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喜歡自己現在的改變,覺得更加真實一點,跟那些人更加親近了許多,自己不再是高高在上,她明白了人人平等是什麼意思。
她以為這樣的改變,顧希會更加喜歡自己,不離不棄。
可現在卻得知,都是假的。
他從未給想過要娶自己,哪怕舉行了訂婚宴。
“我要走了。”
顧希記挂着念暖,怕她出事,聽聞抑郁症嚴重起來會選擇自殺。
如果她真的死了,那他拼盡全力又有什麼意義?
什麼顧全大局,什麼收網,和她想必都不值一提。眼看他要走,喬治娜上前緊緊地揪住他的衣服,道:“你走了,我怎麼辦?宴會上需要未婚妻也需要未婚夫啊?你走了……我将面對他們的嘲笑,我可是克萊德的繼承人,
你讓我們家族承受那麼多兵可得笑話嗎?”
“一起走,我有辦法應對那些人。”
“一起……一起走?”
她愣住,看着顧希伸過來的手,微微猶豫。
最終,她大膽的把手遞了過去,選擇……信任他。
兩人快速上車,顧希直接給哈爾打了電話。
哈爾聽言狠狠蹙眉,但是顧希很快就挂斷電話,他也無可奈何,隻好公布滿座賓客,她們單獨過這個特殊的日子,讓他們好好暢飲。
雖然于理不合,但也能糊弄的過去。
“她……是個女孩子吧?”
喬治娜冷靜下來,追問道。
“是。”
“是……你的妹妹,顧念暖?”
“……是。”
他微微沉默幾秒,選擇回答。
“你喜歡她?”
“是。”
“她也喜歡你對不對?”
“是……”“利昂,如果是以前,我現在就會讓爹地派人把她抓回來,毀容、毆打、讓她名譽掃地。”她暗淡這眸光,手指攪弄着華麗的禮服,這是她精心挑選的衣服:“但我知道,你
不喜歡,現在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教會了我善待别人,可沒教我,遇到這種事,該如何決斷?”
“你騙了我,和我爹地聯合起來騙人。你有喜歡的人,卻還在這兒跟我逢場作戲。利昂,我恨不得殺了你。”
“這次是我欠你的,你如果真的想報複我,我不會反抗,悉聽尊便。但,等這件事結束後再說。”
他絲毫不懼,看着前路,開車非常認真。
“你把什麼都告訴我,你不怕我告訴你爹地嗎?你跟顧家的人還有往來,根本就是藕斷絲連!還有,你就不怕我退出,讓我爹地懲治你嗎?”
“如果以前的你,會。但現在的你,我信任。”
“你……”
這話把喬治娜堵得啞口無言。
她本性不壞,隻是從小萬人吹捧,才會如此。
隻要有人教她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她很容易學的清清楚楚。
也分得清哪些人是阿谀奉承,哪些人說的是真心話。
一個人說自己不好,可能是那個人有問題。
但無數個人說自己不好,那必然是自己的問題。
她也開始深刻反思自己的毛病,加以改正,她以為自己這樣就能得到顧希的心,可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一場美夢?
“你……你太冒險了!”
她沒好氣的說道。
“可事實證明,我信對了人。”
“利昂,你戲耍我,就不怕我報複嗎?哪怕我現在脾氣變好了,但是你這次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所以,我冒險了,跟自己堵了一把。”
“你看來是要輸了。”
她生氣地說道。
“那我認了,救念暖刻不容緩,我沒時間思考。”
這一次,他沒有瞻前顧後,沒有思慮良多。
他心如一團亂麻,管什麼計劃,他隻想早點找到顧念暖。
他也是抱着試一試的想法,直接去了那個地方。
是小時候聖誕節,許意暖帶着他們幾個,來簡家裡做客。
她覺得太無聊了,整天被大人看着沒有自由。
她央求自己帶她出去,她熟悉曼爾頓,保證不會迷路。
那一次,隻有他們兩個出逃,結果分不清東南西北,深惡氛圍,差點還被人販子拐走。
她們又累又渴,最後找到了一個廢棄的遊樂園,陳設老舊,早就無人問津,周圍荒草叢生。
她們坐下休息,他想辦法打電話聯系家人,順便給她找吃的。
那是他第一次偷東西,然後送去了警察局,他順利地聯系到了家人。
然後帶着許意暖去找念暖,他回去後也遭到了責罰,帶着妹妹亂跑,還偷東西。
隻有顧念暖明白,他是故意偷東西,隻是為了聯系家裡人而已。
他熟記家裡所有人的号碼,倒背如流。
同樣的年紀,她根本記不住。
自此後,兩人常常來這個廢棄的遊樂場,約定是秘密基地,團子都不知道。
這些年過去了,他看過無數高樓聳立,隻有這兒廢棄的模樣亦如當初。
就像是被媽媽丢棄的孩子一樣,不管十年還是二十年過去了,都是被丢棄的孩子。
車子停在門口,裡面黑漆漆一片。
喬治娜穿着禮服,不便下車,就待在車裡。
他急色匆匆的紮入黑暗,不斷呼喚她的名字。
喬治娜定定的看着,從未見他如此着急緊張過。
她的心揪在了一起,恨不得現在就跟約瑟夫打電話訴苦,順便再叫人來把他大卸八塊。
她隻有不屑别人的份,可現在竟然被一個男人戲耍了。
可……她狠不下心,不想把事情鬧大,更不想報複他。
她垂眸,一顆晶瑩的淚珠,無聲無息的落下。
遊樂園很大,聽說以前出故障死過人,後面有開發商接手,但好像一直鬧鬼,這兒就成了廢墟。
但那個時候她們都還小,不知道鬼神之說,肆無忌憚。
久而久之,也不害怕這兒了。
這兒有跷跷闆,壞了的蹦蹦車,不亮燈的摩天輪,還有斷了的小火車,散架了的海盜船。
他終于在一個角落看到了她,她安靜的坐着,仿佛睡着了一般,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他走近一看,發現她白色的外套上竟然有着皿迹,心髒……狠狠一沉。
她的小手攤在一邊,掌心的皿迹都已經幹涸。她……想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