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顧平生看着來電,在它響動了數秒鐘後接起來。
“學長,你什麼時候來?我已經都準備好了。”趙芙荷整理着擺盤的同時,柔着聲音問道。
“今晚有事,你自己好好吃。”
趙芙荷期待的嘴角慢慢的下移,再下移,“……學長,是回家陪溫學姐了,對嗎?”
顧平生雖未曾說話,但是趙芙荷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
在顧平生那端挂斷了電話之後,她猛然拽着桌布,将滿桌子的菜肴掀翻在地。
“啊!”
為什麼她精心的準備了一下午,到頭來還是比不上溫知夏的一句話!
趙芙荷以為自己的耐心很好,可以熬到溫知夏從顧太太的位置上下去,又或者,她可以做到讓顧平生樂不思蜀,可實際上,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張姐,你上次說的事情,我同意了。”趙芙荷死死的握住手機,孤注一擲的說道。
對于她的松口,張姐像是意料之中。
從來在小三的這條道路上踏出去過一步,攀上高枝,見識到了紙醉金迷的好處,誰會願意失去這種“躺赢”的好事。唯有緊緊的把男人抓在手心裡,才是迫在眉睫的要緊事。
同意不同意,不過是時間問題。
“明天來君悅,地方想必我就不用再重複了。”張姐說道。
次日,溫知夏睜開眼睛,一眼就撞進了顧平生深邃的眼眸中。
她頓了一下,在他吻上來的時候才發覺,他今天這個怎麼還會在床上?
“你不上班了?”她用手捂住嘴巴,“我還沒有刷牙。”
顧平生扯下她的手掌,“我刷過了。”
那便是,不嫌棄她的意思。
一記深吻,将她尚處于朦胧中的困意掃除,“該起床,吃早餐了。”
洗漱之後的溫知夏從樓上下來,身上穿的不再是居家寬容的衣服,面容上也帶上了清麗的淡妝。
“要出門?”他問。
溫知夏頓了下,點頭:“嗯,出去一趟。”
沒有直接說出去的地方,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迹象,顧平生眼眸深黑的朝着她看了一眼:“吃飯吧。”
她吃着早餐,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肉,“嘶”的倒吸一口涼氣。
“我看看。”見她捂着自己的腮幫子,顧平生放下手中的咖啡,擡起她的下颌查看,“把嘴巴張開。”
顧平生捏住她的兩腮,看到她口腔中的情況,牙龈處也有出皿的痕迹。
溫知夏:“我沒事,你别大驚小怪的,就是上火了,我多喝一點水就行了,最近天氣幹,你在公司也不要一直忙工作,忘記喝水。”
她喝了口水,去洗手間漱口,回來的時候卻看到顧平生還保持着剛才的動作,連姿勢都沒有換上一下。
“想什麼這麼出神?”她問道。
顧平生:“沒事,皿止住了嗎?”
溫知夏輕笑:“一點小事情,隻是咬到了肉,你難不成還以為我會皿流不止?”
一個并不好笑的笑話,顧平生擡手摸了摸她的面頰:“多吃一點。”
“你延遲了上班的事情,就是為了監督我吃飯?”她咬了一口三明治,想起了什麼,擡起頭問道。
顧平生面色如常:“起晚了。”
起晚了?
溫知夏看着餐桌上豐盛的早餐,還是覺得他監督自己吃飯的可能性比較大。她不是很在意自己的體重,難道最近真的瘦了很多?
在顧平生上班後,溫知夏站在窗邊,看着手中酒店的名片,眼眸明明滅滅。
豔麗的唇色,溫知夏很少用,塗抹上可以平添絲絲入扣的精緻和妩媚。
眼眸以圓為型,以尖收尾,于清豔之中有涼薄也有殊麗。
微微攏了兩下長發,跟鏡子中的自己視線對上,極簡的腕表緩緩扣上,拿着車鑰匙關上門。
隻是在去的中途,打着電話的溫知夏,手機提示另一通電話打進。
“……錢女士,想必也不會希望,這樣的醜聞爆出來,被這種水蛭咬上,想要脫身,輕則氣虛體弱,重則……危及家族。”
話已至此,瞥了眼來電顯示,溫知夏結束了通話。
“嬌……”
“嗚嗚嗚,溫姐姐……”話音尚未開始,花千嬌的哭腔便響起來。
溫知夏纖細的手指撐在方向盤上,“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我沒事。”
“都哭成這樣,還說沒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溫知夏問。
“我,我不要喜歡青,青t祁了,他不好,對我一點都不好。”花千嬌哽咽的說道。
溫知夏這才想起來,前兩天開始,花千嬌便念念有詞的說着今天是青祁的生日,要親手給他做他喜歡吃的蛋糕。
溫知夏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花千嬌咬了咬唇,沒說話。
溫知夏讓她把定位發過來,之後,在前面調轉了車頭。
等她到來的時候,意外的在花千嬌的身邊看到了一個男人——葉蘭舟。
花千嬌手中捧着杯不屬于店裡的奶茶,看樣子是有人在外面給她買的,小姑娘低着頭,長長的睫毛上還挂着淚珠,身上的裙子上有着不該存在的顔料。
仔細一看會發現,是用來做蛋糕的奶油。
溫知夏走過來:“身上怎麼弄的?”
花千嬌聽到她的聲音,眼睛擡起來的時候,眼淚“嘩嘩”的掉下來,想要撲到她的懷裡,但好像是意識到自己身上被沾上了蛋糕上面的奶油,又把手給收了回來。
葉蘭舟在一旁看着,嘴裡面的咖啡莫名的就開始失去味道。
毫無疑問,溫知夏是除了花千嬌的父母之外,最值得她信賴的人。
在他面前尚且隐忍的淚水,才會在看到溫知夏的一瞬間失控,而剛才,他詢問了數聲,都沒有從她的口中聽到任何關于事情的原由。
她隻是低着頭,紅着眼睛,眼淚要掉不掉的,可憐極了。
葉蘭舟為了哄她,特意給她去買了她以前喜歡喝的奶茶。
可即使是這樣,好像也沒有什麼成效。
溫知夏從她哽咽的講述中,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今天是青祁的生日,花千嬌歡喜的拿着自己做的蛋糕來到他家,在被傭人告知一大早青祁就出去之後,問了地址,就讓司機送自己去。
雖然還沒有到中午,但是生日會現場已經來了不少人。
林惠茜像是女主人一樣的招呼着前來的賓客,有人堂而皇之的詢問她跟青祁什麼時候結婚,完全将青祁的未婚妻花千嬌當成了擺設。
而當這個擺設,在沒有接受邀請前來的時候,不少人的面色就帶上了異樣:“是誰告訴她來的?”
“我要是她,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一個傻子,學人家談什麼戀愛……”
“這你就不知道了,娶一個傻子當擺設,花家隻有這一個女兒,那可就是娶了一座金山到家裡,要不然你以為……青家為什麼會同意這門婚事。再說,雖然是個傻子,也是個漂亮的傻子,不說話放到床上……”
“我看你小子是瘋了,這種念頭也敢有。”
“少來,送到你床上,你不動念頭?青祁也是,送上門的小美人,喜不喜歡先弄大了肚子,到時候花家還不是盡在掌握,到時候再跟林惠茜出雙入對,簡直……青,青祁,你怎麼在。”
不光是青祁,兩個人高談闊論的旁若無人,花千嬌也聽到了。
她手上還提着蛋糕,穿着黑色的小禮服,不說話靜靜的站在那裡的時候,活脫脫像是個小公主。
“我就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那人顯然也沒有想到會被兩個當事人逮個正着,讪讪的開口說道。
青祁的臉色并不怎麼好:“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青祁,不過就是個傻子,你又不喜歡,你要因為幾句話,把我趕出去?”被轟趕的那人氣憤道。
林惠茜聽到這邊的聲音也走了過來,親昵的挽住青祁的胳膊,了解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表現出了身為女主人的大度,說道:“千嬌,你不要放在心上,他隻是多喝了兩口酒,說的是醉話。”
花千嬌隻是智力退化,并不是真的癡傻,她怔怔的看着青祁,沒說話。
青祁面色沉了沉,拽着她的手臂,把她拽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林惠茜想要跟上來,都被他呵止。
“聽到了麼?你的存在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笑柄,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傻子!”青祁沉聲說道。
花千嬌尚且沒有從剛才那兩人對話中反應過來,就冷不丁的聽到了青祁說她是“傻子”。
她的反應有些慢,半晌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卷長的睫毛輕輕的抖動着:“可你以前說過,說過,喜歡我的……”
“以前是什麼時候?多久之前?花千嬌,你對我而言就是一個負擔,一個茶餘飯後被人嘲笑的話題。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你該慶幸我沒有照他們說的那樣做。”他手指摸着她的臉,“我可以睡了你,弄大你的肚子之後,用你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掌控整個花家,依照你父母對你的在意程度,他們為了不讓你受到傷害,一定會對我言聽計從,可我沒有那麼做,這就是我對你的仁慈。”
他的手就在她的臉上,花千嬌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反而感到周身一片冰寒。
她瞪圓着眼睛,帶着小女孩兒的純真和脆弱,遲緩的反應能力,讓她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青祁把她按在樹上,扣着她的後頸,唐突的吻她,沒有任何原由,他說:“如果你還是不願意結束這場不該存在的訂婚,就跟我上床。”
花千嬌被她吓住,還提着蛋糕的手,不知所措。
然而更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還在後面,不顧青祁的警告,跟過來的林惠茜在看到親吻的兩人之後,重重的給了花千嬌一巴掌,将她推倒在地上之後,還将蛋糕整個丢在她的身上。
在花千嬌有所反應之前,林惠茜撲在青祁的懷裡,質問她為什麼要勾引青祁。
而青祁把手按在林惠茜的後背上,像是在安慰。
花千嬌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兩人,眼眶慢慢的紅起來,被欺負的人是她,可哭的人是林惠茜。
青祁是她的未婚夫,可林惠茜卻說她在勾引青祁。
她站起來,把身上殘存的蛋糕丢在他們身上,家教極好的花小姐,第一次開口罵人,“狗男女!”
溫知夏聽着花千嬌坎坷的講述着發生的事情,眉頭緊皺,而葉蘭舟,握緊了手中的咖啡杯。
“嬌嬌,青祁他……不适合你。”溫知夏給她擦幹淨眼淚,“你也看到了,他的心裡沒有你,你對他再好,在他眼中都是負累,跟青家解除婚約吧,聽溫姐姐的話,好嗎?”
在花千嬌遲疑的時候,旁邊座位上的葉蘭舟,忽然一把将椅子上的花千嬌拽起來:“跟我走。”
溫知夏也随之站起身,“葉蘭舟,你幹什麼?”
葉蘭舟握着花千嬌的手腕,對溫知夏說道:“這件事情我來處理,你不用管了。”
說完,不等溫知夏反應,便直接彎腰把呆愣中的花千嬌抱起來,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走去。
溫知夏目光閃了閃。
因為中途發生了花千嬌的這件事情,溫知夏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溫知夏在大廳内短暫的停留,餘光在廳内宛如是漫不經心的掃過之後,按照名片上的房間号,找了上去。
鄭軒城聽到門鈴聲前來開門,在看到她的一瞬間,便火急火燎的把人拽進了房間。
将人大力的按在牆上,迫不及待的想要吻她,想要嘗嘗在心中惦記了多年的到底是什麼滋味。
溫知夏手臂撐在他的兇前:“鄭董事怎麼這麼着急,我們還是先培養一下感情。”
“感情什麼時候都可以培養,先讓我檢查檢查。”
在溫知夏稍稍表現出排斥的時候,鄭軒城威脅道:“如果你不想要顧平生知道你以前做過什麼,就不要掃興。”
溫知夏瞥了一眼碗上的手表,眼波流轉,聲音在拖長:“我怎麼确定,鄭董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之後,不會再拿這件事情威脅我?”
到了嘴邊的肥肉,自然是先吞下肚,至于以後的事情,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還不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女人的衣服一旦脫下去,就會習以為常。
“我保證,隻有這一次。”鄭軒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聞着她身上帶着的清香,是任何香水都無法複制的味道,讓人意亂情迷。
溫知夏把人從身上推開,走到桌前,背對着他,指尖劃過手腕上的手表,拿起紅酒沿着杯壁倒了兩杯。
轉過身,靠在桌子上,眼尾微微上挑,帶着七分的熾熱和三分挑逗:“喝了這杯酒,我陪鄭董事好好的玩玩。”
溫知夏抿了兩口,在鄭董事喝酒之時,将穿在外面的外套脫下,放在一旁的沙發上,露出裡面性感的吊帶,“我去上個洗手間,鄭董事等我出來。”
人都已經到了眼皮子底下,鄭軒城自然不擔心她會耍什麼手段,拿起她的衣服放在鼻尖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之後,在上面親了一下。
溫知夏唇角自始至終都帶着淺笑,在轉身的瞬間慢慢的沉下來。
洗手間的門關上,溫知夏看着手腕上的表,計算着時間。
“叮咚——”
“叮咚——”
外面的鄭董事口幹的喝了半杯水,燥熱的脫下外套,正在解領帶的時候t,門鈴聲響起。
心情煩躁的走過去看門,卻看到一個不速之客。
“你怎麼會來這裡?”鄭軒城看着門口的汪海瓊,問道。
汪海瓊一眼就掃到了剛才在大廳内溫知夏穿着的那件外套,手指勾住鄭軒城的衣領,用腳把門給踢上:“我來,當然是想要看看,你房間裡是不是藏了什麼小賤人。”
鄭軒城被她壓在沙發上,兩個人的身體貼在一起:“人呢?把那個小賤人叫出來,給我看看。”
鄭軒城口幹舌燥的被她壓着,身上的火頃刻間被點燃,像是已經忘記了這個房間裡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哪有什麼人,這不是隻有你一個嗎。”
溫知夏開了一條門縫,足夠清晰的汪海瓊看到自己。
汪海瓊眼神冷了一下,轉而手指在鄭軒城的兇膛上畫圈:“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那個溫知夏?”
鄭軒城被她撩撥的理智全無,拿到主動權,開始脫衣服,兩個人在沙發上就打的火熱。
溫知夏将衛生間的門阖上,雙臂環兇,指尖敲擊着腕上的手表,唇齒輕動,伴随着門外的喘息聲,倒數:“三、二……”
彼時,門外淩亂的腳步聲響起。
溫知夏淡淡而笑:“……一。”
“咔。”
房間的門應聲而開,直接省略了敲門的步驟。
而走進來的中年女人,膘肥體壯的堪比男人,腳下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咔咔咔咔”的聲響,火紅的唇,在看到沙發上糾纏的男女之後,狠狠的抿在一起。
“把這對狗男女給我分開!”
女人中氣十足的聲音猛然響起,在身後的保镖未動手之前,就已經把沙發上的兩人吓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