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凝偷偷潛回來時，還在擔心會被發現。

　　可惜隻到她睡了一覺後，都沒有發現她不在，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難過。

　　“大小姐，快醒醒，快醒醒。”

　　驚雷一般的叫聲把睡在香甜的白九凝，吓醒了。

　　她刷的一下坐了起來，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才想起來現在她身處何處。

　　她撫了一下額頭，又将頭發向後撸了一下。

　　然後打起精神看了一眼走進來的老太太。

　　如果沒有記錯，好像是白夫人身邊的尚嬷嬷，所以這是怎麼了？

　　誰知道這嬷嬷上來就是一頓教訓。

　　“我說大小姐啊，你這心也太大了，發生這麼大的事，你居然還睡的着？”

　　聽到這裡，直接把白九凝給整懵。

　　老太太到這裡，把她叫醒就是為了說這些？她煩燥的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她的脾氣向來不是很好，為了報仇，她已經很是收斂了。

　　可是想到這個尚嬷嬷的态度就是白夫人的态度，白九凝又覺得有些控制不住怒氣。

　　見白九凝不吱聲，尚嬷嬷又繼續說。

　　“不是老奴要教訓大小姐，實在也是為大小姐着想。”

　　“你看看你，回來已經幾天了，但是早上從來不給老太太請安，也不給夫人請安，長輩知道你在那種地方長大，不與你計較，可你也不能懶的這樣心安理得。”

　　“這都多晚了，太陽都升到哪裡了，你也不看看。”

　　說着說着，手還指了過來。

　　白九凝的臉色漸漸的陰沉了下來，冷聲道。

　　“嬷嬷，我是主，你是奴，你是與我說話嗎？”

　　尚嬷嬷一愣。

　　白九凝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語氣，平靜的語氣帶着說不出的威儀，讓尚嬷嬷心裡一怔。

　　“而且嬷嬷要搞清楚一件事，我的不好，那全是你家夫人的責任，她生我，卻沒有教養我。”

　　“一筆筆都應該記在你家夫人身上。”

　　一雙沉靜的眼眸所透出的注視，已經表現出很明顯的不悅和冷淡。

　　“你說我沒有教養，你一個老奴這樣指着我，難不成是母親大人教的好？”

　　白九凝掀開被子，站在尚嬷嬷手指指的位置。

　　尚嬷嬷不想承認自己被一個小丫頭吓着了，但是她還是收了手指。“我也是小姐好，而且我是夫人的奶娘……自然與别人不一樣。”

　　白九凝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已經涼透了，但是她也不在意，而是借此讓自己清醒。

　　不與她糾纏這些無意義的話題。

　　“不知道嬷嬷叫我有什麼事？”

　　“語兒死了，大小姐昨晚上在哪裡啊？”嬷嬷嬷這話像是審犯人似的。

　　“什麼？”

　　白九凝是真的意外。

　　難怪今天一大早回來時，沒有見到人呢。

　　“大小姐，昨晚上在哪裡？”見白九凝沒有正面回答，尚嬷嬷又問了一句。

　　“你審誰呢？”白九凝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回到桌面。

　　那聲響，吓了尚嬷嬷一跳。

　　白九凝看了一眼外面，紛紛灑灑的飛雪，她問。“所以到底，嬷嬷找我來做什麼？”

　　“夫人請你去後院。”尚嬷嬷沒有想到自己老實的回答了白九凝的問題。

　　但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後面白九凝居然還命令她。

　　“那走吧。”

　　白九凝簡單的整理一下衣服，又加了個披風，這種天，什麼時候才是頭啊，她真的不想離開房間半步。

　　等白九凝來到湖邊的時候，那裡已經站了不少人。

　　但主事的是白夫人，白老夫人應該是不管這種小事的。

　　白九凝斂了斂神，突然咳了幾聲，又向着白夫人喚了一聲。“母親。”

　　可是白夫人沒有理會她，而是質問她。“你昨晚上去哪了？你的丫鬟大晚上死在這湖裡，你都不知曉嗎？”

　　聲音很大。

　　白九凝不明白這個憤怒的點是什麼。

　　或者說，是懷疑她殺了這丫鬟？

　　雖然她的确有這個心思，但是她隻是想借刀殺人，隻是沒有想到成果這麼快。

　　她一臉虛弱的回道。

　　“母親也知道昨晚上發生了太多事，受了些驚吓，回來後，我就不太舒服，早早睡了，春兒和語兒向來晚上都不在我身邊伺候。”

　　點到為止。

　　隻是白九凝同時也意外，覺得這語兒死的太快了。

　　她才挑撥了兩回，這兩人就鬥成這樣了？

　　連人命都鬧出來了？

　　看白九凝臉上的表情不似做假，白夫人想着昨晚上的事情，她都有些驚魂未定，白九凝怕也是正常的。

　　“姐姐是不滿母親和祖母的安排？”

　　這話是白惜文。

　　今天的白惜文臉色蒼白，站都站不穩，此時還要靠着那個丫鬟扶着，像是重病未愈的模樣。

　　當然也是真氣的。

　　畢竟文大夫沒了。

　　她還得表現出文大夫死的好，還好沒有連累白府的愉悅假相，想想就讓人生氣。

　　“白九凝，你說是不是？”白夫人也是不給白九凝面子，這周圍還站着這麼多奴才，就大聲對她質問。

　　白九凝沒看白夫人，而是看向白惜文，她甚至還挑了挑眉，相當的挑釁。“是什麼安排不滿？”

　　“你一個白家嫡出大小姐，居然隻有兩個奴才，而且這兩個奴才晚上還不伺候你，你心存不滿，就害死了語兒。”白惜文語氣悲怆。

　　仿佛真的是白九凝害死了這個語兒。

　　而她就是一身正義的化身。

　　白九凝攏了攏并不是非常的保溫的披風，有些後悔沒帶着雪雪來。

　　“姐姐為何不說話，是被我說中了嗎？”白惜文說的太急，喝了口風，嗆的直咳嗽。

　　白夫人立馬上前将人抱在懷裡。“叫你不要出來，這麼冷的天，要是再凍壞了身子，那得多久才養的回來。”

　　而此時被抱在懷裡的白惜文，又借此用挑釁的表情看向了白九凝。

　　那樣子像是在說，她有母親愛，你沒有。

　　然後還假惺惺擦了擦根本沒有眼淚的眼睛，又楚楚可憐的說。

　　“那丫鬟怎麼說之前也伺候了母親那麼久，現在母親将她給了姐姐，這才幾天啊，就沒了命，我隻是怕姐姐一時想差了，辜負了母親的好心。”

　　白九凝咬了一下舌頭，讓自己不至于被惡心道。

　　“原來嫡出大小姐不止兩個奴才啊，我到是不清楚這件事，既然不止兩個奴才，那麼如妹妹所說，母親是安排不佳。”

　　“你放肆。”白夫人氣的臉都變了色。

　　白九凝緊握着拳頭，讓自己收斂下自己的脾氣。

　　然後沒控制住，她冷笑道。“不然呢？母親是想讓我認下這殺害丫鬟的罪名，父親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