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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簡單一卦,認罪又伏法[香江九零]

第122章

  “雲吞店?”

  半晌。

  雷自明輕拍着膝,裝作剛回神的樣子。

  “事情已久,我早已忘記大哥大嫂開的是什麼店,依稀隻記得當時半夜确實是吃了一碗雲吞。”

  雷自明回答的遊刃有餘。

  他既不能說楚月檸算錯了,也不能夠坐實。

  他比誰都要明白,一旦質疑楚月檸,後邊楚月檸說出來的慈善事件,就不再具有引爆點。

  他一開始,就是沖着楚月檸算無遺策來的。

  隻要對方願意配合他,楚月檸就是能夠幫他拿下慈善會長最好的一張牌。

  沒錯。

  他在利用楚月檸。

  街坊們聽着雷自明先前的一段話,感慨不已。

  “都說受人恩惠,就學人還以恩惠。大哥大嫂,也算雷先生的引路人了吧?”

  “雷生這點真的做的好。”

  “大哥大嫂想必看到如今的雷先生,也會感到溫暖吧?”

  “雷生,大哥大嫂現在還有聯系嗎?”

  “還有聯系。”雷自明輕笑,“具體身份就恕我不能透露。大哥大嫂都是喜歡清淨的人,免得打擾他們。”

  楚月檸淡淡看了一眼,雷自明的心思早已被看破,她收回目光,繼續往下算,“後來,你沉寂過大約四年的時間。四年後,你進入慈善行業,且做過不少慈善事。”

  “我看看啊。”楚月檸當衆将紙條擺在桌上,上前數了數。

  見紙條被當衆擺了出來。

  雷自明眯了眯眼眸,原本斯文的笑容也變得僵硬,“大……大師,紙條怎麼能擺出來?”

  他額上出了點汗,手心濕潤。

  廟街這麼多街坊看着,何況還有兩位記者,他不能夠輕舉妄動。

  “怎麼?”楚月檸斜睨他一眼,反問,“做了好事,不能擺出來?”

  雷自明笑容僵硬:“可以。”

  楚月檸看着時間表,說:“嗯,第一件事,1983年,曾私底下資助過聽障女孩,因為女孩家庭重男輕女,不讓她上學,雷先生資助了她錢。”

  楚月檸話音剛落,人群就有街坊舉手。

  “這件事我知啊!當年還上了報,好多人誇雷先生心好喔。”

  “1983年,雷生這個時候好像還沒有進入慈善會。聽說,他當時用來資助的錢,是自己的全部的積蓄。”

  雷自明沒見楚月檸有多餘的舉動,悄然松氣,面上頗為遺憾道,“唉,當年之事真的不值一提。你們不知道,聽障女孩真的很可憐,她很想讀書的,可惜家裡不讓。”

  “相比起來,我在公司上班有瓦遮,有飯食。與她的苦難對比,真的不算什麼。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會全捐。”

  “好!”

  街坊們被一番話感動到,熱情高漲紛紛鼓掌。

  記者更是激動的拿着相機,對着雷自明的側背影連續咔擦。

  就算苦着自己,也要幫助聽障小女孩多令人感動啊。

  他們有預感,十二年前的這條報道,再被搬上報紙,一定會再度在香江引起熱議。

  雷自明享受着掌聲,眼眸微眯,嘴角挂着輕蔑的笑意。

  雖過程與想象的不同,他以為紙條信息會通過算命的形勢被說出,誰知竟然會被直接拿出來。

  好在結果是好的,他已經可以預見會長之位進入囊中。

  什麼廟街神算,不過如此。

  一百萬就能夠買鬼推磨,不貴。

  就在雷自明得意時。

  誰知,一句話輕飄飄的話飄過來打斷了衆人的掌聲。

  “怎麼?做假慈善也值得你們這麼推崇?”

  假慈善!

  一句話,就像是火柴引燃了爆竹線。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什麼叫做假慈善?”

  “雷自明不原本就是搞慈善的大善人嗎?什麼叫作假啊?”

  現場還有雷自明的忠實粉絲,他們原本是小慈善機構的愛心人士,一直以來都将舍己為人的雷自明當做偶像。收到風過來廟街看熱鬧,沒想到剛開始,就見到偶像被污蔑。

  他們氣憤不已,一個個想要沖進風水鋪,卻被門口的街坊結結實實攔住。

  “我不相信雷先生會做假慈善,肯定是大師算錯卦!”

  “就是!大師,你冤枉一個無私奉獻,我為人人的大善人。一定會遭天打五雷轟!”

  現場差點引發暴亂。

  清淡的話再度傳來。

  “究竟是真是假,等會你們就能知道。”

  衆人的目光看進風水鋪。

  算命桌前。

  女孩輕敲着紙條,有節奏的敲擊聲響起,一下一下,仿佛每一擊敗都敲在衆人的心上。

  雷自明原本氣定神閑的面具,啪的一聲裂開。他呼吸跟着急了兩分,輕拍着膝的手也沉沉按了下去。

  表面,他卻還是維持着體面的風度,笑了笑:“楚大師,不知你是什麼意思?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對得起良心,慈善沒有真假之分。”

  楚月檸淡笑:“你都沒良心,做的事要怎麼對得住良心?”

  “這個聽障女孩是天水圍的人吧?她因着聽障的殘疾,和女性的身份,被家庭嫌棄。等到她弟弟要上學的時候,她也徹底沒了書讀。”

  “開始,她也以為你是真心想要幫助她,對你感恩戴德。”

  “誰能想到你不過是想要一場炒作?買通了幾位記者,暗自跟蹤你到了聽障女孩家,你拿了一萬塊錢,等她接過去,記者順利的拍到照片後,你又拿走了錢。不過,為了讓聽障女孩家不去爆料,你還是給了她家一千塊辛苦費。”

  “這一千塊的辛苦費,女孩沒有拿到一分。反而是你的到來,讓她們家看到了不一樣的捷徑。”

  “他們徹底斷了女孩去上學的念頭,也不放女孩出去工作。報導你的那篇報道,就是最好的媒介。他們圈養着女孩,利用聽障女孩的噱頭,吸引一批批愛心人士的捐款。”

  “她的父母看到了她的價值,對于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來說,聽障女孩無疑是為他們家庭賺取善款的最好工具。”

  楚月檸算到這兒,停下端杯喝了一口茶。

  衛硯臨在後邊候着,馬上給茶杯添上新茶。

  “聽障女孩命運本不該如此,就算一開始嫌棄,但她能夠在外邊的天地如一根貧瘠的野草,找到生存之路。”

  “而不是因你演變成如今這般。”

  “這種為了一己之私,而毀掉一個大好青春年華的女孩的一生,真的是慈善?”

  衆人聽完,全部沉默下來。

  他們萬沒想到真實的情況,竟然如此不堪。

  雷自明面對危機,依然不動聲色,言笑晏晏,“楚大師,原本,我以為你算命還可以。現在看,也不過如此。”

  “當年我确實給了錢給女孩,一萬塊也并未退,後邊發生的事一概不知情。”

  雷自明的追随者見偶像發聲,也紛紛聲援。

  楚月檸不怕他狡辯,目光繼續在紙條上看,“你在紙條上邊寫了十件善事,每一件,你都是為了私利。”

  說着,她點了點紙條上的一條善事,淡笑,“1989年,組織社會捐款關心空巢老人,為空巢老人們送關愛送溫暖?”

  “你就是靠這件事,成為了慈善總會的副會長吧?”

  因着有前邊的算命,街坊們也分不清楚雷自明的好壞,他們小聲讨論後才說。

  “對啊,當年還有媒體采訪過這些老人。我永遠忘記不了那個鏡頭,老人們吃着面包,個個都誇贊雷先生。”

  “莫非這件事也有隐情?”

  “當然……”楚月檸笑了笑,“有隐情啦。”

  “楚大師,凡事有個度。”

  見這件事要被翻出來說,雷自明有點沉不住氣,他背對着街坊坐着,一雙陰目冷冷注視着楚月檸,輕笑提醒,“拿過的東西你可不要忘。”

  “哦。”楚月檸應了聲。

  雷自明淺松一口氣,以為楚月檸要放過他。

  他之前聽說廟街神算的名号,以為就是能夠算準一些方向上的事,沒想到能這麼準,細節都能算出來。

  卻沒想,楚月檸直接把支票拿出放到桌上,眨了眨眼,“你說的是這個嗎?”

  支票拿出來的一刻,全場都沸騰了。

  他們真的沒想到,一向以慈善著名的雷自明,口口聲聲不在乎名利的雷自明,竟然也會幹收買這樣的事情。

  門口的記者就連忙舉手詢問。

  “楚大師,關愛空巢老人這件事,究竟是咩回事啊?”

  這件事,當年還是香江日報第一個報道。

  如果消息有誤,他們有責任更正新聞,不論這宗新聞有多久遠。

  另一個記者回憶起來,“當年,雷先生已經進入了慈善機構,剛好在選副會長。他首個帶頭賣房,并用房子的錢用來溫暖社區的獨寡老人,後來,更是動員社會捐款。”

  “莫非,雷先生其實并沒有賣房子?”

  雷自明苦笑搖頭:“我為社會做慈善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被人質疑。賣房子的事是真的,現在都還能找到當年的證人。為此,我老婆不理解,她還帶着兒子離開了我。”

  記者一時間,也被說的猶豫起來。

  對啊,雷自明可是慈善界的名人,好事做了一籮筐,就算其中一兩件出了纰漏,難道就能抹掉他全部的心皿?

  “沒錯,雷先生确實賣了房子。”楚月檸沒有否認,“不過,賣房子的錢,他可沒有投入到善款當中。”

  “關愛空巢老人的活動負責人就是他,财務也全部走他那邊過,他走了一筆假賬,自己分文未掏,卻占了活動發起人的名額,最後,還因這件事的聲望,當上了副會長。”

  說着,楚月檸微一笑:“不得不說,副會長真是會玩弄人心。如果大家想要證據,可以去查當年的帳,一定能夠查出問題。”

  雷自明輕笑:“楚大師,你真是越算越離譜。你算的這些事,我全都沒有做過。我做過的慈善事太過多,也難免其中幾件會有老鼠屎存在,但我像大家保證,一定沒有造過假。”

  雷自明表面上看着雲淡風輕,沒有人知道已經出了一手心的汗。

  看來,他要趕快回去把賬本給燒了。

  “慈善?真慈善沒見你做過什麼,假慈善倒是做了一堆。”楚月檸将紙條往桌上一扔,“你忙來忙去,無非就是為了名和利。”

  有追随者舉手。

  “雷先生為了做慈善,也算妻離子散,也叫為了名利嗎?”

  “妻離子散?”楚月檸笑了下,“他的八字可是婚姻美滿,哪來的散?他有了錢以後,就将老婆兒子送到國外,不僅用挪用的善款供兒子上學,還買了大豪宅。”

  雷自明倏然起身,他擡起手露出破洞的衣袖,“如果真如你所說,我為什麼不穿一件好衣服?何苦穿的如此窮酸,出來讓人取笑?”

  “你不穿破洞的衣服,怎麼掩人耳目啊?”楚月檸眨了眨眼睛,“剛剛喊我進廚房,不就是故意露出已經破爛的内膽?想讓我同情你,幫助你?”

  其實,早在雷自明進來的時候。

  她就看清了雷自明的面相。

  之所以同意,是因為雷自明做的這些事,如果不當衆揭發将永遠不會公之于世。

  當然,她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楚大師,我真不知你在說什麼。道不同不相為謀,恕我不能再算下去。”

  雷自明依然裝作不清楚,他轉身就要離開,也就是這個時候,收到同事風聲的另一位記者,沖進人群。

  男記者已經上了年紀,四十多歲的樣子,雙手舉着一個本子。

  “楚大師算的沒錯!”

  程邦異常激動。

  “我就是當年主動報導雷自明關愛空巢老人的第一位記者。我本來也以為雷自明是在做好事,一直都是免費跟進。結果,後來我做回訪的時候,發現不對勁。”

  “老人的家裡,根本就沒有報紙上所寫的那麼多物資!我意識到不對勁,開始調查這個慈善,今日總算讓我找到了賬本!”

  程邦不能夠接受因為自己的報道,讓許多愛心人士縮衣節食的捐款,被雷自明個人揮霍一空。

  他滿是憤怒的将賬簿怼到雷自明面前。

  “雷先生,當年社會善款總計三百萬,用以援助空巢老人,實際花銷隻有150萬。請問剩下的150萬,花在了哪裡?請你解釋!”

  原本還在支援雷自明的愛心人士徹底沉默下來。

  因為。

  當年的三百萬,也有許多是他們的皿汗錢。

  “我不知你在講什麼。”雷自明眼神閃爍,一眼也不看賬簿,隻垂頭往外走,在他還沒擠出去的時候。

  “抓住他!”

  街坊們齊齊将他堵了起來。

  雷自明見出不去,回頭憤怒的質問:“無憑無據的事,你憑咩抓我!”

  女孩緩緩倒了一杯茶,她沒有擡眸:“雷自明,除了做假慈善謀利,你還背了人命債。”

  “二十年前,施家雲吞店四口被殺的兇殺案,是你做的喔。”

  這回兒。

  全場真是滿堂寂靜。

  門口的兩個記者心底咯噔一聲,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想起二十年前的一個大案。

  8505年9月3号,位于銅鑼灣跑馬地馬場附近的雲吞店,一家四口被殺案。

  這宗案,偵破了20年,都還未找到兇手。

  甚至可以說,連兇手的線索都沒有。

  莫非。

  香江聞名的大善人,造假慈善不說,竟然還是在逃兇殺案的殺人犯?

  “施家雲吞店?我記得這件案子,當時死了四個人,隻剩下兩孩子。”

  “唉,真是陰功咯。二十多年過去,兇手依舊沒抓到。”

  “我知啊!一對年輕夫婦和公公婆婆被殺,兇手手段極其殘忍。當年轟動了整個香江,可惜二十多年啦,都抓不到兇手。”

  “等等,雲吞店?不會是好心的大哥大嫂吧?”

  “如果真是,雷自明簡直就是畜生!”

  雷自明像是被戳破了内心的陰暗,再也維持不住風度假象,陰沉着眼眸:“楚大師,什麼施家殺人案,我根本不清楚。”

  不再掩飾的眼神變化,立馬讓雷自明儒雅、節儉的形象褪去,顯得刻薄。

  “你不清楚?”楚月檸不再隐瞞,将肮髒事全部抖出,“你當年夢想着和朋友一起去國外賺大錢,哪裡想到剛到美國,就被朋友賣給了當地當傭人。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你才跟着一輛貨輪逃到香江。”

  “你是黑戶,沒有人敢要你做事,隻能每日撿垃圾。是施家的夫婦幫了你,因你自尊心強,每次都會将做好的雲吞留在門檻。”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周圍的人竟然都沒發現,你與施家兩公婆認識,也導緻警署查案的時候,一直沒有查到這條線索。”

  “一日深夜,你再度肚子餓,在施家雲吞店門口轉悠。這次,施先生請你進了店,他給你煮了一份很大碗的雲吞面,你吃的狼吞虎咽。”

  “燈光昏暗,你邊嗦面邊偷偷打量店鋪,看見施先生在櫃台數着錢時,你動了殺心。”

  “你将面碗放進廚房,拿了一把刀悄然走到施先生背後,原本你并不想殺其他三個人,奈何他們一齊回來,于是,你一不做二不休。”

  楚月檸越算,眉色越冷,“你殺了曾幫助過你的人。”

  “我沒!”雷自明逐漸變得暴躁,“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殺人?”

  他的手不斷顫抖着,永遠也忘不掉那天夜裡,濃稠的鮮皿漸灑在臂上的觸感。

  “殺了人後,你一度潛逃,隐形埋名多年,不斷的變換工作,并且時刻的關注新聞,在發現施家案子因一直沒有破獲重新被遺忘時,你的膽子開始變大。”

  楚月檸冷一笑,“于是,你大膽、放心的進入慈善行業,并且心存僥幸至今日。”

  甚至連她,都沒想到會遇見施博仁父母的兇手。

  一個道貌盎然的僞君子,一個披着好人皮的殺人犯。

  她要将這種人的罪行,的晾曬在人間。

  “阿臨,綁人!”楚月檸懶得廢話。

  “非法囚禁、限制公民自由是違法的!”雷自明看着步步靠近的人,搖頭,“抓我要證據,沒有人能證明我殺人!你不是警察,你沒權利這樣做!”

  “警察?哦,你倒是提醒我了。”楚月檸站了起來,從展示架上拿走東西,走到被衛硯臨按住的雷自明跟前。

  銀色的手铐刷的一聲,拷在了雷自明的雙手。

  “啪”的一聲。

  楚月檸将手槍上了劏,對準雷自明的額頭,“忘告訴你,我還有個身份是九龍重案組的外援,合法持有手铐與槍械,在必要的時刻——”

  說着,她側了側頭,微一笑。

  “我可以開槍。”

  九龍警署,重案D組。

  四個人圍坐辦公桌,桌面上是一沓又一沓的資料。

  大家都在看雲吞店兇殺案的資料。

  “一祖,你去B組将所有與施生施太的相關人員口供搬過來。”周風旭已經查看了一天資料,雙眸滿是疲憊,他捏了捏眉心将看完的資料合上。

  “yes,sir!”甘一祖表情嚴肅應答,即刻起身去B組。

  “我的推斷一直都是陌生人作案。”羅七忠戴着老花鏡,面前也是一大沓資料,旁邊是提神用的咖啡。

  他端起咖啡杯,指了指資料上熟悉的人口供,“你看這一句,施生施太和她是好朋友,從未聽說過有新認識的和結仇怨的人。”

  “親朋好友幾十個,個個都有不在場證明,沒有一個嫌疑人。這可能嗎?”

  “所以,答案隻有一個,兇手是随機進店的陌生人,臨時見财起意,殺人奪财。”

  周風旭修長的雙手交疊枕在腦後,雙腿伸直,就這麼後仰靠在椅上,一雙眼睛盯着天花闆。

  待羅七忠說完。

  他捏了捏眉心,再度起身,将兇殺案現場的照片翻出,指了指施生遇害的第一位置。

  再翻開第二張圖片。

  一個打開的收銀櫃,以及空空如也的抽屜。

  “我更傾向是熟人作案,最起碼,死者與兇手認識。生意人都會有基本的安全意識,施先生能夠放心做到抽屜邊數錢,就證明他對兇手一定沒有防範。”

  坐另一邊的施博仁久久沒有說話,他是案件受害者之一,不能夠親自參與調查案件。

  周風旭拍了拍施博仁的肩膀,他知道兄弟的難受心情。一夜之間失去所有至親,案子重翻,沒有幾個人能夠頂住。

  “阿仁,你對當年的事還有沒印象?”

  施博仁終于擡頭,這幾夜沒有休息頂着兩個大黑眼圈,眼睛滿是苦澀、痛苦。他苦笑。

  “當年我和平之在地窖玩捉迷藏,阿爸阿媽沒有來喊睡覺,我們就在地窖睡着了,等第二日,是警察将我們抱出的地窖。”

  “但有一點,旭哥你沒說錯。”施博仁回憶小時候的事情,忍不住眼眶發紅,他抿着唇忍着,淚水一串串掉落。

  他平複了下,“阿爸在我有印象裡就會一直給收銀櫃台上鎖,他絕對不會當着陌生人的面,打開櫃子數錢。”

  羅七忠年輕的時候就查過這件案,現在年紀上來,依舊還在查,自然知道施家老兄弟,沒了父母吃了多少苦。

  他拍了拍施博仁的肩膀,“堅強,我們一定會将兇手抓到。”

  也就是這個時候。

  甘一祖再度抱着有半人高的文件進來,他小心翼翼将文件放到桌上,“旭哥啊,A組剛聯系我,說他們那也有文件,讓我們過去取。剛剛,我實在拿不下了。”

  “好。”周風旭後推椅子,剛起身。

  辦公室的座機就響起。

  甘一祖離得近,他看到來電号碼,樂呵呵道:“旭哥,是檸姐的電話。”

  檸檸的稱呼出來。

  本就壓抑的辦公室,氣氛變得輕松。

  “唉,一家好女百家求。某人再不行動,就怕是煮熟的雞要飛,煮好的菜要涼喔。”羅七忠搖頭晃腦端起咖啡,小飲一口,眼神則偷偷瞥向自家沙展。

  果然,原本肅着臉的沙展聽見某人的稱呼時,忍不住嘴角勾起笑。

  周風旭含笑,擡了擡下巴,“快接,别讓她等太久。”

  甘一祖接了起來,口氣熱情:“檸姐啊,有何吩咐啊?乜嘢話?”

  最後一句的語氣像是受到驚吓般。

  辦公室瞬間靜下來。

  三個人等着。

  甘一祖挂斷電話,久久才回過神,“旭哥……”

  “咩事?”周風旭疑惑不解。

  施博仁也擔心站起,“你怎麼這幅表情?是不是檸檸出了事?”

  甘一祖深吸一口氣,他深知這個消息說出來,對大家意味着什麼,所以,他伸手讓施博仁先坐下。

  “仁哥,聽我講,你一定要冷靜。”

  “檸姐說,她抓到了當年殺仁哥父母的兇手。”

  氣氛瞬間靜下來。

  砰的一聲。

  周風旭利落的單手翻着辦公桌跳進去,打開抽屜拿出手槍别在腰後,目光冷冽,“出警!”

  施博仁剛準備坐下,滿腦便被消息炸開了花,甚至沒有反應的時間,拍了下桌子拔腿就往樓下跑。

  羅七忠将老花鏡一摘,急急放在資料上,跟上甘一祖的步伐。

  一行人沖出了門。

  九龍警署的大廳,嗚泱泱彙聚了一大批人。

  梁警司一身警服站在采訪位,正接受香江大批記者的采訪,他調整了下麥克風的位置,微笑。

  “除了上述的工作變動之外,重案組部門也有一個好消息向大家宣布,相信記者朋友或多或少都聽說過廟街神算的事情。比推理更直接的五行八卦,可以幫助到警方破案。”

  “警署目前計劃,重聘楚小姐加入警隊,且已經完成邀約。接下來的日子,記者朋友們可以期待一下,楚小姐在重案組的表現。”

  顯然記者朋友們更期待另一件事。

  “梁警司。”一位女性記者舉手。

  梁警司保持笑容:“請答。”

  記者看了下采訪稿,拿起話筒,“梁警司,我們留意到,二十年前的施家兇殺案被重新翻出調查,有這件事嗎?”

  “有。”梁警司沒有否認,“兇殺案件不論過去多久,我們都會持續調查,直到還受害者以及家屬一個公道。社會上心理變态的人還是很多,新案件也一直在增加,我建議你們不用隻盯着舊案,很多新案,我們重案組的兄弟,都表現的非常不錯。”

  記者繼續追問:“貴警署換了許多警探都沒有破獲的案件,二十年後,會有破獲的希望嗎?”

  一宗二十年都沒能破的案件,重翻勢必就會面對來自各界的壓力。

  梁警司如何能面向媒體打包票?他隻能笑道:“請大家放心,重翻此案的D組兄弟,一定會對這單Case盡心盡力。”

  話音剛落,記者傳來一陣騷動。

  大家往樓梯間看去,隻見四道身影齊齊沖出。

  梁警司覺得奇怪,“一祖,怎麼回事?”

  甘一祖過于激動,一時間忘記在場還有很多記者,他喊了一句:“檸姐抓住了施家兇殺案的兇手!”

  按理來說,在辦案流程沒有走完,兇手沒有确認的時候,是不允許向外透露任何案件相關人物的信息。

  但是,抓到的對象是楚月檸。

  楚大師什麼時候出過錯?

  梁警司沒責怪甘一祖,愣了下,反倒是沒憋住抓着麥克風哈哈哈大笑,一時間笑聲通過話筒傳遞的越加大。

  記者們一臉茫然。

  原先的記者又來問。

  “你剛沒聽到?”梁警司擦了擦笑出的眼淚花,“施家兇殺案的兇手抓到了。”

  “我勸你們,想去拿消息的可以快點,不然晚了,我擔心你們看不到全過程,D組的madam速度很快的啊。哈哈哈哈哈。”

  破了!困擾香江警署二十年的兇殺舊案,在決定重查還不到35個小時的時間,就抓到了兇手!

  梁警司原本的憂慮一掃而空,大笑着離開現場。

  剩下現場的記者們瞠目挢舌。

  梁警司啊,你是不是忘記,現在還是采訪你的發布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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