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8 一家有女千家求
她可以有許多種理由解釋懷疑,而在德公公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卻是不容易的。
“沐大小姐,這邊請。”
太監總管已經帶着傾城去了主殿,傾城自然也得跟從。
從德公公口中,她得知鳳仙也在此地,這讓傾城的心也安穩了許多。
可是,鳳仙自來很少出侯府。如今,怎地出現在皇宮。而且,還是直接找到了太後?并且,提到了她……
想到她見鳳仙時所說之事,傾城不難想到。鳳仙此行,大概是想讓太後做主,令聖上放棄對她的心意。
傾城不得不搖頭,這真不是一個好主意。
可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她隻有盡力去解救。
“太後,沐家大小姐到了。”
金殿之上,太後正和鳳仙說着什麼。兩個人其樂融融,場面極為和諧。
“太後萬福金安。昭仁郡主吉祥。”
傾城即刻參拜,輕柔的語氣帶着濃濃的敬意,悅耳的聲音令太後笑意正濃。
“起來吧。”太後笑意不減,看着傾城柔聲道:
“許久未見,又标緻了許多。”
傾城的長相繼承了沐相爺與王如的特點,又有自己的一番韻味,自是耀眼。
其實,不但傾城,沐家姐妹個頂個都是絕色佳麗。
單手容貌,沐傾心卻是首屈一指。
傾城可不會妄言接受,身為女人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别的誇贊,尤其是在容貌方面。可如何誇贊,便要掌握好時機。如今,在傾城面前便有一個最好的時機。
“太後亦是容顔不減,青春永駐。”傾城一派天真模樣,令她的話也多了一份真實。
太後樂呵呵地笑了起來,她朝鳳仙努努嘴道:
“瞧瞧,這張會說話的小嘴兒,真是比沐相好太多。”
沐相爺生來死闆,不懂變通。若不是着實有才,太後都想不到聖上是如何與之對話的。
不過,想到朝堂上的低沉氣氛,大概也隻有沐相那種性子的人才合适。
鳳仙見傾城笑意盈盈,言語并未不妥,心也放了下來。
她進宮,并沒有對傾城言說,她其實挺怕傾城會産生懷疑。不過此刻還好,她的淡然令鳳仙去除了顧慮。
鳳仙看着太後,不由說道:
“那自然是太後您本是如此,城兒也不過實事求是。”
她非但不說傾城如何,卻聯合傾城一起誇耀太後,惹得太後笑意不止,連連擺手說:
“你們倆啊,就會哄我開心。”
太後此刻着實開心,可傾城臉上卻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看起來剛剛好,不卑不亢,沉着穩定。
并非她生來如此,而是因為她知道這面如菩薩一般的太後,其用心有多麼險惡。
當年王家之事,她不敢保證與太後有關。可是鳳顯等級之後,太後變為太皇太後,許多時候,鳳顯會直接跳過太後,與太皇太後商議國事。
後宮不得幹政,這條祖上傳下來的規矩,到了太後這裡,似乎已經不管用了。
想到舅舅的枉死,王家的破滅,她一生的愛戀。傾城的心冰冷如初,她可以保持笑意盈盈,卻無法感同身受。
她所做的一切不是因為感情,而是因為她必須要這樣做!
“城兒,過來。”太後并未察覺傾城有何不妥,她還朝傾城招招手。
傾城走上前去,笑意不減,嬌柔的姿态卻讓太後也有了好感。
太後仔細打量着傾城,笑開了的眉眼一直未曾消失。她喃喃道:
“你母親就是個美人胚子,如今青出于藍,也難怪你昭仁姨母很是挂念。”
鳳仙與王如的“手帕之交”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即便太後也知曉一二。
傾城不覺看向鳳仙,眼中稍有情感流露。
如今,願意和母親扯上關系的人,大概也隻有鳳仙了吧。
鳳仙看着傾城,給了她一記“安心”的眼神,這才解釋道:
“女大十八變,一家有女千家求,家中還有翩翩少年郎,我如何敢不挂心。”
她眼中的笑意似有撫慰人心的功效,可傾城不敢大意。
鳳仙提她就提她,好端端說什麼“翩翩少年郎”?
她還不知道鳳仙的計劃,但目的肯定不是想讓她嫁給聖上。
當年鳳仙不知,她的婚事,她想自己做主。即便是再好的姻緣,她自己不喜,是誰也強求不得的。
太後的心思又被鳳仙所吸引,她看着韶華易逝的鳳仙,如今還像個孩子樣天真,不悅道:
“你呀,盡想着旁人,你自己的事呢?”
鳳仙雖是包養不錯,看不出真實年紀。但骨子裡的想法卻是個大問題。
今生今世,非君不嫁。
太後着實佩服鳳仙,也為她慶幸。身在皇家,可以自主選擇自己的婚事,太不容易。
鳳仙會如此,因為她的癡情,而因為武安侯府的保護。
鳳仙是幸運的,可她也是不幸的。看着當初一點點的小女娃,如今心思深沉,太後免不了歎息一聲。
“太後。”
鳳仙輕輕喊道,帶着撒嬌的語氣,千言萬語卻隻有一個稱呼。
太後明白她心中所想,擺擺手,毫不在意。
“哎,罷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我也勸不了你,随便你。”
“謝太後。”鳳仙猶如得了懿旨一般雀躍,連太後都這樣說,那便代表她徹底自由了。
不過,她現在的狀态不也是自由嗎?
太後舍了對鳳仙的心思,卻又轉回到了傾城的身上。
她看着傾城,柔聲道:
“這丫頭這麼标緻,真是便宜钰兒那小子了。”
鳳仙也看了過來,兩個人的目光令傾城越聽越迷惑。
還不等她細想,太後便問道:
“城兒,我問你,你覺得武安侯府的小侯爺如何?”
這樣明顯的套路,傾城如何敢答?
太後也看出了傾城的心思,鄭重說:
“直說無妨,說什麼都恕你無罪。”
這可是太後要讓傾城說的,抛棄一切煩惱,隻求真言。
傾城想了片刻,這才道:
“小侯爺一表人才,有勇有謀,有魄力,有主張,是難得的好男子。”
她以前對鳳钰的确沒什麼好印象,但看到鳳钰做的事,卻也不得不感歎。
或許男人就如孩童,即便長大也保留純真的影子。隻有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才會真正變得成熟,也令人越發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