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内,有一個算一個,臉色都很難看。
左相夫人咳嗽起來,秦賢妃眼淚湧出來,“娘,女兒不孝,讓您跟着擔心了。”
左相夫人擺手,在這深宮内院能活下來,能坐到賢妃的位置,已經是老天爺保佑了,這一波算計來勢洶洶,以後都難有清淨日子過了,當年她就不贊同她進宮,在宮裡,沒有兒女傍身沒有未來,有兒女傍身也難有未來。
這就是個折磨人的地方。
許氏坐在左相夫人對面,道,“出什麼事了?”
蘇棠多看了自家娘親兩眼,許氏不是會管閑事的人,她沒有帶她走,而是坐下來,甚至還問原因,這是準備替她報仇嗎?
左相夫人望着許氏,又看看蘇棠,心底騰起一抹希望來,蘇夫人和靖南王世子妃都是一等一聰明人兒,或許能幫她女兒走出困境。
秦賢妃和左相夫人母女連心,當即擺手,讓殿内宮女嬷嬷都退下。
等人都走了,秦賢妃才把眼下境況說出來。
前幾日,準确的說就是蘇棠得知宋皇後要辦宴會的那天,涅陽公主見皇上為西南難民之事憂心,路過禦花園的時候,有位嫔妃見她愁眉不展,就替她出了個辦宴會,讓百官女眷捐贈的主意,還慫恿涅陽公主去找皇上說這事。
涅陽公主年紀不大,一心替皇上着想,就信了那嫔妃的話,當時皇上人就在宋皇後那兒,涅陽公主把這主意和皇上一說,皇上還沒說話,宋皇後就對涅陽公主大加誇贊,決定就讓百官女眷捐贈。
皇上雖然覺得此舉不妥,但朝廷那些官員一個比一個富得流油,捐點款不過對他們而言不過就是蹭破點皮,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皇上就準了。
等秦賢妃知道這事,宋皇後已經把宮裡設宴的消息傳出去了,涅陽公主不知道匡她的那妃嫔是宋皇後的人,秦賢妃還能不知道嗎,這就是挖坑給她跳的。
秦賢妃想着捐贈一兩件頭飾,可她低估了宋皇後心狠手辣的程度,她要百官女眷恨死她!
可明面上這事是她女兒涅陽公主提的,她隻能打落牙齒和皿吞,可沒想到算計她,還要打着她的幌子害靖南王世子妃,這是不給她活路了。
許氏道,“我說今兒左相夫人和賢妃娘娘臉色都那麼難看,原來這些内情,這些内情不抖出來,那些貴夫人即便把首飾都贖回去了,對賢妃你也不會有半點好感。”
秦賢妃本就心情沉重,許氏的話無疑是烈火澆油,左相夫人看着許氏道,“蘇夫人可有什麼辦法?”
許氏道,“要能找到借賢妃之手算計棠兒的宮女,這事就好辦了。”
秦賢妃道,“這應該不難,既然跟在我身後,應當是我長春宮的宮女,讓剛剛那宮女指認出來就成了。”
頓了頓,秦賢妃道,“然後呢?”
許氏道,“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話秦賢妃和左相夫人還沒反應過來,蘇棠就出聲了,“娘是準備讓那宮女去傳話,但凡想贖回首飾的,皆以三倍價格嗎?”
許氏眼底有些詫異,左相夫人和秦賢妃還沒反應過來,她女兒先懂了。
倒不是她故意賣關子不說清楚,畢竟是宮裡,她不便摻和太多,隻能稍微提點下,若是左相夫人和秦賢妃不能領悟,那她們想争奪儲君之位,勝算真不大。
左相夫人心下震驚,這蘇家母女當真是聰慧,這件困擾她們幾天的事,沒想到她們輕而易舉就想到辦法化解了。
本來百官女眷就惱恨賢妃和涅陽公主了,今兒戴進宮的首飾一個比一個貴重,肯定會拿錢贖回,三倍價格,絕對會激怒那些貴夫人和大家閨秀,惹來唾罵。
讓她們罵上一兩日,轉過頭秦賢妃就查出是那傳話宮女包藏禍心吃裡扒外傳話,險些害了蘇棠,她再矢口否認,沒有讓宮女傳過那樣的話,一個包藏禍心的宮女的申辯沒人會信,她要能從那宮女的嘴裡撬出誰指使她的,她的困境就全轉移到那人身上了。
秦賢妃臉上的愁容散去大辦,許氏起身道,“賢妃還有事忙,我們母女就先告辭了。”
秦賢妃道,“今日多謝了。”
許氏笑道,“霁月是賢妃的妹妹,我們算得上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