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種為了吃頓飯要賣兄弟的人嗎?強子,哥,你就安安心心地坐這吃頓飯好不好?怎麼?你就這麼瞧不起你兄弟?我就不夠資格請你吃頓好的嗎?難道我就一輩子都應該在小排檔裡面吃飯嗎?畢羅春說着又激動了起來。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喜歡鑽牛角尖呢?我是這個意思嗎?行了行了,我說錯話了行嗎?我他媽的不問了行嗎?但是你請我來這裡吃飯總得給我個理由吧?你這麼不明不白地叫我過來吃飯我這心裡不踏實啊。方志強有些無語地問着。
畢羅春沒有接方志強的話,而是從兜裡掏出兩包中華出來,丢了一包給方志強,自己拿着一包拆開了拿出一根煙給點上。
看到畢羅春這個樣子方志強再次皺了皺眉頭,但是卻沒說什麼,而是從自己身上拿出自己那包已經抽了一半的五塊錢一包的煙拿出一根出來給點上。
強子。畢羅春在抽了好幾口之後才認真地看着方志強說着。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方志強冷靜地問着。
我等下就走了。畢羅春淡淡地道。
走了?去哪?你找到新的住的地方了?方志強奇怪地問着。
我要離開上海,等下就回家了,回老家。畢羅春再次說着。
離開上海?回老家?方志強一下子站了起來,驚訝地問着。
畢羅春點了點頭,說着:對,回我老家,我已經買了車票了,今天晚上一點的車,等下吃完飯我就回去拿東西去車站了,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
請假還是……
畢羅春搖了搖頭,說道:我今天已經辭職了,我……可能……再也不會回上海了。
不是……你這到底是為什麼呀?怎麼忽然之間就要走了?你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呀?難道森美國際這個工作不好嗎?方志強徹底暈了。
不是這個工作不好,而是……而是在這個城市,我已經沒了我的夢想,我也找不到屬于我的歸屬感,劉豔走了之後,我就感覺我在這個城市就是一具行屍走肉,我自己都找不到我在這個城市存在的意義。
當初,我與劉豔兩個人是帶着夢想來到這個城市的,我們有很多的夢想,為了我們共同的夢想,我們倆拼盡全力在奮鬥。
我們倆當初的夢想就是某一天,我們能夠在這座城市擁有一間屬于我們的房子,真正屬于我們自己的房子,房子不用多大,能夠裝下我們倆之間的愛情和我們的婚姻就行了,然後我們倆就在這間屬于我們自己的房子裡面相親相愛、白頭到老,就這麼過完我們的一輩子。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拼盡全力努力,但是卻發現,夢想與現實之間的距離就像是我們上學那會經常做的那道題目一樣,他們兩之間的關系就像是兩輛背向而行的列車,一個以兩百碼的速度往前走,一個以一百碼的速度往後走,最後,夢想與現實之間的距離不僅沒有靠近反而是以每小時三百碼的速度在拉開,距離越來越遠,遠到不僅是追不上,甚至于已經有些看不看不到了。
到了現在,房子連個影子都沒有,婚姻也不見蹤影,甚至于是連愛情都沒有了。夢想,對于我來說隻是留在那遙遠的昨天,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了夢想,而愛我的心裡,沒有了夢想的上海那就不是上海了,所以,這座城市對于我來說已經沒了任何存在的意義。畢羅春抽着煙慢慢地對方志強說着,方志強能夠看到畢羅春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眶裡面是有着淚水了。
聽完畢羅春的話,方志強沉默了,隻是靜靜地抽着煙。
夢想,夢想對于這座城市裡的人太過于重要了,這個城市裡面有太多的年輕人是因為夢想而選擇在這個擁擠的城市生存、打拼,這個夢想可能是未來也可能隻是關于愛情,一旦沒了夢想,那又有幾個人願意呆在這座表面繁華而裡面卻處處露出辛酸的城市呢?
這個時候菜開始陸陸續續的上桌,然後酒也上來了。
你們下去吧,我們自己來就可以了。畢羅春等到飯菜都上桌了之後對服務員說着,然後自己擰開了一瓶酒給方志強倒酒。
你就真的要走?一點留戀都沒有嗎?方志強淡淡地問着畢羅春。
走,肯定要走,要說留戀,這座城市唯一讓我有點留戀的就是兄弟你了。我是因為劉豔才一起來的這座城市,這座城市對于我來說,與劉豔、與愛情、與婚姻是劃等号的,而現在,劉豔走了,愛情沒了,這座城市在我的心裡也就已經死了。
我要離開這座城市,去尋找我的新的夢想,我要去為了我新的夢想去努力去奮鬥,哪怕在這過程當中我可能會背上背叛的罵名,甚至于可能會有牢獄之災,但是我不在乎,即使最後丢了這條命,我都認了。富貴險中求,人要是沒了夢想,那與鹹魚又有什麼區别?如果一直像現在這樣子活下去,我甯願自己死了算了。畢羅春說到最後,眼睛裡面再次放着精光。
聽到這,方志強聽着怎麼越來越覺得奇怪了,感覺有些不對勁,問着:老畢,你到底要回老家去幹嘛?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别去幹什麼傻事啊?
畢羅春搖了搖頭,說道:我回老家,我爸我媽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就我這一個兒子,有句老話叫做父母在不遠行,又有一句老話叫做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這兩件事我都占了,所以我要回家,我爸我媽給我相親,我年紀已經這麼大了,是該結婚不讓兩個老人擔心了。
另外,我準備回老家做點生意,說不定就發财了呢?不說發财吧,起碼養家糊口是沒有問題的,然後随便找個相親的女人結婚,生個孩子,就這麼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