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9 叛國之人
結果,讓傾城沒有預料到的是,範先生竟然毫不驚訝,他的姿态坦言,甚至還在用目光鼓勵傾城多說一些。
“你知道?”傾城訝異。
範先生也不隐瞞,他本想着這件事等王勇回來再說,既然沐家也有此情況,早點說也沒什麼不妥。
“當年徹查王府時,也從王府地下發現了端倪。”未免傾城誤解,他還又加了一句:
“哦,‘王府’就是你外公家。”
當年王家滿門殉國,獨留王勇這個皿脈流落在外。搜查王府這件事,做的很是隐秘,除了經手的人和聖上之外,旁人不得而知。
範先生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便是因為當初搜查王家的乃是範老相爺。
當年查到王家地下藏有暗道,原本不以為意,可暗道竟然是封閉的,這令人不由好奇。
後來,有會奇門遁甲者告知,暗道在巨石之後,其人摸索後打開暗道大門,卻被裡面的機關給一劍封喉。就此,誰也不敢再往裡走。
傾城想到白氏的話,當年令王家滿門殒命的真正元兇不是戰争,竟然是地下的暗道。
“原來是真的。”她喃喃道。
她竟想不到,王家效忠了一輩子的國家,不是真正的國家。
那麼王家為什麼還要上陣殺敵,建功立業呢?
與其滿門殒命,還不如做個市井小民。
範先生沒有領會傾城的意思,還在解釋道:
“什麼真的假的,那座地下城貫穿内京每一個角落,我估摸着那些路大多是死路,而活路隻有一條。聖上早年間已經探查此事,無奈工程浩大,地下城内還有機關設置,派去的人有去無回。這些年,聖上也歇了心思。”
他因是範家人,多少參與了一些王家地下的事,也知道一些情況。也就沒多少奇怪。
傾城不安道:
“爹,你說王家與這座地下城有沒有關系?”
白氏的話并非憑空而來,她裝瘋賣傻,為的就是探查此事。
沐家與地下城有關系也就算了,為什麼王家也有關系?這是傾城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她指着玉石道:
“白氏說,這是開啟地下城的鑰匙。”
“這是白氏給你的?”範先生也有了疑惑,如果白氏是聖上派的人,那麼她沒道理不和聖上講這些。可若是依照傾城所言,她是為了沐傾舞,倒也說得過去。
“不是。”傾城搖頭道:
“是張嬷嬷。不過,她是在沐傾心身上找到的。”
傾城對張嬷嬷的話深信不疑,而白氏的話卻讓她心驚。
如果王家真的和地下城有關系,那麼當初舅舅叛國便是事實?
一時間,傾城的心思有些複雜。她搖搖頭,将不安的思緒甩開,無論舅舅是何身邊,在她心中,都是她最愛的舅舅。無論他做了什麼,她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死。
範先生把玩着玉石,淡淡開口道:
“傳聞地下城是為了攻克鳳昭國所設,如果沐家與地下城有關系,那麼沐家就是叛國之人。”
“如果有關系呢……”傾城輕聲呢喃,忽而道:
“這把鑰匙,沐相爺那裡也有一把。”
她開始明白,為什麼沐家與王家是世交。會不會就是因為他們同守一座城,所以才會讓兩家人的關系變的如此?
範先生一驚,想不到這件事背後還有隐情。他解釋道:
“這麼說,沐家世世代代守護地下城,為的就是早日找到主子,好攻克鳳昭國?”
如果是這樣,那麼鳳昭國豈不是危在旦夕。可如果是這樣,這麼多年,鳳昭國為什麼安然無恙呢。
“白氏這樣說的,但其中漏洞太多。”傾城點點頭,不明所以。
範先生也沉默了,一切都是白氏所說,都是他們的猜測,當不得真。他對傾城道:
“這件事,你不要再理會,我讓藍心去調查。”
隻要“青樓”才能收集到這些線索,若是連“青樓”都收集不到,那麼他們想太多也沒用。
傾城也收回了心思,請示道:
“我要去朝陽城,還是我去告訴藍心師傅吧。”
範先生點點頭,忽而不悅道:
“你什麼時候又拜了一位老師?”
這件事,傾城好像沒有和他說過。
傾城目光一轉,頃刻明白了範先生的意思。
“是淨心大師吧,他要教我些拳腳功夫,我就拜了。而且沐老夫人對他特别推崇,有淨心大師的話,很多事我會輕松許多。”
這次從南疆歸來,多虧有淨心大師的幫忙,她才能毫無疑問地回到沐家。否則,就憑着市井那些傳言,她想要重新取得沐老夫人的信任也絕非易事。
範先生有些不悅,嘟囔着:
“嗯,那個和尚有些不着調,你不要什麼都相信他。”
作為“佛照寺”“淨”字輩高僧,淨心有着無與倫比的地位,範先生也與他遇過幾次,無一例外都是争吵而歸。
雖然範先生對淨心大師沒什麼好感,但他卻不似對沐相爺那般厭惡。
淨心是不着調,但人家的确有真本領。範先生雖然不喜淨心,但也不會阻止傾城與他往來。
“我明白。”傾城沉聲道。
她也覺得淨心不着調,哪有和尚喝酒吃肉的?
可淨心的确幫過她許多,又因淨壇大師的關系,她對淨心也多了幾分親近。
傾城拜托道:
“爹,此次去朝陽城,我隻帶齊睿。張嬷嬷和沐府的那些人,拜托你代為安置一番。”
此去朝陽,沐府的人她一個不能帶,可直接說沐老夫人肯定不會應允,也隻有先斬後奏。總歸,沐老夫人不會就此舍棄她就是了。
範先生點點頭,慈愛道:
“可以。藍心那裡的人,你用得上就和她講。”
他對做生意一竅不通,也幫不上傾城什麼忙。朝陽城的産業,一切都得靠傾城自己。還好,藍心好像會一些,将傾城托付給藍心,範先生也比較放心。
“是,爹。”傾城無不遵從。
“對了。”
忽然,她想到鳳凝拜托她的事,便将荷包遞給了範先生。
“這是什麼?”範先生拿着荷包,不由詢問。
“荷包。”傾城淡淡道。
範先生有些不快,不解道:
“我知道是荷包,給我做什麼?”
他自認了這個女兒,可沒見傾城給過他任何繡品。當然,他也不在意那些,傾城有事在忙,他甯願讓傾城多休息一些,也不想她太過操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