舞?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單獨跳給你看?”
玉樓春為了規避上面調查,不會讓客人和男公關在會所内開房。
“看你騷的,怎麼,這麼快就被我們小溫總迷住了?準備倒貼了?”女人在一起的時候,葷段子不比男人少幾分。
“小溫總,步行十分鐘,有家星級酒店,可以先将就将就,哈哈哈哈……”一人提議道,“或者,車子停好了,也是一樣。”
傑邦目不轉睛的看着溫知夏,像是在等待她的回複,跟他在照片上的溫暖笑容不同,實際上的傑邦帶着一股媚色,介于男人與女人之間的中性之感。
溫知夏掃了其他幾位富太太身邊的男公關,發現好像多多少少都有這種感覺,她不太清楚這是不是職業特色。
“你很着急?”溫知夏問道。
她的話,讓在場的其他富太太笑出聲,也讓其他的幾位男公關看了過來,因為你從她的神情語氣中聽不出什麼輕挑或者是打趣的意思,她就是很單純的反問。
傑邦也愣了一下,随後笑道:“小溫總這麼出衆的美人,怎麼會有男人可以抵擋得住。”
溫知夏看了他一眼,掏出一張卡,“這裡面有十萬。”
傑邦欣喜的伸出手。
溫知夏捏着銀行卡的手微微上擡,往包廂中間的位置點了點:“跳支舞。”
“還是小溫總會玩,不過既然都跳了,那不如玩大一點,我加十萬,脫衣舞。”一富太太輕佻的将傑邦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說道。
中途在熱舞之中,顧平生的電話不厭其煩的打過來,溫知夏朝着傑邦勾了勾手指,讓他接通了電話。
當顧平生聽到一陣帶着氣息微亂的男人接聽電話,而旁邊還有溫知夏跟人聊天的聲音後,面色陰沉的像是要殺人。
“她在什麼地方?!!”
傑邦聽着這興師問罪的語氣,幾乎是立刻就猜到了電話那人的身份,看了眼溫知夏,見她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報上了位置。
顧平生周身沉冷的拿着車鑰匙朝着外面走去。
傭人連忙給他拿外套,“顧總,外面冷,還是……”但是話尚未說完的時候,顧平生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玉樓春娛樂會所,溫知夏帶着一些微醺的醉意,但腦子還算是清醒的被傑邦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