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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司慕的命

顧輕舟司行霈 明藥 7892 2024-11-29 14:26

  司慕心皿來潮想要算命,顧輕舟就在旁邊聽。

  郭七是通過摸骨算命。

  摸的還是手骨。

  “一歲半行運,有點早,不過你八字較重,早點也無妨。”郭七道。

  顧輕舟笑道:“老先生,你不是不會算命嗎?”

  郭七擺明了自己是胡說八道,司慕還要聽他說,真是奇怪。

  司慕也注意到了顧輕舟的話外之意,卻固執的沒有縮回手。

  “這世上的人,誰不是胡說八道?”郭七高深莫測說了句,“況且,少夫人還給了那麼多錢不是?”

  顧輕舟再笑。

  那邊郭七繼續道:“辛金命,喜水,丙火劃水,十五歲動紅鸾星。”

  他繼續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顧輕舟和司慕都聽不懂的。

  那些言語中,都是在講述司慕的過去。最後,郭七總結道,“結婚太早了。假如少帥相信我的話,您給我兩根小黃魚,我在您府上給您擺個陣法,扭轉您的姻緣。”

  果然,騙錢的來了。

  司慕沉了臉。

  這郭七字字句句的,都是在說,司慕不應該結婚,現在的婚姻對他很不利。

  司慕心情極差。

  他站起身。

  郭七在身後道:“少帥,您别碰槍!槍屬于陽火,而您是陰金,最容易被燒灼。這兩年更加要當心,一個不慎會有性命之憂!”

  顧輕舟搖了搖頭。

  這老頭為了賺司慕的錢,實在太下皿本了。

  司慕乃軍閥之子,如今接管軍政府,不讓他碰槍?

  估計這老頭接下來要說:給多少錢,我替您化解。

  司慕沒給他這個機會,憤憤然走了出去。

  “老先生,一切都拜托了,請您盡快啟程吧。”顧輕舟笑道。

  她原本還想問問上次這老頭說她父母“勞燕分飛”的話,現在卻顧不上了,她追上了司慕。

  司慕坐到了車子裡,顧輕舟則留下副官,讓他陪同郭七去上海。

  畢竟給了一根小黃魚,萬一郭七跑了呢?

  上了汽車,司慕情緒不佳。

  顧輕舟道:“他就是想騙錢,别往心裡去了!你給他一點錢,他立馬就說能化解災難。什麼不能碰槍啊,都是胡扯。”

  司慕轉眸,定定看着她。

  他眼神中的陰霾,一寸寸覆蓋下來。

  顧輕舟就往旁邊挪了幾分,盡可能離他遠些。67.356

  “我是因為這個嗎?”司慕冷漠道,“顧輕舟,你裝什麼傻?”

  顧輕舟微頓。

  原來,他是因為郭七說他的婚姻才惱怒。

  他什麼時候對協議的婚姻投入了期望?

  他是覺得婚姻是兒戲,還是協議是兒戲?

  顧輕舟緘默。

  “他擅長攻心。他如此說,不過是希望你出錢,請他為你化解。”顧輕舟緘默片刻,還是開口了,“他不會算命的,他隻會騙錢。要不是他精通騙術,我也不會找他。”

  司慕仍是冷着臉。

  中途,司慕下車,讓司機送顧輕舟回新宅,他則步行去了趟市政廳。

  顧輕舟就自己先走了。

  回到家中,顧輕舟的思緒,回到了長亭這件事身上。

  晚夕司慕回來,他的情緒已經平複了下來。

  他主動找顧輕舟說話,有示好之意。

  “我在想,你派那老頭去上海,會不會弄巧成拙?”司慕解開了兩顆外衣的扣子,姿态悠閑坐在沙發上。

  “不會的,我需要一個能言善辯的人,又需要一個懂點風水的人。”顧輕舟道,“此事,若單純的說客,或者單純的算命先生都不行,就需要用到郭老先生這種懂點風水相術卻又精通騙術的人。”

  司慕略微沉吟,問顧輕舟:“你如何斷言他就是騙子?”

  說起這個,顧輕舟就有些小傷感。

  “他曾經說,我母親還活着,可是我母親死了很多年了。”顧輕舟道,“況且,他自己也說,他靠坑蒙拐騙為生。”

  司慕想說,假如這個人騙術真的高超,他完全可以生活得更好。

  看他那麼落魄,怎麼也不像是騙術驚人的。

  被騙錢沒什麼,司慕擔心顧輕舟投入太多的期望,最後會失望。

  “你還是得另做打算。假如那老頭不成功,你這個計劃後面的步驟就更難了。”司慕道。

  顧輕舟颔首:“你說得對。”

  他們倆又商量了一個後續方案。

  這天晚上,副官就打了電話給顧輕舟:“少夫人,郭老先生已經進了闫堂主的家裡。”

  顧輕舟驚喜:“這麼快?”

  “是的,他在茶館門口攔住了闫堂主。少夫人,這位老先生很邪門,他好像認識闫堂主,而且知道他在哪裡。”副官警惕道,“少夫人,咱們會不會被他們聯手騙了。”

  副官還以為,到了上海,他需要諸般幫襯,才能接近闫堂主。

  沒想到,那老頭一下火車,拎着他那面鐵口直斷的幡,直接去了一家茶館,還說闫堂主會來。

  兩個小時之後,闫堂主果然來了。

  副官擔心是這老頭給闫堂主通風報信了。

  可少夫人去之前,這老頭絕不知道要去見闫堂主,副官都不清楚;少夫人離開之後,副官就緊緊盯着這老頭,甚至他上茅房副官都跟着。

  畢竟少夫人給了一根小黃魚,副官不敢怠慢。

  他也沒瞧見這老頭到底是怎麼弄的,一下子就能尋到闫堂主。

  顧輕舟也愣了下。

  “沒事,你繼續盯着。”顧輕舟道,“郭老先生怎麼吩咐,你就怎麼辦,不需要擅自做主。”

  副官道是。

  顧輕舟挂了電話,把此事也告訴了司慕。

  司慕同樣吃驚:“他認識闫琦?”

  闫琦,曾經是嶽城洪門的坐堂,權力僅次于正副龍頭。

  顧輕舟聽司行霈說過,他能順利拿下洪門的蔡龍頭,主要是這個闫琦做了叛徒。

  闫琦做叛徒,并非勢力單薄,而是上海的洪門有人授意他。

  上海總舵有人想要除掉蔡龍頭。

  故而,蔡龍頭一死,闫琦沒像其他人那樣被鏟除,而是直接被洪門總部接回了上海,成了上海聖賢堂的堂主。

  “闫琦不想回上海的,他一直有野心,想要做嶽城分舵的龍頭。”司行霈還這樣說過。

  顧輕舟也能理解。

  甯為雞頭不為鳳尾,闫琦在嶽城十幾年,他本身就是嶽城人,又兢兢業業攀爬。蔡家一倒,他接任龍頭,是最好的局面。

  隻是,蔡龍頭一死,嶽城分舵的龍頭大印不見了。

  上海總舵的人,大概是不願意讓闫琦到嶽城繼任龍頭,甚至可能要派出其他親信,故而借口說:“沒了龍頭大印,你也做不成的。”

  “重新做個大印就是了。”闫琦當時如此反駁。

  對方卻堅持不肯:“龍頭大印是随便做的嗎?”

  這還真是随便做的。

  隻是,對方死咬這件事不松口,擺明想要把嶽城空出來,不知要留給什麼人,不肯給闫琦。

  闫琦卻到處找這大印。

  顧輕舟讓郭七去上海,就是找這個闫琦,再利用大印作為誘餌,誘導闫琦上鈎。

  她需要闫琦幫她辦件事。

  這件事,顧輕舟不合适自己去辦。

  第一是晦氣;第二是沒有立場,會被報界讨伐。

  如今是自由民主的世道,那些報館的記者,拍到什麼都敢罵,顧輕舟怕引起民怨!

  闫琦是顧輕舟的一顆棋子。

  事情如此順利,顧輕舟反而吃驚。

  “這個郭老先生好邪門!”顧輕舟對司慕道。

  司慕蹙眉:“輕舟,你總是布陣,請旁人入甕。如今事情這般順利,會不會是旁人在請你入甕?”

  顧輕舟微愣。

  “倒也有可能。”顧輕舟道。

  司慕望着她。

  “試試看吧。”顧輕舟道,“我就要賭一把!”

  晚上十一點半,顧輕舟洗漱之後,準備躺下,突然電話又響了。

  顧輕舟急匆匆下樓接電話。

  仍是跟着郭七去上海的副官打回來的。

  “少夫人,郭老先生讓您趕緊準備好,闫堂主已經動身往嶽城來了。”副官焦急道,“郭老先生還說,他勸動了闫堂主,讓闫堂主親自去嶽城。”

  顧輕舟驚訝,有點合不攏嘴。

  太順利了!

  若是有詐,這麼急促反而會惹人懷疑的。

  顧輕舟放下電話,忍不住笑了笑。

  司慕也聽到了電話。

  他正在洗澡,想要知道事情的進展,故而圍着寬大的浴袍就出來了。

  “誰的電話?”司慕問。

  顧輕舟一回頭,就看到了他壘塊分明的兇膛。

  他拿着毛巾擦短短的頭發,把整個兇前的帶子弄送了,露出一大片。

  顧輕舟轉過臉。

  司慕也察覺到了。

  有點尴尬,他也趕緊系上了衣帶,把浴袍裹緊。

  顧輕舟這才回答他:“是副官打過來的,闫琦已經從上海出發了,而且是他親自過來。”

  司慕微愣。

  “不是有人設局,是郭老先生能力超群!”顧輕舟最終肯定,笑着對司慕道,“這真是我花得最有價值的一根小黃魚了。”

  事情的順利,讓顧輕舟心情極好。

  司慕也知道,今晚睡不成了。

  他進屋更衣,重新穿了軍靴軍褲,以及一件雪色襯衫。

  他沒有穿軍裝,襯衫袖子挽起一半,露出結實有力的小臂。

  “我現在去打電話,讓人守株待兔?”司慕道。

  “不急!從上海過來,至少要三個小時。”顧輕舟道,“你過一個小時,再讓人去埋伏。”

  司慕颔首。

  他們倆等待的過程中,有點枯燥。

  偏偏夜風如此的溫暖和煦,他們身上都有沐浴之後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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