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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4章 冰涼的寬慰

顧輕舟司行霈 明藥 4987 2024-11-29 14:26

  司瓊枝站在樹下,撐起一把傘。

  路過的女人,個個都是小麥色的肌膚,她們好奇打量了一眼司瓊枝,好像對司瓊枝的行為很不理解。

  司瓊枝尴尬把傘收起來。

  她比較害怕曬。

  她不像她大嫂。她大嫂是一曬就會脫皮,然後發紅,好長時間再恢複如初,曬不黑。

  她是怕黑。

  哪怕到了南洋這麼久,司瓊枝還是無法理解南洋女人對美膚的标準。

  她們崇尚健康,常年的陽光充足,讓她們瞧着都非常有活力。年輕、漂亮又活力,就是她們新的時髦。

  她們愛運動,遊泳、打球、騎馬,這些她們熱愛。

  “瓊枝?”她想入非非時,顧輕舟的汽車停在了她面前。

  上了車,顧輕舟還問她:“曬得一臉汗,你怎麼不撐傘?”

  司瓊枝:“......”

  這還真不好解釋。

  她轉移了話題,問起今天的事,一上午過去了,還有沒有其他的新聞。

  顧輕舟就把白護衛司的話,告訴了司瓊枝。

  司瓊枝微愣:“要讓你去做官?還是這種不入流司署的小官?”

  “他有自己的盤算。”顧輕舟笑道,“随着這兩年的戰事頻發,不少人往外走,新加坡的華人富商逐漸多了。

  這些富人,能為新加坡提供更多的工業,殖民總督府是歡迎的,隻是管束起來就多有麻煩。

  白長官的意思,是咱們家在國内的聲望高,而且你大哥的前途未定,先拉着我去鎮宅,至少暫時把裴家的事處理妥善。”

  司瓊枝有點擔憂:“是不是我惹了麻煩?”

  “沒有。”顧輕舟道,“白長官也說了,你和胡峤兒分開,各自回家,是有人證的。”

  司瓊枝大大舒了口氣。

  她不再問什麼。

  汽車到了裴家,一進門她們就聽到了嚎啕大哭的聲音。

  是年輕的男人。

  “......我不過去了趟馬六甲,回來她就變成了這樣,我怎麼辦啊?”男人痛哭道。

  這就是胡峤兒的丈夫裴誡。

  胡峤兒和裴誡是年輕夫妻,兩個都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結婚四年了,還沒有子嗣,感情很穩固。

  丈夫出門一趟,回來妻子就被人捅死了,如何不痛心疾首?

  有人勸他節哀,也有人說顧念着老祖母,别惹得老人家也跟着傷心。

  顧輕舟和司瓊枝被傭人領進來,中堂裡已經有了其他的親朋,都是得到消息過來看望的。

  “别哭了,會給你媳婦一個公道的。”老太太道。

  旁邊就有人把他攙扶了起來。

  陸陸續續的,總有客人進來。

  顧輕舟和司瓊枝坐在首位,安撫了幾句,又跟老太太說請她節哀。

  裴家的三老爺就道:“司太太,此事我們交給了護衛司署。我聽白長官的意思,他們想要請您任副護衛司,就是想早日給我們家一個交代,是不是?”

  衆人都看過來。

  顧輕舟道:“白長官早上找過我,的确是這樣說了,但我還沒有答應。我從未擔任過要職,怕做不好......”

  裴家的三老爺道:“我們跟護衛司署的關系不深,其實是不太信任他們的。您跟我們家是至交,還請司太太多幫幫忙,早日給出個交代,安撫亡靈。”

  裴家的老太太道:“莫要逼迫司太太,峤兒的冤屈,總能說清楚的。”

  其他人紛紛看向了顧輕舟。

  顧輕舟卻看了眼這位三老爺。

  胡峤兒是二房的少奶奶,跟三房不相幹,而且聽說裴家也在鬧着分家,大家各自不齊心。

  三老爺當衆點明此事,就好像顧輕舟刻意不幫他們似的。

  為什麼呢?

  顧輕舟總感覺,冥冥中有隻手,在他們中間攪動。

  她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隻能想到跟司行霈的政治有關,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老太太,我是怕自己不能勝任。如果裴家信任我,白長官也信任我,我會考慮的。”顧輕舟表明了她的态度。

  裴家的老太太,隻當她是故意上門詢問此事的:她插手進來,裴家介意不介意?

  于是,這位練達的老太太,就拿出了她的态度:“裴家是信任司太太的,此事還請你周旋一二。”

  這就有了誤會。

  老太太以為她想做官,怕他們家以為她是借助裴家的禍事上位,特意先來禀明;而其他人看來,則是裴家和白長官都請求她,為胡峤兒的死找個說法。

  三老爺在中間插這一腳,實在起到了極好的效果。

  顧輕舟又看了眼他。

  他卻不和顧輕舟對視,隻默不作聲的靜坐。

  裴家的孩子們都在,滿滿一屋子人。

  顧輕舟和司瓊枝起身告辭時,裴家的大太太突然推了下她的兒子裴誠:“阿誠,你送送司太太和司小姐。”

  裴誠面無表情站起身:“是。”

  他非常的克制,早上的尴尬已經看不出來,隻是态度冷淡。

  他送顧輕舟和司瓊枝到大門口,一路上和顧輕舟閑聊:“護衛司署那邊,何時打算着手調查?”

  “暫時還不知道。”

  “那希望能早點。”裴誠道,“司太太,假如您統籌此事,我可以跟您談談。那天,我看到了二弟妹,有些細節不知道有用沒用。”

  司瓊枝就看了眼他。

  裴誠立馬就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道:“司小姐放心,我不是說你。”

  司瓊枝收回了視線。

  “......不過,司小姐好像很心虛。”裴誠又道,“我知道司小姐不會殺人,因為捅進去的那四刀都很深,捅進去再拔出來,都需要極大的力氣,不是你這樣瘦弱的女孩子能做到的。

  二弟妹沒什麼掙紮的痕迹,說明兇手刺入時穩狠準,而且力道極大,帶着蝕骨的仇恨,應該是個男人。司小姐跟她沒私仇,隻要不瞎,就不會懷疑你,不必如此不安。”

  司瓊枝:“......”

  這應該是一席安慰的話,可從他口中說出來,冷冰冰還帶着幾分嘲諷,怎麼聽都不太舒服。

  司瓊枝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

  她想起今天早上,裴誠找她去辦公室,還關了門,原本是有話想要問她的,不成想後來鬧了個大尴尬,她起身告辭,什麼都沒來得及問。

  她被裴誠這席話,噎得不知如何搭腔,半晌才嗡嗡道:“多謝。”

  從裴家離開,上了汽車,顧輕舟才問司瓊枝:“他就是裴誠吧?”

  “就是他。”

  “就是那個......”顧輕舟斟酌着用詞。司瓊枝道:“嗯,就是那個。大嫂,别再多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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