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經常和同學來這兒吃夜宵。”江至嶠指著米粉店，“那時候同學之間可沒有現在這麼功利，什麼都要看家世背景，我和室友混得很好，那時候啊，點上兩碗五塊錢的米粉，能一起吃到半夜。”

　　我望著這些充滿煙火氣的小店，仿佛看到了年少時的江至嶠。

　　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影子，風裡帶著淡淡的三角梅香氣。

　　可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怎麼了？”江至嶠察覺到我的心不在焉，低頭問道。

　　我搖搖頭，下意識掩飾道：“沒事，你繼續說。”

　　我不自覺將目光瞥向身後，我也不知自己在找尋什麼，可是......

　　那個本該與我們一同的人，此刻在哪裡？

　　“要不要去看看那邊的糖畫？”江至嶠在我麵前揮了揮手，試圖轉移我的注意力。

　　我扯起唇角，勉強笑了笑：“好啊。”

　　江至嶠走在前麵，不時回頭跟我介紹著糖畫。

　　我漫不經意地點頭，腦海中卻不斷浮現裴明城的身影。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我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即便是這樣的時刻，也會下意識地思考他在場時會是什麼反應。

　　會不會也像之前那樣，默默查資料，想要插話卻總是慢江至嶠一步？

　　“你真的沒事？”江至嶠突然停下腳步，俯身問道。

　　我微微一怔，驀地回過神來：“真的沒事，就是......”

　　“在想裴明城？”江至嶠抿了抿唇，神色莫名。

　　我一怔，垂下眼簾，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昨晚就走了。”江至嶠觀察著我的表情，輕聲道，“裴氏好像出了點事，他連夜趕回去了。”

　　我心頭一緊，連忙問道：“出什麼事了？怎麼會這麼著急？”

　　“具體我也不清楚。”江至嶠遞給我一根糖畫，低聲道，“你要是實在擔心，就發個消息問問吧。”

　　我掏出手機，點開與裴明城的對話框，卻遲遲沒有打字。

　　江至嶠催促道：“怎麼不發？”

　　我苦笑，望著屏幕有幾分失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說'聽說公司出事了，還好嗎'，很簡單的一句話。”江至嶠望向我，安撫道，“別想太多。”

　　在他的注視下，我慢慢打出這行字，卻遲遲按不下發送鍵。

　　“你在害怕什麼？”江至嶠蹙起眉頭。

　　我愣住了。

　　是啊，我在害怕什麼？

　　害怕他冷淡的回複？害怕他幹脆不回？還是害怕自己在他心裡，連關心的資格都沒有？

　　“夢嵐。”江至嶠深吸一口氣，忽然正色道，“你知道我喜歡你，也知道裴明城和沈沁的事。但我從來沒逼你做出選擇，因為我希望你能真正麵對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