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晨拉着彩雲便走,隻給他留下一句話,“你若想留,我們又不攔着,再見!”
“哎,你怎麼說走就走!”
他們都走了,唐鑫哪能一個人待着,恨恨的站起身,追着他們兩人而去。
來的時候,繞了很久,出去的時候,卻隻是拐了個彎,走了不過一百步,便到了青松書院門口。
唐鑫那個憋屈啊,“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那又如何?”劉晨還是不回頭。
此時若是有人看見他倆一前一後的身影,定然不會想到,一個皇子,竟追着一個布衣小子跑,豈不怪哉?
“别争了,不過是多走幾步路,這也沒什麼,誰叫你非要跟來,”彩雲怕他倆再吵起來,便插了話進來。
劉晨見彩雲幫他說話,心裡美滋滋,為了附和她的話,回頭對唐鑫,又重複了一句,“是啊,原本就是我們倆人的事,你卻偏偏要橫插一腳,我竟不知,皇子殿下也能幹出這樣的事!”
唐鑫臉色一變,全然沒注意到自己此時,是個什麼模樣,耳朵裡隻聽見,劉晨羞辱他的話,皇子殿下又怒了,“我幹什麼了?你可别胡亂攀咬,你跟彩雲又沒定親,本王為何不能插一腳!”
劉晨腳步不停,“誰說我們沒定親,我連定情信物都給了,彩雲也收下了,隻差一個定親的喜宴,正在準備着,怎麼,殿下有意見?”
這下,不止唐鑫傻了眼,就連彩雲也納悶不已,她什麼時候收了劉晨的聘禮。
唐鑫再度怒聲道:“這不可能,你什麼時候給的定情信物,本王怎麼都不知道,再說,彩雲不可能與你私相授受!”當然不能了,如果他倆私定身終,交換了定情信物,那麼,他的插足,豈不是跟多餘的一樣?
彩雲疑惑的瞅着劉晨的後兇勺,正要伸手去扯劉晨的衣袖,忽然手心裡多了一樣冰涼的物什,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呢,劉晨便已抓着她的手,舉了起來,“殿下非不信,非要看到東西才能相信,那麼,殿下這回可信了?”
彩雲跟唐鑫同時望着那隻舉起的手,根據手感來判斷,彩雲知道這是一對金耳環,但當她看清金耳環樣式之時,還是驚訝萬分。
她手心裡的金耳環,很小巧的樣式,做工一般般,色澤看上去也是陳舊的,一瞧就不是新的。
劉晨得意的笑道:“定情信物,貴在真誠,這一對金耳環,是我的家傳之寶,也許在皇子殿下看來,無甚可貴之處,但在我看來,卻是無價之寶,”随即他又回頭沖着彩雲裂嘴一笑,露出滿嘴,整齊雪白的牙齒,“你也真是的,東西都給你了,也不舍得戴着,這一對金耳環,樣式是土了些,等我賺夠了錢,便将它融了,再添些金子,給你打一套,做為咱們劉家下一代的傳家寶可好?”
彩雲定定的看着他,原來他想送的,就是這一對金耳環,看上去的确是舊的,但那不重要,她又不是膚淺的拜金女。
讓她怔愣的原因,是劉晨在她手心裡劃出的字。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一句詩詞,他們都是聽木香說的,當時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現在她明白了。
有那麼一個人,他會陪着你,一
唐鑫的臉色,在那一刻,變化了很多種顔色,他才不相信劉晨說的,早就彩雲定親了,這人分明就是臨時抱佛腳。
他看着彩雲,緊盯着劉晨的側臉,有些急切的對彩雲道:“你别聽他的,我早就準備同你定親,要去你家下聘禮,是你大姐一直攔着,否則那聘禮早擱你屋裡了。”
彩雲轉過頭,目光淡淡的,“我跟劉晨不是這一兩日相處的,從前在玉河村,我倆就認識,也是一起長大的,六皇子,多謝你的厚愛,彩雲無福消受。”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唐鑫如遭五雷轟頂,隻聽見耳朵一陣嗡嗡的聲音。
長這麼大,這是他第一次被人拒絕,而且是他最在意的一個人。
務須,唐鑫的神情,從黑轉白再轉紅,“你當真要為了他拒絕本王?”
他這個人,有一個最大的優點,越是憤怒,越是冷靜。譬如此刻,他已是冷靜的不能再冷靜。
彩雲不答,拽着劉晨,轉身便走。話說多了,失了信服的真,好便用行動好了。
唐鑫松開的手,緊緊的攥起,目光如箭盯着他們相攜離開的背影,臉色隐在黑暗中,晦暗難辯。
彩雲拖着劉晨,走了好幾步,見唐鑫站着沒跟上來,便壓低了聲音,湊在劉晨耳邊,有些生氣的質問道:“這個真是你們家傳的?”
想着劉氏那張臉,彩雲怎麼也不相信,她能這麼大方,把家傳的寶貝給她,想當初劉氏恨死他們姐妹二人了。
劉晨抓緊了彩雲的手,微笑的看着她,“自然是真的,假的,我怎麼可能拿來騙你,不過我家祖是上也沒人做官經商,這副金耳環成色一般,你不會嫌棄吧?”
說到嫌棄,劉晨的聲音暗淡了幾分,似乎是難過,似乎是自卑,垂下了腦袋,不敢看她。
“嫌棄你個頭,”彩雲佯怒,甩掉他的手,将那金耳環拿在手裡把玩細看。
她捶的一點都不疼,劉晨傻呵呵的笑,他現在終于懂了,單林淵說的打是親,罵是愛。
“要不我給你戴上吧?”劉晨又湊了過來。
彩雲噘着嘴,将他的頭推離自己眼前,“天這麼黑,你咋戴?莫不是有夜明珠呢!”
“天黑我也能看見,不信我戴給你瞧瞧,”劉晨做勢就要去抓她手裡的東西,被彩雲靈巧的躲開。
劉晨就是故意逗她,她躲,他便追,全然忘了自個兒的衣服,還濕着呢。
兩人在回程的路上,嘻笑打鬧,清朗的笑聲,傳出好遠。
不同于他倆的興高采烈,唐鑫一臉陰沉的走在後面。
一身錦衣華袍,因為浸了水的緣故,全是褶皺,上面沾滿了灰塵,将原本白白淨淨的天之驕子,整成了灰頭土臉的落湯雞。
尤其是頭發,來的時候,梳着好好的發髻,束着發冠。
回去的時候,發髻亂了,幾縷偷偷跑出來的頭發,亂糟糟的搭在肩上,發冠也歪歪扭扭的挂在頭上,好像随時都會掉下來一樣。
反觀同樣跟他掉進水裡的劉晨,本來也沒束發,而且他是短發,紮了個鞭子束在腦後,在水裡折騰那麼久,發型竟然也沒亂。
至于衣裳,本來就是灰布粗衣,沾了水,也還是那個樣子。
對比兩人的差别,唐鑫心中更加氣悶了,快步追上他們二人,“彩雲,你還沒出閣,怎能私收别人的東西,還不快把東西還給他!”
彩雲跟劉晨同時回頭,都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
這人似乎也忘了自個兒的身份,管的未免也太寬了。
三人說着争着,很快就走到了街上,劉晨知道彩雲沒吃飽,就去買了幾樣小吃,同她邊走邊吃。
可憐唐鑫,他肚子也餓着呢,可是一摸口袋,他竟沒帶錢。
這位傲嬌的皇子殿下,生平頭一次知道什麼叫,沒錢餓肚子的滋味。
彩雲不是木香,如果是木香的話,定然不會再管他,但彩雲心軟些,見唐鑫頂着一張被人遺棄的委屈模樣。
她扯了下劉晨的袖子,示意他送些吃的唐鑫。
劉晨本是不願意的,可是經不住彩雲的勸說,很不情願的,轉回身,将另外一個油紙包,塞進唐鑫懷裡,“我這個平民百姓,能請皇子殿下吃飯,也是榮幸之至!”
唐鑫握着他塞給的包子,卻沒有吃,隻有一雙憤恨的眼神,瞪着劉晨。
他雖然是餓了,但也沒有到了要吃嗟來之食的地步。
就在他正欲說什麼的時候,身後忽然卷過來一陣寒風。
這個寒,不同于冬天的寒冷,而是刺骨的陰寒。
唐鑫也是個機警的,身子突然向旁邊閃躲。
與此同時,劉晨也感覺到了,他第一反應,是将彩雲拽到身後,用身子護着她。
“呵呵,幾個小娃娃,也學人談情說愛,真是不知羞,”就在唐鑫原先站着地方,冒出一于紅色的人影。
說是紅色的人影,是因為她全身包裹在紅色之中。
在她站定之後,幾個随從模樣的人,悄無聲息的立于她身後三步的距離。
彩雲跟劉晨都認得她,這女人不就是那天闖進襄王府鬧事的那個叫水瑤的女子嗎?
那天見她的感覺,跟今天似乎有所不同。此時的水瑤,渾身透着一股陰寒的氣息,如同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毒蛇,用它的那雙蛇眼,盯着屬于她的獵物。
劉晨面色凝重,“你想做什麼?這附近都是襄王府的暗衛,你敢動手?”他知道水瑤這個女人的目地不單純,能千裡迢迢的為了一個男人追到京城,除了癡纏之外,更多的是一種執念。
他面色鎮定,悄聲對彩雲道:“待會我拖住他們,你趕緊往回跑,回去搬救兵。咱們倆個不能都困在這裡,懂了嗎?”
彩雲猶豫了下,想到他們此時所處的位置,離襄王府隻有幾百米遠,如果他倆都待在這裡,真動起手來,肯定要吃虧,于是她輕輕點了點頭。
水瑤半掩着嘴,咯咯的笑着,笑聲在夜裡聽來,詭異的令人毛骨悚然,“誰說我要動手了?我不過是想請你們去做客罷了,有你們在我手中,看她還敢不敢将我趕出來!”
唐鑫也意識到情況不對,也不計較跟劉晨的私人恩怨,身子一閃,與劉晨一同擋着彩雲,沖着那女子冷聲道:“這裡是京城,天子腳下,你是邊關水家的二小姐吧?本王聽說過你,很多人都聽說過你,但他們一定想不到,水家二小姐,竟也修習了巫蠱之術!”
劉晨心中一驚,不敢置信的看了眼唐鑫。
他說什麼?巫蠱之術?那不是隴西人善用的嗎?
劉晨見識不多,了解的也不多,但是光聽名字,都覺得後背一陣陰寒。
忽然,幾道人影從黑暗中飛出,輕飄飄的落在唐鑫三人面前,幾秒之後,又有幾個人落下。
看他們的着裝,應該是兩批人。
頭先的那一批人,轉身對劉晨跟彩雲,面色嚴肅的說道:“屬下等人會拖住他們,你們快些回去通知府裡的人,告訴夫人,千萬不要出來!”
第二批人中領頭之人,也回身對唐鑫屈膝跪下,“殿下快回,這裡有屬下頂着!”
看着這兩人的神色,唐鑫跟劉晨意識到事情不對。
再定睛一看四周的環境,這……這竟然不是回府的路,而且四周連個人影都沒有,死寂的像個墳墓。
“呵呵,想走?隻怕你們走不出去,”對面的水瑤笑的越發古怪,忽然隻見她揚起手腕,昏暗的月光下,她手腕上的銀色鈴铛閃着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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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216章無價之寶(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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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俏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