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5章 心中歡喜
顯然,這是公爹的人跟了上來,指不定公爹也在其中。
“不管你爹想幹嘛,橫豎不會有壞心就對了。”
“你是明着保護你媳婦兒我,他是暗中保護他媳婦兒,這是他們長輩的事兒,咱倆就睜隻眼閉隻眼得了吧!”
這話若是别人說,駱風棠肯定會翻臉。
這是本将軍的爹娘的事兒,睜隻眼閉隻眼?
你在教本将軍做事?
但當這話從楊若晴口中說出,那就不一樣了。
“嗯。”
“乖。”
楊若晴擡手輕輕撫着他的臉頰,算作嘉獎。
駱風棠的眼中總算有了點笑意。
“好啦,今個咱好不容易出來玩,不準你拉着臉。”
“笑,笑一個嘛。”
“這大街上,莫名其妙的笑很怪異。”他說。
而且,他也沒想到啥好玩的事讓自己笑。
“你不笑是吧?那我幫你一把。”
楊若晴壞壞一笑,朝他腰側來了一個回收掏。
他的身體就跟銅牆鐵壁似的堅不可摧,但隻有她清楚他的軟肋在腰上。
他那裡極怕癢,隻要掏那裡,一準叫他投降。
果真,駱風棠捉住她搗亂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裡,“不準鬧。”
“你不笑,我就要鬧。”
“好,我笑。”
他終于是笑了。
但笑的弧度還沒達到她要求的标準。
“笑的不夠,還得接着笑,嘴巴要咧到這裡。”
她擡起兩根手指頭在他英俊的臉上比劃着。
看着那秀氣白皙的手指,駱風棠好像放在嘴裡狠狠咬一口。
“晴兒,你要再鬧,我就親你。”
“啥?”
親她?
就在這兒?馬背上?當衆?
一時間她轉動的瞳孔裡都是連串的問号。
駱風棠很認真的點頭:“我是認真的。”
好吧,這一回合她認輸了。
趕緊收回手去,乖乖坐好。
駱風棠也松了口氣。
雖然腰間沒人掐他癢了,可當那作亂的小手真的撤離,他又覺得空落落的。
“娘應該午睡醒了,我看我還是下去跟娘一塊兒坐吧。”楊若晴扭了扭身子說。
“不急。”
他霸道的将她圈進臂彎,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填補他心裡的那份失落。
作為一個能跟丈夫心意相通的好妻子,楊若晴猜到了駱風棠的心思。
于是她不鬧了,也不吵着要下馬,而是乖乖的靠在他的懷裡。
隻是可憐了身下的馬兒,得扛兩個人。
不過,這馬膘肥體壯,身上除了二人,并無其他辎重,應該能扛得住。
而且,兩人在馬上說說笑笑的好氛圍似乎也感染了這馬兒,那尾巴甩的,很是神氣。
不知過去了多久,楊若晴竟然在馬背上打起了瞌睡。
直到這個時候,駱風棠才舍得讓她回到舒适的車廂裡去,并親自給她蓋上一床小毯子。
楊若晴回到車廂裡沒一會兒就醒了,但她卻沒睜開眼,故意裝睡。
為啥呢?
因為她先前悄悄睜開一條眼睛縫,發現婆婆手裡端着公爹送的那把梳子。
垂着眸輕輕的撫着,一遍又一遍。
這個氛圍,自己突然醒過來好像有點尴尬,會打斷婆婆的追憶。
罷了,還是接着睡吧。
天色擦黑的時候車馬進了湖光縣城,這回,并沒去天香樓落腳,而是找了另外一家客棧投宿。
駱風棠要了兩間門對門的客房,一間自然是小夫妻住,另一間則留給拓跋娴。
他很高興,沒想到今夜還能接着跟媳婦兒一塊兒膩歪膩歪。
夜裡的飯菜是送到屋裡來的,三人在一起吃夜飯的時候,小夫妻明顯察覺到婆婆有些魂不守舍。
那個插滿了糖葫蘆的拆草垛子她命人送進了屋,就靠在牆邊。
吃一頓飯的功夫,婆婆的餘光往那邊偷瞥了好幾回。
每當屋外稍稍傳來一點動靜,婆婆好像都在關注。
隐隐的期待,又悄然落空,這種熟悉的感覺一直在重複。
她的這些小動作全都沒能逃過兒子媳婦的眼。
駱風棠一直壓抑的那股子煩躁又起來了,看那樣子是想要出聲。
楊若晴趕緊在桌子底下踩他的腳,不準他說。
同為男人,在對待感情這塊駱風棠跟他親爹可謂是南轅北轍。
他爹的種種行為,不管是當年對他母親的抛棄,還是後面那幾十年的不聞不問,都讓駱風棠深深的厭惡。
這不僅僅是來自兒子對不負責任的父親的厭惡,還有同為男人的鄙棄!
按照駱風棠這種鋼鐵直男的想法,他娘壓根兒就不該再理會那個藏頭露尾的爹!
梳子,書信,還有糖葫蘆都該統統扔掉!
可是,他畢竟不是拓跋娴。
這世上最難割斷的就是情。
情比水柔。
情又比金堅。
稍縱即逝如過眼雲煙的是情。
滄海桑田矢志不渝的還是情。
如果可以,駱風棠真相用手裡那把無堅不摧的劍,斬斷他爹娘的情。
但他做不到。
也不能做。
因為那會傷到他娘。
娘這一生太苦,他要做個孝順的兒子,做讓娘開心的事兒。
于是,他在接收到楊若晴遞過來的目光時,隻能憋悶的放下筷子,起身出了這屋。
他的選擇是眼不見心不煩。
“風棠怎麼就走了?這才吃了幾口啊?”
拓跋娴望了眼駱風棠面前那碗幾乎沒咋動的飯,略有訝異。
楊若晴笑得亦如往常,“他吃的菜不少,應該也差不多。”
吃飽肯定是沒吃飽的,待會晚一些時候再讓客棧給做一點送來。
拓跋娴輕歎了口氣,也擱下了筷子。
“就算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風棠啊,心裡憋着火氣呢。”
楊若晴原本正在喝雞湯,聽到婆婆這話,差點嗆到。
“娘啊,你想多啦,好好的他憋的哪門子的火啊,沒有的事兒啊!”
拓跋娴搖頭,笑容泛起苦澀。
“知子莫若母,晴兒啊,你就别寬慰我了。”
楊若晴尴尬的笑了笑,老老實實喝她的雞湯,還是先讓婆婆自言自語吧。
“我清楚他是心疼我這個娘,為了鳴不平呢。”
“在他眼中,我這個娘肯定是不争氣的,幾串糖葫蘆就亂了方寸。”
“娘,你别那麼說自個,那是公爹送的,你歡喜也是正常啊!”
拓跋娴垂下頭,唇角忍不住的微微揚起,保養得當的手輕輕撥弄着袖口的流蘇,輕聲說:“說出來也不怕你這媳婦見笑,今日,我心中确實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