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跳海,炮灰原配她不幹了 第1266章
因為剖腹産不足一年,再加上又是雙胞胎的關系,我在孕中期就被醫生要求住院,每天躺在床上保胎。
保胎的過程很艱辛,不過,有家人和朋友的陪伴,并不讓我覺得艱難。
經過了漫長的十月懷胎,我終于在元旦這一天,剖腹産生下了一對漂亮的龍鳳胎。
從我懷孕開始,所有人都在期待和猜測着孩子的性别,再到後來知道是雙胞胎,大家心裡的憧憬和期待就更甚。
誰也沒有想到,上天竟然對我和霍璟川如此的眷顧,竟在給了我們球球之後,又給了我們一對漂亮的龍鳳胎。
當我從産房裡被推出來的那一刻,我第一眼就看到霍璟川抱着鮮花等候在那裡。
所有人都急忙去看孩子,唯有他,那麼堅定又飽含愛意地走向了我,俯身在我的額頭上深深一吻。
那一刻,他眼神裡的愛意那樣濃郁,他動情得有些哽咽:
“老婆,你辛苦了——”
“兩個寶貝,男孩叫團團,女孩叫圓圓。就讓男孩做哥哥,女孩做妹妹吧。女兒嬌貴一些,這樣,就有兩個哥哥保護妹妹了!”
我笑着,喜不自勝地說道。
生子的喜悅,在看到兩個孩子如出一轍的小臉那一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讓我覺得這一趟人世,來得實在是太值得了。
“好,都依你。叫什麼都好,都是我們的寶寶。”
霍璟川握着我的手,眼裡的寵溺伴随着一個巨大的驚喜,套在了我的手上。
原來,是鑽戒,是那個一生隻能訂一枚的鑽戒,而且,是鴿子蛋大小。
“怎麼又送我禮物?從懷孕到現在,已經送我很多了。況且,你看我現在手腫的,都已經戴不下了。”
我笑着,忍不住數落。
“現在你是我的大寶貝,三個寶寶都不及你。我啊,巴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你。這個世界上有幾個男人有我這麼幸福呢,一下擁有了這麼多的寶貝。”
霍璟川擁着我,笑得那叫一個開懷,宛若自己已經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我想好了,從現在開始,我一定要減少工作量,好好陪伴三個寶寶一起共同成長。”
“嗯?你這是要放下霸總人設,勵志做一個好奶爸?”
“當然。事業上我已經成功了,接下來,我要讓家庭也一樣成功。”
“好,那我陪你,我們一起,好好經營好我們共同的小家,好好把他們三個撫養成人。”
“三個還不夠,等過幾年你身體調養好了,我還想多要幾個孩子。”
“什麼?你當我是豬啊,那麼能生。”
“哈哈哈......當然,一切都以尊重你的意願為前提,要是你不願意,那我們就不生。”
“這才像話......”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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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床下的霍則奕和床上的他判若兩人。
前者斯文,後者敗類。
結束的時候,秦晚渾身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整個人癱軟在大床上。
凝脂如玉的肌膚上吻痕遍布,完美無瑕的身段被薄被橫蓋在腰間,美的如畫。
霍則奕已經離開,去了浴室。
她活動着腦袋,轉頭看着那個方向,滿眼眷戀。
床頭櫃上的手機傳來震動,她探出手摸過來,将視線轉移到屏幕上。
圖片無法在鎖屏狀态下看到。
她隻能看到緊随其後冒出來的文字。
“阿奕,生日驚喜已收到,我等你。”
文字最後綴了一顆紅心,發信息的人被霍則奕備注了一個太陽的标志。
甯思柔,霍則奕的sunshine。
被他鎖在心裡,六年都沒有忘記的初戀。
秦晚盯着解鎖密碼看了很久,看的眼睛都酸脹的冒了淚花。
她知道密碼,隻要點開就能看到生日驚喜是什麼?
可她不敢!
如同第一次得知甯思柔回國,霍則奕去接的時候一樣,這場持續了三年的婚姻,就像肥皂泡,一碰就會破。
她舍不得。
水聲停下,浴室的門被拉開,她隻來得及斂下情緒,沒來得及将手機放回。
“查崗?”
霍則奕戲谑的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諷刺。
“霍太太查到了什麼?”
秦晚将手機放下,笑的艱澀,說着最蹩腳的理由。
“拿錯了。”
他們兩個人的手機是同一款,都是霍則奕的助理季征買的。
拿錯正常,可盯着看了這麼久,又豈是拿錯能解釋的。
霍則奕瞥了一眼依舊亮着的屏幕,自然而然看到了未讀的信息。
他冷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完全沒有被妻子抓住把柄的窘迫。
秦家都是他在養,更何況一個秦晚。
他擡手扯掉浴巾,光着身子去了更衣室。
倒三角的身形,每一寸及肌肉紋理都透着絕對的性感。
即便看了無數次,依舊讓人臉紅心跳。
秦晚慌亂的低下頭,想起一會要說的事情,忙撈起被霍則奕丢在地上的裙子套在身上,掀開被子走了下去。
雙腿着地的瞬間,差點因為酸軟跪下去。
等她坐在床邊緩和過來,霍則奕已經穿戴整齊走了出來,恢複成律師界無人可比的神明。
他拿走手機,看都沒再看秦晚一眼。
“霍則奕,等一下。”
秦晚知道他着急去幹什麼,今天是甯思柔的生日,他又怎麼可能缺席。
她不能計較,也計較不起。
霍則奕已經點開了手機,指尖迅速回着消息,涼薄的唇諷刺的勾了一下,眸光都沒有落在秦晚身上。
“要錢?”
秦晚搖頭,下一刻手機就傳來了十萬塊的到賬信息。
如一擊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她的臉上。
幾乎每一次,霍則奕餍足後都會給她轉錢。
除此之外,還有......一成不變的叮囑。
“把藥吃了!”
他從來沒當她是他的妻子。
如果不是那場意外,他不會娶她。
交代完,霍則奕毫不猶豫的離開。
情急之下,秦晚擡手抓住了他的衣角,被他離開的力道帶的差點撲上去。
霍則奕的手扣在了她的腰上。
感受着懷裡的柔軟,又想起剛剛在床上的歡愉,深邃的眸子裡閃過幾絲嘲弄。
秦晚被推回床上,霍則奕卻沒再壓過來,理了下袖扣絲毫不帶留戀的轉身往外走。
秦晚知道自己留不住,忙急聲開口,“霍則奕,我爸爸......”
霍則奕的手機在這時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馬上到......好......你喜歡最重要。”
驟然溫柔的語氣,狠狠刺在秦晚的心口。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很快樓下就傳來了汽車啟動的聲音,漸漸消失不見。
嫁給霍則奕的那年,秦家出了大事。
項目經理卷錢跑去了海外,導緻三個項目擱淺,巨額賠償壓的人喘不過氣。
單單銀行貸款的利息,每月都要幾十萬。
母親催她跟霍則奕要錢。
“他是霍家的長子,是霍家未來的家主,霍家的一切都是他的,你是他老婆,讓他拿出幾千萬幫幫娘家有什麼不可以?”
最開始,她求過霍則奕。
不用拿幾千萬,隻要給秦氏一個小項目過渡,秦家就不會那麼難。
那一次霍則奕讓她穿着兔耳娘的衣服,趴跪在了浴室的更衣鏡前。
她被弄的昏死過去兩次,後來霍則奕的确幫了,卻并沒有給秦氏翻身的機會,父親多次拉贊助都沒有成功。
從那時她就知道,霍則奕恨她,恨秦家。
他高高在上端坐在雲端,看他們如蝼蟻一樣艱難存活,那是他的樂趣。
如每一次跟她上床之後的轉賬,折辱她,一點點蠶食她所有的自尊驕傲。
這一次父親着急,中了别人的圈套,現在證據确鑿,根本沒有律師肯接,唯一有可能勝訴的就隻剩下霍則奕。
想起藥還沒有吃,她拉開抽屜,摸出藥瓶倒了兩粒出來,木然吞下。
藥瓶邊放着一個褪了色的徽章。
粗劣的材質,即便她擦拭的很小心,卻依舊裂痕斑斑。
那是她跟霍則奕第一次辯論賽的徽章。
他大四,她大一。
時至今日,已經六年。
秦晚痛苦的閉上雙眼。
......
那晚之後,霍則奕一直沒回上清灣。
母親催的急,秦晚隻能四處奔走找可用的資料、找外地的律師。
可沒等她準備好,就又出了事。
工地曝出用了違禁材料,父親直接被警車帶走,一旦落案,至少十年刑期,還不算經濟案并罰。
他可能等不到出獄就要老死在監獄裡。
母親當場昏死過去,緊急送醫後查出心栓,危在旦夕。
秦家的錢全被扣在工程裡,銀行更是扣押了不動産。
秦晚将自己畫畫的錢全湊在一起,又加上霍則奕給的那十萬才勉強湊夠了手術費。
她蹲在手術室門前給霍則奕打電話,麻木的一遍又一遍的打。
不知道打了多少遍,霍則奕才接。
低沉的聲音透着冰冷的不耐。
“說。”
“霍則奕,你幫幫秦家好不好?”
她哽咽開口,無助而又委屈,整個聲音都是抖的。
“秦晚,這次要多少?”
第1章
周倦出軌了。
他與那女孩相識于風月場所。
跟許多故事中的男女主一樣,她是嬌弱又堅強的窮學生,他是多金又溫柔的貴公子。
她有好賭的爸,生病的媽,吸皿鬼的哥哥,而他猶如神祇那般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将她從泥沼中拉扯出來。
最後,她成了他的金絲雀。
一養便是三年。
作為周倦妻子的蔣阮卻一直被蒙在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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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先生說今天想看你跳舞,等會安修送你過去。”
庫裡南車内,周倦落下車窗,點燃一根煙,他低頭吸了一口,卻覺得有些乏味,眉頭微蹙了下。
煙霧缭繞,煙草味順着晚風灌入車内。
蔣阮側眸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絕的側臉。
她定定望着他,輕聲說,“阿倦,我的腳踝還沒徹底恢複。”
兩個月前,她的腳崴了,現在雖能正常走路,但舞肯定是跳不了的。
她請了一個月的假在家修養。
周倦不是不知道。
他看向蔣阮,微微一笑,“沒事,舞跳不了,就給他拉一段小提琴,徐先生對你一向寬容的。”
這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得蔣阮一陣透心涼。
她攥緊衣袖,聲音低了一些,“今天是我的生日,能不能......”
“回家”兩個字兒還沒說出來,就被周倦打斷,“阮阮,你不是一向不過生日的麼?好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你下車在路邊等等,安修很快就到。”
不給蔣阮開口的機會,說完他便傾身過去,幫蔣阮把安全帶打開。
車門也一并開了。
就像在趕人一樣。
見蔣阮眼眶有些紅,他在她的發頂輕輕揉了揉,這次他的語氣溫柔了不少,“今晚的報酬晚點打到你賬戶上。”
軟肋被拿捏。
蔣阮隻能将眼淚逼回,硬着頭皮下了車。
“嘭-”的一聲,車門關上了。
周倦一秒都沒等,車子絕塵而去。
十二月的燕城,天寒地凍。
蔣阮隻站了一會兒,就冷得開始哆嗦。
她足足等了半個小時,安修才姗姗來遲。
“蔣小姐,抱歉,下班高峰期,有點塞車。”
蔣阮一上車,安修便同她解釋道。
她沖他颔首,嗯了聲。
到達約定地點。
車子一停下來,就有傭人上前。
對方看到蔣阮,畢恭畢敬。
“蔣小姐,請跟我來。”
這是一棟私密性極高的别墅,蔣阮來過幾次。
第一次還是周倦親自送她過來的。
當時周氏遇到了棘手的問題,得罪上面的人,到處求助無門,最終是這位徐先生解決的。
而他的唯一要求便是,讓蔣阮陪他一天。
周倦想都沒想,就應下。
看着丈夫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自己拿去當利益的交換品,蔣阮的臉色當場煞白,整個人都傻了。
那會兒他們剛新婚不久。
蔣阮愛了他許多年,又因為念着他的恩情,所以隻能咬牙點頭。
那一天,徐先生并沒有對她做什麼,隻是讓她拉小提琴給他聽,泡茶給他喝,做飯給他吃。
三年過去了,這件事卻依舊猶如一根刺紮在他們彼此的心中。
蔣阮天真地以為,周倦跟許多癡迷于權勢的男人一樣,感情于他們而言,可有可無。
正因為如此,工作上,她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出色,生活上,她盡所能做一位善解人意的好妻子。
各種讨好,小心翼翼,無非就是妄圖用愛意去感動他,捂熱他的心。
可收效甚微,周倦始終對她若即若離,相敬如賓。
在公司裡,更是沒人知道兩人是夫妻關系。
隐婚,是周倦當年娶她的要求。
到了客廳,蔣阮收回思緒。
看到從樓梯走下來的中年男人,她深吸一口氣。
微微垂着眸,作恭敬的模樣跟對方打招呼,“徐先生...”
她至今都不知道徐先生叫什麼名字,隻聽周倦說過,就算是燕城的老大,都要看他臉色做事,反正就是個厲害又神秘的人物。
雖人到中年,但他卻沒有一點想象中的油膩感。
很高,身材不輸年輕人,又長了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帶着金絲眼鏡,看起來溫文爾雅的。
“來了這麼多次,還拘謹。”徐先生含笑的聲音傳來。
蔣阮這才擡眸看向他。
此時他已經走到沙發那邊,示意她坐下。
蔣阮走過去,落座。
全程,兩人都沒說什麼話。
跟往常一樣。
蔣阮泡茶,他安靜地喝茶。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着。
直到傭人過來叫他們去吃晚餐。
飯後,徐先生便讓人送蔣阮回去。
這次。
他親自送她出門。
在蔣阮準備上車的時候,他突然道,“周倦并非良人,你想離開他的話,我能幫忙。”
聞言,蔣阮愣了一下。
才道,“謝謝您的好意,但是不麻煩您了。”
徐生生聽到她這麼說,笑笑,并未勉強,“好,上去吧。”
回去的途中。
蔣阮坐在車内,呆呆地看着車窗外的車水馬龍。
到了公司,她本來想着拿了自己的東西就走的,隻是沒想到,周倦辦公室的燈還亮着。
于是,走了過去。
到處靜悄悄的,她的步伐也下意識放輕了些。
走到門口。
她正想擡手敲門,門就開了,一小姑娘從裡面走了出來。
很年輕,長得挺好看的,明眸皓齒的初戀臉,一襲白裙,清純又特别...仙。
她便是夏清。
周倦親生母親給他請來的營養師,負責他一日三餐的。
看到蔣阮,夏清面露驚訝,“蔣經理,你還沒下班嗎?”
“周倦呢?”蔣阮跟她對視着,淡聲問。
夏清聽到這話,紅暈悄然漫上臉。
她有些羞澀,但是一雙圓溜溜的眸子卻顯得格外靈動,猶豫了下,她像是忍不住分享那樣小聲說,“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們剛放完煙花回來,他怕我着涼,讓我在辦公室休息,自己下樓去拿蛋糕啦。”
言語中滿是幸福感。
末了,她不忘補充一句,“公司群裡面已經在起哄猜測了,麻煩你替我保密,我怕被人說靠走後門進來的。”
蔣阮打開微信。
才看到群裡的信息。
有視頻,有圖。
滿城煙花璀璨,男人摟着女人。
女人仰頭看煙花,他則垂眸看着她,雖然隻是一個側臉,但是卻看得出來,他寵溺又溫柔。
好一幅浪漫幸福的景象。
【這就是傳說中的老闆娘吧,哇哇哇,好幸福啊...】
【我也想要一個周總這樣的老公...】
【誰說商業聯姻沒愛情啊,這對不就是...】
【他們好像是青梅竹馬...】
蔣阮沒有看完便按掉屏幕,她的手指不停顫抖着,心猶如千百根針紮進去那樣疼痛,密密匝匝,鮮皿淋漓。
連周倦走過來,她都沒發覺。
“你回來啦。”看到周倦,夏清蹦蹦跳跳朝他走去。
蔣阮聽到聲音,這才回過神來。
她緩緩轉身。
與周倦四目相對的時候,眼眶已經紅了。
看到蔣阮要哭的樣子,周倦不僅沒一絲被“抓奸”的窘迫感。
反而神态自若地問了她一句,“夏清生日,你要不要一起進來吃塊蛋糕?”
第1章
姜蕊趴在桌案上,睡得迷糊。
忽覺背後一暖,猶如男人溫熱的氣息靠近,讓她一個激靈,倏然睜開眼。
腹中穿腸之痛仿佛尤在,那酒難道沒起作用?她沒有死?
姜蕊心如擂鼓,泛起難以抑制的恐懼,若是那男人也還活着,這次不知又會用什麼惡劣手段來折磨她。
丫鬟翠柳将烤熱的披風蓋在姜蕊身上,見姜蕊醒來,憂心勸道:
“姑娘,您怎麼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春寒料峭的,仔細着涼!”
姜蕊動了動發麻的手臂,勉力撐着上身坐直,模糊的視線逐漸恢複清明,對上翠柳稚嫩的臉蛋。
“翠柳?你......”也還活着?
話剛出口,姜蕊便察覺不對。
半年前,翠柳幫助她逃跑,在逃亡的路上,被追來的王府侍衛,一箭穿心而死。
而眼前的翠柳,約莫十四五歲的模樣,圓圓的小臉,圓溜溜的雙眼,梳着可愛的雙丫髻,一身翠綠衣裙,是安樂侯府一等丫鬟的服制。
這是多年前在安樂侯府時的翠柳!
将溫暖的披風籠緊,姜蕊思緒萬千,迫不及待地問:“翠柳,如今是何年月?”
“永甯七年三月初十。”
翠柳如實回答,不明所以。
“咱們每月這一天都來彩雲閣查賬,姑娘,您怎麼了?”
姜蕊激動地環視四周,她居然重生到了六年前!
而周圍熟悉的桌椅擺設,确實是彩雲閣後院廂房。
彩雲閣是間綢緞莊,屬于安樂侯府的産業,前面是鋪子,後院有兩間廂房。
姜蕊身為安樂侯府大小姐的時候,曾管過兩年府中産業,彩雲閣就是其中之一,她來過很多次。
在她的用心經營下,彩雲閣等鋪子的收益越來越多,逐漸填上了侯府虧空。
“咚咚咚!”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伴随着夥計着急的禀報。
“東家,外頭來了位官家小姐,帶了好些個兇神惡煞的侍衛立在鋪子門口,将客人們都吓跑了,還吵着要見您。”
姜蕊心中一驚,眼皮跳了跳,她想起來了!
就是今天,青城郡主帶着一群侍衛,來鋪子裡找她麻煩,一言不合,就砸了彩雲閣,還用鞭子打傷了她。
青城郡主,是權勢滔天的鎮北王的親妹妹。
她和她那個混蛋兄長一樣,是個目無王法、嚣張跋扈、視他人如草芥的瘋子。
姜蕊嘗試報官,但一聽是鎮北王府的青城郡主,無人敢管。
當她帶着傷回到侯府,不但沒得到父親安樂侯的安慰,還被好一頓訓斥,生怕得罪鎮北王府,竟要拉着姜蕊去給青城郡主道歉。
安樂侯府早已落寞,現任安樂侯,文不成,武不就,隻憑着祖上的功勳,在禮部任閑職。
偏偏,他還最好面子。
為了青城郡主訓斥完姜蕊後,安樂侯又找姜蕊要銀錢,去贖花魁。
姜蕊雖管着府中産業,但賺的銀子,全數上交給侯夫人,用作侯府花銷,她手裡沒有多餘銀錢給安樂侯。
但安樂侯卻不信,大罵姜蕊不孝,罰姜蕊去跪了一整夜祠堂。
祠堂陰冷,加之身上帶傷,姜蕊天亮出祠堂時,就發起了高熱,一連三日,昏迷不醒。
真千金姜瑤,就是在這時回到安樂侯府,揭穿了姜蕊的假千金身份!
趁着姜蕊昏迷不醒,姜瑤不僅坐實了自己是侯府真千金,還給姜蕊安上了奶娘劉嬷嬷侄女的奴婢身份。
劉嬷嬷是調換侯府千金的罪魁禍首,姜蕊是占了侯府千金身份的卑鄙小人。
當姜蕊終于在病中醒來,發現身邊的一切,都變了樣。
她從侯府千金,淪落為人人唾棄的低賤奴婢,還被曾經的父母,送到姜瑤房裡為奴,任其打罵羞辱。
她尊敬的父親說:“你占了我親生女兒十六年的身份,這都是你該受的。”
她維護的母親說:“我們瑤兒因你受盡了苦,不過打罵幾下,忍一忍就過去了。”
就連她疼愛長大的幼弟,也站在了姜瑤一邊,幫着姜瑤對她拳打腳踢。
身上的痛楚尚能忍耐,心中的絕望無處宣洩。
後來,安樂侯見她越發出落得貌美,竟想将曾經的女兒充為家妓,為權貴伺候枕席......
想到那個權勢滔天又惡劣至極的男人,姜蕊渾身一抖。
她決不能讓自己,再度陷入那無法逃脫的深淵之中!
什麼侯府親人,全都是利用她、傷害她的伥鬼!
重活一世,她用不着顧忌侯府名聲,也不想再管什麼侯府産業。
姜蕊隻想保護好自己和翠柳,與安樂侯府徹底斷絕所有關系!
這彩雲閣,青城郡主想砸就砸吧,姜蕊不會再阻攔。
就算青城郡主要砸了安樂侯府,姜蕊也隻會在旁邊拍手叫好。
“你讓掌櫃給那位小姐上好茶,說我一會兒就來。”
姜蕊一邊對着門外的夥計吩咐,一邊憑着記憶,打開桌案下的暗格。
夥計得令離開,姜蕊也在暗格中找到了一個青色的荷包,打開一看,裡面果然是兩張一千兩的銀票。
這是她備在鋪子裡的下月進貨錢,現在她有了更好的用處。
翠柳憂心忡忡,“姑娘,來者不善,您别去了吧?”
“當然不去,”姜蕊沖她狡黠一笑,“我們現在就從後門離開。”
讓夥計去回話,是為她們争取時間離開,以防青城郡主那個瘋子,立時跑來後院逮她。
翠柳贊同地站起來,就要收拾東西。
姜蕊止住她的動作,“來不及了,這些都别管,我們馬上走!”
主仆二人直接出了房門,從彩雲閣後門悄然離開。
她們并沒有走遠,在街上繞了一圈後,走進彩雲閣斜對面的茶樓,要了二樓的廂房。
坐在廂房窗邊,正好可以看到彩雲閣大門。
不多時,便看到一個又一個高大粗犷的侍衛,将鋪子裡一匹又一匹的绫羅綢緞,粗暴地扔在大街上,引發路人圍觀争搶。
彩雲閣裡的掌櫃和兩個夥計,抱着頭從鋪子裡逃出。
一襲紅衣的豔麗女子,跟在他們後面大步跨出,手中揮舞着長鞭,蠻橫地抽向他們。
“啊!是掌櫃他們!”翠柳驚呼。
姜蕊按下她的肩,讓她稍安勿躁,謹慎地将窗子關小了一半,以防被發現。
那紅衣女子,就是青城郡主。
前世,她也是這般,帶着人砸了彩雲閣。
當時,姜蕊為了保住彩雲閣,氣憤地與青城郡主講道理,還拿出了安樂侯府大小姐的身份,試圖讓青城郡主有所顧忌,放她們一馬。
但落魄的安樂侯府,根本入不得青城郡主的眼,她揮舞長鞭,毫不客氣地抽在姜蕊身上,疼得姜蕊幾欲暈厥......
“姑娘,彩雲閣被砸,我們隻看着不管嗎?”翠柳擔憂地問。
姜蕊歎了口氣,“那是青城郡主,我們過去,也是挨打的份兒。”
前世,翠柳為了保護她,身上也挨了好幾鞭。
“她就是大名鼎鼎的青城郡主?!”
翠柳倒抽一口涼氣,驚疑不定。
“可是,青城郡主與安樂侯府無冤無仇,她為何要來砸我們的鋪子啊?”
第1章
當紅小花溫意雲爆火後,三年來的戀愛記錄上了熱搜。
[祁霆深記得我的生理期,會幫我捂肚子,給我煮紅糖水。]
[是高冷帥哥,也是笨蛋,經常把我氣哭,然後又送一堆禮物哄我。]
[停雲寺有我們挂的同心結,他總是嫌棄我幼稚,卻還是陪我一起。他說,他一生隻愛我一個。]
......
底下的評論過千,不少人都在誇好甜。
唯獨陸南橘無聲地看着圍脖裡兩人三年來的甜蜜記錄和鏡頭露出的獨屬于祁霆深的銀戒,心頭發顫,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無他。
隻因為,這則戀愛記錄的男主角祁霆深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當年,祁老夫人重病,祁霆深因此娶了陸南橘。
陸南橘深愛他多年,這樁婚事,祁霆深或許心有不願,但對陸南橘來說,卻是得償所願。
然而,結婚三年,兩人卻相敬如賓。
除了祁老夫人定下的每月幾天的夫妻日,祁霆深回婚房這邊的次數屈指可數。
原來,這三年他缺席的婚姻生活,都是在陪另一個女人。
陸南橘看着鏡頭裡提及男友時,溫意雲甜蜜羞澀的笑容,無聲合上了手機,心裡卻第一次對這段貌合神離的婚姻徹底絕望。
她正出神,浴室的門被推開。
寬肩窄腰的男人裹着條浴巾,從裡面走出,标準的雙開門。
黑發上帶着水珠,一身的濕氣卻掩不住俊美妖孽的眉眼,整個人在昏暗的燈光下,都透着清貴淡漠的味道。
陸南橘恍惚的看向他,上次見到他,還是半個月前的夫妻日。
他們明明是夫妻,卻連陌生人都不如。
下一秒,男人微涼的氣息從身後卷來,腰肢被他掌控在掌心。
“不是和奶奶說想要孩子?陸南橘,那你好好把握這幾天。”
他的嗓音低沉,語氣淡漠,隐隐透着幾分譏諷。
孩子?
她确實渴望擁有一個和摯愛之人的皿脈。
可,她從來都沒有和祁老夫人提過。
陸南橘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被男人抵在了身下。
陸南橘下意識抗拒:“别......”
她的聲音并未阻止半分,反倒讓祁霆深眸色更暗了些許。
“别什麼?”
他擡起她的下巴,諷刺出聲:“你巴不得有個孩子,來坐穩祁太太的位置,現在又裝什麼?”
撕拉——
伴随着裙擺被粗暴撕開,陸南橘辯解的話尚未說出口,男人已俯身壓下來。
她臉色瞬間一白。
“我不想......”
恥辱感在陸南橘心口升騰,她劇烈掙紮,眼眶微微泛紅。
她幻想的情愛從不是在這樣的情況,尤其是和自己心愛之人。
她咬着唇,整個人因為憤怒和恐懼而顯得脆弱可憐。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卻透着涼薄:“你處心積慮成為祁太太,挾恩圖報不就是為了這個?欲拒還迎有什麼意思?”
陸南橘的母親曾經救了祁老夫人。
而後,祁老夫人病重之時,為了讓祁霆深和溫意雲斷了,才逼祁霆深娶了陸南橘。
在祁霆深眼裡,陸南橘從來都是挾恩圖報。
陸南橘心尖一顫,她心裡澀得厲害:“不是你想的那樣......”
三年前,陸父去世,她的弟弟出了車禍,整個陸氏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祁老夫人因為溫意雲母親的緣故,厭惡極了溫意雲,再加上陸母的緣故,提出用天價彩禮換她嫁入祁家。
她不願勉強祁霆深。
可是陸氏,她的母親,她的弟弟,她更無法置之不顧。
更何況,兩人原本就有婚約。
對于三年前的陸南橘而言,她别無選擇。
然而,她的話音很快被男人粗暴的吻吞沒。
她的手抵在男人的兇膛前。
最終,卻隻換來男人更加強勢的掠奪。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陸南橘漸漸放棄掙紮。
情事結束。
祁霆深沒有多一分一秒的停留,抄起大衣離開了。
陸南橘看着他的背影,緩緩閉上眼。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對祁霆深來說,從始至終都隻是應付祁老夫人的工具。
他從始至終,都未曾愛過她。
陸南橘撐着綿軟的身子,顫顫巍巍的踏進浴室。
她的身體痕迹斑駁,看不出半分憐惜。
她看向身上青紫一片的痕迹,想到這三年,忽地有些恍惚。
她曾經以為,她能打動祁霆深,讓他回心轉意。
可三年了,她得到的隻有冷待和漠視。
她也越來越看不透祁霆深了。
這段感情......她真的還要堅持下去嗎?
祁霆深一夜未歸。
陸南橘睡得不算好。
夢境反複,白衣少年笑容疏朗寵溺。
那是她還未離開海城,溫意雲也還未出現時的祁霆深。
她因為太笨拙,被父母罰背書。
少年替她遮擋着夏日烈焰,眉眼含笑:“快背,不然陸阿姨又要罵你了,笨蛋。”
後來,她陪母親離開海城四年。
熱烈肆意的溫意雲出現,再相逢,他看向她的目光疏遠淡漠。
而落在溫意雲身上的,卻熱烈溫柔。
......
從沉沉夢魇中驚醒,陸南橘被門鈴聲驚醒。
再醒來,已是上午十點。
門外站着的,赫然是祁霆深的秘書。
男人态度客氣:“太太,祁先生讓我來取給溫小姐準備的禮物。”
陸南橘咽下心頭的苦澀,下意識問了句:“今天是溫小姐的生日嗎?”
“不是。”顔秘書近乎憐憫地解釋:“祁先生說,那塊藥玉溫小姐喜歡,所以就買了。更何況,溫小姐身體弱,藥玉能幫她養身體。”
陸南橘垂了垂眸,睫羽輕顫。
是啊。
愛哪有什麼道理。
溫意雲喜歡,他就買了。
然而這麼多年,他從不記得她喜歡什麼,需要什麼。
陸南橘沒多說什麼,顔秘書取完禮物,就離開了。
恰巧,她的手機亮了下。
彈出來祁霆深夜會溫意雲的绯聞。
而绯聞的最下方,有一句媒體的評論直直戳疼她的眼睛。
“是無數人見證的,明目想法、獨一無二的偏愛。”
配圖是一張照片。
煙火盛放,他把溫意雲護在懷裡,眸光燦若星辰。
是她從未見過的憐惜。
偏愛。
明明,她才是他的正牌妻子。
陸南橘的鼻子酸得厲害。
半晌,她撥出一個電話:“安甯,我想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