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嫂子
鳳钰長得唇紅齒白,玉樹臨風,不知迷了多少姑娘的眼。
沐家不管是沐相爺還是沐老夫人,向來看不上這位嫡子。已過弱冠,卻沒有一官半職,整日在街上閑逛,這樣的人,也就敗壞祖上基業。
所以,沐相爺也沒有客氣,無視他的話,直接問道:
“不知小侯爺所謂何事?”
鳳钰雖然好玩,還基本的人情世故還是懂得的。他看了一圈,見到無人開口,隻有陪着笑道:
“哦,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來京發展,正想求得一官半職,不知沐相能否照顧一二?”說着,他拍了拍身邊男人的肩膀。
男人十分會意,抱拳道:
“晚生趙欽見過沐相。”
傾城臉上的笑意更加深厚了,這就是她的底牌。
她當然沒有親自去和趙欽說,哪怕時至今日,趙欽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就更談不上認出。
她讓大武告訴趙欽接近鳳钰。别看鳳钰好玩,但特别重視哥們義氣。你要能有一方面赢過他,那就是他的哥們。而趙欽,毫無疑問,以拳頭取勝。
鳳钰對趙欽崇拜得不得了,自然有求必應。而找到沐家,根本不需趙欽開口,是鳳钰自己的主意,也算是陰差陽錯。
沐相爺向來對江湖草莽之氣頗為不屑,此番見到趙欽這副舉手抱拳的樣子,就更為不齒。再加上他鳳钰在一起,也沒什麼好感。想也不想道:
“抱歉,官職都是聖上賞的,老臣也無法辦到。”他說的是事情,但發力不外乎人情,堂堂沐相,想要在手下安排個一官半職還是很輕松的。
要是所有的官職都要聖上欽定,那聖上就不用幹别的了。
鳳钰自是知道其中門道,但沐相這樣不給面子,他還是所料不及的。鳳钰天性不羁,自然有什麼說什麼。
“咝……沐相怎麼也和我們家那個老頑固一樣。也不用多大的官,是個官就成。”他又着重強調了一下要求,其實沒要求,不過沐相一句話的事。
他偷偷給沐相使眼色,在兄弟面前,多少給他點面子。
可惜,這眼色在沐相心情好的時候,或許還會留意。但他現在非一般的差,所以,直接無視。
“今日府上有貴客來訪,小侯爺請自便。”明晃晃的逐客令,沐相爺說得還算委婉。哪知,鳳钰還就真坐下了,連帶着趙欽也一并坐了下來。兩個人明晃晃地坐在大廳,壓根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沐相爺一肚子怒火,又不能直接趕他們出去,索性直接無視。反正今日之事,早晚會傳遍整個内京,多兩個人早點知道,也沒什麼區别。
沐相爺見鳳钰,隻覺得厭惡。他要是知道接下來的事,肯定鳳钰要什麼官職都給辦好。可惜,人生沒有後悔藥。而能讓沐相爺後悔的機會,卻越來越多。
“蘇氏,你謀害婆婆,沐府已留你不得。”沐相爺站在蘇氏面前,猶如判官一般,宣判對蘇氏的最終處決。
無論是陷害嫡女,還是毒害白氏,明明證據确鑿的事,偏偏因為主要證人無法提供證明,而定不了她的罪。
白家冷眼旁觀,這樣的處罰着實太輕。傾城卻不以為意,他們一起好戲結束了?
不,好戲才剛剛開始。
“老爺,我……”蘇氏想要開口說話,趙欽卻猛地站了起來。
“嫂子?”
他試探性地叫了一句。
趙欽本就粗犷,聲音低沉但也洪亮。這一聲,讓所有人聽了個正着。
他不顧禮儀,走到蘇氏面前,仔細端詳了一番,欣喜道:
“嫂子,你怎麼在這?”說完,還略帶緊張地朝四周看了看,問道:“我哥不是來了吧?”
他将謹慎小心地模樣演繹得淋漓盡緻,若不是場合不對,傾城都想為他喝彩。
蘇氏别過臉去,看也不看趙欽一眼,但她不似往日解釋的模樣,不正好說明了趙欽的真實?
耳邊的議論漸漸增大,蘇氏怒吼道:
“這裡沒有你嫂子,滾出去!”她給趙欽打着眼色,期盼他别在這沒事找事。可惜,趙欽就是來找事的,而且還是故意的。
“這……”他遲疑了半分,又看了眼四周的人群,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朝着四周大吼道:
“嫂子,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你的!給我站出來,我們趙家也不是沒人的!”
他完完全全一副保護者姿态,擋在蘇氏面前,甚至還瞪了一眼沐相爺。
沐相爺氣得渾身顫抖,他恨不得剁了趙欽,讓他亂說。可是,理智卻告訴他,要聽趙欽還能說出些什麼。
“這位小哥,你口口聲聲說她是你‘嫂子’,那你可知她姓甚名誰?”白大學士站了出來,他的話正好是沐相爺想問的。
趙欽莫名看了一眼白大學士,不屑道:
“我當然知道,我嫂子姓蘇名婉,至于家在何處,這我就不能告訴你了。”他好似留有戒備,但一個名字已足夠為蘇氏定罪。
“蘇氏,他是何人!”沐相爺氣紅了眼。他怒視趙欽,憤恨道。
此刻,蘇氏根本無從辯駁,她唯一的支撐,唯有蘇尚。
“老爺,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她再次使出不解的一招,可沐相爺有已經不相信她了。
趙欽才不管蘇氏認不認識他,直接撲在蘇氏面前,一口一個嫂子道:
“嫂子,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趙欽啊。我們昨天才見過面,你還說要給我說親呢。”别說,這件事他還真沒胡說。在懷安街的事他稍微說點出來,就夠蘇氏受的了。
說着,他還看向蘇氏的發髻,大叫道:“對,就是這發簪,還有這手絹,都和昨日一模一樣。嫂子,你怎麼換了身衣服就不認識我了?”
他的模樣仿佛被人抛棄的小獸,滿口都是無奈。
在這裡見到趙欽,讓蘇氏太過吃驚,以至于所有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她甚至也沒有什麼可反駁的,因為趙欽說的都是事實。
她求救般地看向蘇尚,希望他能救自己一回。她明白,以蘇尚的聰明才智肯定已經識破了她的伎倆,這大概是最後一次她可以利用的機會。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她已别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