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出白九凝的憤怒。

　　金言溪也很奇怪。

　　怎麼說，恭瑜也是她的母親，還因此，她差點也死了，居然沒有憤怒？

　　不能理解。

　　“你好像并不生氣？”

　　白九凝冷笑了一聲，無奈道。“有什麼好生氣的，你騙的人又不是我。”

　　“是，我騙了恭瑜，還騙了前任女帝……知道真相的隻有恭瑜的那個父親，可惜了他的父親卻因害怕我除掉他的家族，他選擇了視而不見，見死不救。”

　　說到這裡金言溪突然笑了起來。

　　“說起來，恭瑜與你的這一生有些相似呢，永遠是不被選擇的那個人，一旦有選擇，你們總是會被放棄的那個人。”

　　以前白九凝聽到可能還會生氣，可是現在的她聽到，她甚至還能笑出來。

　　“可不是！要不說是母女呢！”

　　“所以你利用恭瑜……布了這麼個局，利用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才慢慢地布好了這個陣？”

　　“我猜猜，這裡面有多少恭姓人的皿？”

　　“不會當年死的那些恭姓人，都在你手上吧！”

　　“全成了這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

　　聽着白九凝的分析，金言溪一時無言。

　　過了一會，金言溪才開口。“你真的很聰明，明明都不懂陣法，卻就靠着這些僅有的信息就推測這麼多來……”

　　“你真的不考慮與我合作嗎？我可以答應，不傷你的人。”

　　白九凝休息了好一會，此時終于有些氣力，她還伸了個懶腰，才慢幽幽地站了起來。

　　但是她還像是個沒骨頭的人，靠在半雪的身上。

　　隻不過她沒說話，有人先她一步開了口。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騙我……”恭瑜終于忍不住，她一把扯掉自己臉上的面具，露出真容來。

　　旁邊有見過女帝恭瑜的，非常意外。

　　剛才白九凝說的話，他們已經很懵了，現在這又是怎麼和女帝扯上了關系？

　　而且女帝怎麼還親自冒險？

　　傳聞中女帝與這個長女不是不和嗎？

　　所以她們兩個是怎麼這樣和平地一起合作，闖地陵的。

　　“甚至因為你一兩句話，我将自己的孩子都可以輕易斬殺，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金言溪聽着恭瑜的控訴。

　　冷笑。

　　“是，我是騙了你，可是你不也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嗎？而且沒有我在一邊刺激你，你能那麼狠，能那麼順利的當上女帝之位嗎？”

　　“我是沒想過放過任何一個姓恭的，但是你還是活到了最後，你應該感謝我的恩賜，我也是看在你叫了我那麼多年老祖宗的份上……”

　　金言溪說到後面自己就笑了起來。

　　白九凝覺得金言溪說得很有道理，她看向恭瑜，看着恭瑜氣到臉由紅轉青的過程。

　　不知道怎麼的，她覺得爽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吧。

　　覺得差不多了，白九凝才插了一句嘴。

　　“那我能問問，為什麼我一出生就要殺了我嗎？還有之前你在那間黑呼呼的房間裡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嗎？我早就認識你了？”

　　“所以你要殺掉剛出生的我，到底是因為我是恭姓，還是因為你把我認成了誰？”

　　金言溪聽到這個問題久久地沒有回答。

　　像有些失神。

　　“金言溪，為什麼說我沒有來救你，為什麼說是我關得你？我分明根本不認識你！為什麼從一開始你就對我用了幻覺，不時地出現在我耳邊，你是想讓我記起什麼來？

　　還有啊，你明明那麼想殺我，為什麼與我對上時，你卻沒有下狠手。”

　　“如果你沒有留手，我那一掌可能根本傷不到你！”

　　“所以……你是把我認錯成誰了？”

　　直到這時，金言溪終于有反應了，她搖頭。“我沒有認錯，你就是她。”

　　“沒有認錯，那麼我是誰？”白九凝好奇地看着她。

　　“你是我師姐啊！”金言溪說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你是我的師姐啊，可惜你已經死了，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你輪回成了别人……”

　　“你已經不是我的師姐了！”

　　“你再也不會管我，也不會來救我……”

　　金言溪說到這裡有些瘋魔。

　　白九凝卻可以确定，她是認錯了人。

　　“我不是你的師姐，你認錯了人……”白九凝選擇繼續刺激她。

　　“我不可能認錯，你出生時，命盤與我師姐一模一樣，你不是她，你是誰？”金言溪的聲音尖銳了許多。

　　這話要說服她自己，也要說服白九凝。

　　這個時候，白九凝大概明白為什麼她才一出生，金言溪就迫不及待地蠱惑恭瑜殺了她。

　　“行吧，既然我是你想殺的師姐，那麼你就應該知道我不會與你合作的。”白九凝對着金言溪突然笑了一下。

　　是一個非常甜美無害的笑t容。

　　金言溪迷糊了一下，就聽到白九凝突然叫道。“言碧……”

　　這話一出，就見言碧刷的一下從旁邊撲了出來，直接撲向了金言溪，将手中的毒粉撒向了金言溪。

　　金言溪順手，一掌又将言碧打飛，飛向了白九凝的方向。

　　白九凝手中誅天絲飛出，接住了言碧。

　　将言碧給勾了回來，然後就那麼一瞬間，绛雲看到什麼光一閃而過。

　　“小九兒，小心言碧。”

　　绛雲話音一落，隻聽到‘蹼’的一聲，是刀劍刺入皮肉的聲音。

　　這一下所有人都望向了白九凝和言碧。

　　言碧不可置信的看着白九凝，嘴角還在流皿。“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也沒多久！”白九凝的手還握着言碧的手。

　　而言碧的手裡還握着短刀，刀插在她的腹部，白九凝說話間還轉動了一下言碧手裡的刀。

　　言碧吐皿更嚴重了。

　　“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本體啊。”白九凝的聲音很溫柔。

　　說完後，又看向金言溪。

　　很可惜。

　　這個言碧看來，也不是個本體了。

　　白九凝很無情的直接将言碧扔給了一邊的绛雲，怎麼處理，绛雲已經心裡有數了。

　　“白九凝，你剛才跟我說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想試探一下她是不是我的本體？”

　　金言溪連連冷笑。

　　“是啊！因為我跟你說的這些，我大概也猜得差不多了，還有一些不明白的，但我想，我問了你可能也不會回答，所以我就沒提。”

　　白九凝用手帕擦了擦手上沾的皿迹。

　　“你會為我解惑嗎？”

　　她歪着頭，問得天真。

　　可是金言溪卻答非所問。“我還以為你與言碧這一路走來，已經處出些感情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