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寶珠見自己被識破了,捂着嘴,痛得五官皺在一起,心裡恨透了沈婉,這小妖精真的是紮得太狠了。
衆人紛紛指責徐寶珠裝病騙人,說她祖孫二人心術不正,完全偏離了徐寶珠的預想。
雲洛川皮笑肉不笑地彎着眉眼道:“姨婆果真是中氣十足。”
她的那一聲叫喚,确實是聲又大,氣有足,完全不像是一個昏迷很久,快要不行了的人。
要知道昏迷中那都是不能吃喝的,這人應該很虛弱,怎麼可能叫得如此大聲。
徐寶珠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被衆人鄙夷的目光看得很是窘迫,她眼珠子一轉,坐起拍着大腿哭了起來。
“爹啊,娘啊,你們将女兒帶走吧!女兒真的不想活了,夫家遭了難,我們曆經千辛萬苦,到江州來投奔唯一的親姐姐。本以為是找到了依靠,如今卻被姐姐一家像狗一樣攆了出來嗚嗚嗚......”
徐寶珠哭着舉高雙手,“爹啊,娘啊,你們快來把女兒帶走吧......”
雲老夫人氣得倒仰,她何時把她們像狗一樣攆出來了?
不過,聽見徐寶珠喊爹娘,她這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兒,她也不想和唯一的妹妹,走到這一步,可她雲家就活該被她們算計嗎?
“别嚎了,再嚎下去,老爺夫人就真下來把你帶走了。”一個拄着拐棍,滿頭銀發的老妪,佝偻着背從人群之後走了出來,身旁還有一個梳着羊角辮的小女孩兒扶着她。
雲老夫人面露意外之色,喚了一聲:“阿欣......”
聽見這個名字,徐寶珠頓時像被捏住了脖子的雞,張着嘴沒聲兒了。
“大小姐。”叫阿欣的老妪佝偻着背給雲老夫人行了禮,她身邊的重孫女兒,也行了禮,脆生生地喚:“老夫人,雲老爺,雲夫人。”
這個叫阿欣的老妪,是雲老夫人的陪嫁丫鬟,雲老夫人生下雲長風後,她也嫁給了餘家的表哥,雖然嫁了人,但依舊在雲老夫人身邊做事,後來年紀大了,伺候不動人了,就被兒孫接回家頤養天年了。
她家不住在城裡,而是住在三十裡開外的餘家鎮。
腿腳還靈便的時候,幾乎隔一兩個月,便會進城到雲府來陪雲老夫人說話。
後來年紀越來越大,腿腳也不靈便了,也就來得少了,但每年至少都是會來一次的。
這次阿欣會來,是因為聽鎮上的人談論縣主兒子被綁懸賞十萬兩銀子的事的時候,聽人說起了範又靈,這一打聽,才曉得這二小姐竟然帶着女兒孫女兒跑到江州來投奔大小姐了。
也打聽到了她們來江州後做的那些事了,雖然知道大小姐已經攆了她們,不在管她們了,但是她想大小姐心裡肯定是難過的。
便想來看看大小姐,陪大小姐說說話,沒想到竟然碰到二小姐帶着孫女兒來雲府門口鬧事。
“阿欣,你怎麼來了?”雲老夫人問。
阿欣睨着徐寶珠冷哼一聲道:“我是來看大小姐的,沒想到卻撞見了二小姐在這裡唱大戲。”
“二小姐,這幾十年不見,你不但長了年齡,也長了臉皮呢,還有臉到雲府門口來鬧。我要是你,我可是一輩子都沒臉見大小姐的。”
徐寶珠一向是個嘴巴厲害的,但奇怪的是,被一個徐家曾經的婢女如此說,她竟然垂着眼連嘴都沒有張。
沈婉看了看徐寶珠,又看了看阿欣老奶奶,覺得二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