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漸漸散去,秦越不斷哄着季悠然,讓她放寬心。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号碼。
他微微蹙眉,随即接聽。
“你好,你是……”
“影子,你好呀。”
秦越聽到這熟悉無比的名字,心頭一顫。
當人經曆十八般刑法後,便會在黑道曆史上徹底抹去資料。
代号就會塵封,不會有人找到他現在的身份,這是最基本的道義。
秦越深深地看了眼季悠然,随即挂斷了電話。
“你等會出門,我去給你拿外套。”
“誰給你打的電話?你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推銷的,煩人。”
他随意的擺擺手,雲淡風輕的說道。
随後他轉身回屋,門關上立刻撥通那個号碼,很快就被人接聽,對面傳來桀桀的笑聲,似乎猜到他肯定會打過來的。
“你是誰?”
“前輩,你可能不知道我,但是我卻清清楚楚的知道你啊。代号影子,黑市的第三十二接管人,但前不久卻離開了阻止,不再幹涉黑道的事情。”
“我的資料已經在黑市塵封了,你為何知道,你竟然敢壞規矩?你就不怕我發出聲明,你在黑道沒有立足之地嗎?”
黑道是個講規矩的地方,比任何組織都講原則。
一旦立下了規矩,沒有人可以逾越妄為。
他當初也是九死一生的活了下來,到現在都留下了一身傷疤,難以去除。
而且一到陰雨天,所有關節都撕裂般的疼痛。
“你不知道接手的負責人,可以查閱任何人的資料嗎?”
“負責人?負責人不是圖蘭嗎?”
“他死了,執行任務沒了,我是新的接管人——黑影!”
秦越聽到這話,面色沉重無比。
他離開黑市後,就再也沒有打聽過,尊重遊戲規則。
既然離開,那前塵往事都必須忘記,哪怕自己有實力去探查,也要避免。
所以,黑道發生的變遷,顧寒州可以輕易調查出來,但是他卻避而遠之。
“你到底想幹什麼?”
“圖蘭和你是兄弟,他也會易容術,手裡有不少人皮面具,惟妙惟肖,就連微表情都能表現出來。你既然不做這一行了,不如把你吃飯的東西給我,我出高價如何?”
“你做夢!這些東西絕對不能給你。我已經離開黑市了,既然我熬過了十八般刑法,黑道的人不能動我分毫!”
“啧啧啧,又是一個不識時務的人啊,還真是讓我為難啊。”
對面傳來遺憾的聲音,可是語氣中卻溢出駭人的氣息。
秦越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明白圖蘭是怎麼死的。
隻怕,出行任務的時候,慘遭黑影的毒手。
“圖蘭的面具是不是在你那兒?”
“當然,他為我打造過一個,我用的很滿意。真羨慕你們可以用真面目示人啊,不像我永遠活在别人的陰影裡。你這個影子為什麼可以重見陽光,而我就不能呢?”
“你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你這是在破壞規矩,你就不怕遭到黑道的封殺嗎?”
“規矩?哈哈哈!”他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忍不住怪笑起來。聲音詭谲,聽着刺耳無比。“我是黑道的王,我就是規矩!”
“傅卓到底從哪兒找得你,你知不知道,傅卓都沒有權力動我!”
秦越第一次感受到了壓力。
一直以來,沒人可以打破規矩,就連傅家的人都不敢。
可現在,黑影卻肆無忌憚,語氣張狂。
“養父不敢,但是我敢啊!所以,我需要最好的人皮面具,你都離開了,何必拿着那些不放呢?”
“休想!黑道竟然出了這麼沒規矩的,我倒想看看你有什麼辦法能拿到!”
秦越怒氣沖沖的挂斷電話,手指都是顫抖的。
他猶豫了一下,立刻撥打圖蘭親信的電話。
“阿德,我是影子。”
他自報家門,阿德立刻開腔:“真的是你?影子大哥?”
“現在黑市到底是什麼情況?”
“黑市已經和黑道合并,再也不是獨立的個體了。所有的利潤也全都交給了新的接管人黑影,這個家夥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打着傅家的旗号,讓人聞風喪膽。圖蘭……圖蘭也沒了,他執行任務的時候,他的家人都安排去了澳洲,可……可最後,竟然一把火全都沒了。”
“我對不起圖蘭,圖蘭他死不瞑目啊!”
“那圖蘭的東西呢?”秦越急急的問道。
“圖蘭的東西放在瑞士銀行,他的妻子到澳洲後取了出來,結果全家都沒了。嫂子……嫂子是受到了威脅,黑影找到了她,說有這些就可以救圖蘭,卻不想……黑影這小子竟然不講道理,殺人全家!”
“我……我現在也帶着老婆孩子逃跑,黑道亂了,是黑影一人說了算,很多人都出了事!影子大哥,你也趕緊避避難吧,帝都不安全了!而且,你手裡的面具是最多的,圖蘭全家都沒了,你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的!”
阿德急急的說道。
此話一出,秦越心情瞬間沉重無比。
他真的小瞧這個黑影了
“你有黑影的資料嗎?我要知道全部,包括他在黑道做的事情。”
“我……”阿德猶豫,最後恨恨咬牙,道:“那我就幫你一次吧,就當是幫圖蘭了。如果你能對付黑影,一定要給圖蘭報仇啊!”
電話挂斷後,秦越就焦急的等待阿德的消息。
他和圖蘭擅長制作面具。仿人皮材料,真假難辨。
但最重要的是,他們手裡有好幾個保命的面具。
每個國家的高層面具都有一到兩個,确保自己的後路,可以逃命。
但是他們這一行也有規矩,制作可以,但是不到生死一線的時候,絕對不能用。
否則就是亂了規矩,沒有人收,也會被老天爺收去的。
黑影完全不關心道義,如果這些面具落在他的手裡,高層必亂。
他可以無所謂,但是帝都的高層和季家息息相關,他不能讓季悠然出事。
他想到這一層關系,面色沉重無比。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打開了,咔擦一聲,吓得他渾身一僵,背脊都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