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黑影在處理公事，姜寒前來詢問。
“先生，你還記得洋行珠寶的楊家嗎？楊越在國外發生了意外，如今成了植物人，還毀容了。帝都的名貴都帶着禮物去看望了，如果沒什麼囑咐的話，我下午就過去看看，好歹做做樣子，代表一下顧氏。”
“楊家。”
黑影聽到這熟悉的字眼，眉頭蹙起。
腦海深處，閃過一抹明媚的面容。
周婷……
這個小姑娘一開始并沒有多深刻的感覺，突然記清她的眉眼是因為許意暖昨天的那一番話。
他不過與她逢場作戲了幾十天，竟然換來了一片赤城的不離不棄。
“你去準備一些營養品，下午陪我一起過去。”
他淡淡開腔。
“先生是要親自過去？”
姜寒有些詫異。
“嗯，顧氏之前和楊家也有合作，讓你去顯得有些不尊重，我也去吧。”
“那行，我這就去準備。”
下午時分，黑影趕到了楊家，楊家這幾天客人絡繹不絕，楊父并不喜歡這種場面的客套，打發了很多。
但顧寒州的身份地位擺在這兒，楊父不敢推脫，畢恭畢敬的把人請了進來。
“顧先生竟然親自來看望犬子，真是犬子的福氣。”
楊父領人來到了病房，黑影看到了守在床前的周婷，正打着溫水擦拭楊越露在外面完好無缺的皮膚。
四目相對，空氣都顯得沉悶幾分。
“顧先生。”
周婷急急忙忙起身，尊敬的喊道。
“你怎麼在這兒？”
他明知故問：“今天不用上班嗎？”
“我已經請假了，來這兒照顧楊越。”
“楊叔，本來這是你們的私人事情，我不該過問，可這個小姑娘是我前妻店裡的人。你也知道，我和意暖雖然分開，可我對她的感情不變，遲早還會在一起的。她對周婷頗為看中，我尊重支持我的妻子，也見不得她喜歡的人受傷。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楊家是請不起傭人，使喚一個小姑娘嗎？”
黑影冷冷看去，眉眼中都是犀利的寒意。
楊父瞬間頭大如鬥，沒想到顧寒州竟然為周婷撐腰。
他立刻擦拭額頭的冷汗，急切說道：“顧先生，我們并沒有強迫，是周小姐心甘情願的。她和犬子有過一段感情，犬子有幸得到周小姐的青睐，也是我們老楊家的福氣。”
“我要是記得沒錯，周小姐才十八歲，還在上學，就這樣不顧一切的來男方家裡，似乎有些不合适吧？”
“顧先生，是不是意暖姐讓你這麼說的？我知道她很擔心我，但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願，和楊家無關。我也告訴我爸媽了，她們尊重我的選擇。”
“我很感謝你為我出頭，但……你真的誤會了，我……我心甘情願的。”
周婷急忙解釋。
“你們先出去，我有些話對她說。”
黑影下達命令，明明在别人的地盤上，卻有恃無恐。
楊父不敢違抗，灰溜溜的走了。
姜寒也覺得莫名其妙，腦子沒轉過來這個彎。
但他很快釋然，先生肯定是因為許小姐，才格外重視這件事的。
“顧先生……你想跟我說什麼？”
“你要照顧楊越多久？他可能十年二十年都醒不過來，可你還小，才十八歲，你就這樣陪在他身邊？”
“顧先生，這是意暖姐讓你問的嗎？”
黑影聞言，狠狠蹙眉。
第一次覺得顧寒州的身份一點都不好用，讓他師出無名，問出來有些奇怪。
他冷沉的點頭，隻好推到了許意暖身上。
他知道此舉不合适，但他忍不住，想要問個明白。
因為……讓她動心的是自己，他騙過太多女人了，從來沒有誰如此真摯。
他欺騙的女孩子中，她的年紀最小，也最傻！
而他見不得她這麼傻。
周婷深深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道：“意暖姐說的我都知道，但我還是決定等。意暖姐怕我一直等下去，但我也跟楊叔叔說了，我願意用五年的時間等他，此後我會找尋下一個愛情。他追了我一個月不到，總共二十七天，我還他五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我想……足夠了。”
“我不會辜負我自己，我現在……也不想辜負他。而且，我欠他一句話，欠他一句我願意。如果我在他出發前，答應和他在一起，我想就不會有遺憾了。”
“顧先生，你替我謝謝意暖姐，把我的話帶給她，讓她不要為我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我相信如果當初是顧先生昏迷不醒，意暖姐也會等你的。年紀小，不是理由，不是躲避感情的借口。”
黑影聽到這番話，心内掀起了驚濤駭浪。
眼前的女孩面若桃花，眼神澄澈幹淨，深深地看着楊越，眼神帶着灼熱的溫度，會暖人心。
他竟然希望自己此刻是楊越，而不是顧寒州。
“你喜歡……楊越什麼？”
他抿了抿唇，差點詢問成：你喜歡我什麼……
話語停頓了下，艱難問了出來。
周婷想了想，最後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似乎沒有一處不讓我着迷。”
“你就不怕他逢場作戲，對你根本不是真的？”
“怕啊……但不能因為害怕，就不踏出最後一步，萬一是真的，萬一結果是好的呢。”
她燦爛一笑，道：“顧先生，你應該最理解我才是，你和意暖姐就是這麼一路走來的啊。”
“好，隻要你最後回答我一個問題，能讓我滿意，我就讓意暖不再幹涉你。”
“什麼問題。”
“仔細想想，你為什麼喜歡這個男人，我需要具體的答案！”
這話一字一頓的溢出菲薄的唇瓣，聲音低沉悅耳，帶着命令的語氣。
周婷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執着，此刻看到的顧寒州，和她以前看到的不太一樣。
雖然一個樣子，面容嚴肅冷沉，不近人情的樣子。
可今天，格外古怪，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抿了抿唇，組織語言，道：“他優雅明朗、紳士有力，是翩翩公子，是傑出俊才，他有魅力，有修養，所作所為都吸引着我，讓我着迷。”
“他的身上還有特殊的氣質，他看似美好無暇，但……但似乎有陰影。就好像一塊玉，表面玲珑剔透，實際千瘡百孔。我想堵上他所有受傷的孔，溫暖他的心，想要和他并肩作戰，想要和他溫暖相依。”
“顧先生……你為什麼這樣看着我，我說錯話了嗎？還是你覺得我這樣的想法很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