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并沒有因主子不讓他跟随去邊關,而心生沮喪,反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沒什麼可惋惜的,他跟嚴忠幾人,隻要牢牢看好了夫人,不讓她出一丁點差錯,便是對主子最好的忠誠。
可是他手上還攥着一張看不懂的畫,深知木香此時被主子霸占着,想來想去,他終于想到了找喜鵲。
那丫頭成天跟着夫人,多多少少也該知道一些。
衛曾還等着他帶消息回去呢,作坊裡的工人,因為分工明确,加之軍營的器械局,為他們造了幾台賊好用的機器,如今他們工廠的生産效率,在原先的基礎上,提高了兩倍;。
吳青在府裡尋了一大圈,才在清風院外的小徑上,碰上了抱着換洗衣服出來的喜鵲。
吳青見到她,總算松了口氣,“喜鵲,你等下再走,我問你個事,這個圖你見過沒有?”他二話不說,抽出那張畫紙就擺在喜鵲眼前。
喜鵲愣了下,再一擡眼,當看見吳青紙上所畫的東西時,小臉刷一下紅了。
她這臉上的變化太快,倒把吳青瞧的納悶不已。
不過是看一幅畫,她臉紅做什麼?也不是畫相,也不是寫了情詩,犯得着嗎?
“怎麼了?這畫有問題?”
喜鵲猛的搖頭,也不回答,繞開他就要走。
吳青被她莫名其妙的反應,徹底給弄懵了,“你怎麼不說話,難道這畫真有問題?可這畫明明是夫人給我的,是服裝圖樣,能有什麼問題?”
他是真的納悶壞了,要真是啥能讓人臉紅心跳的東西,夫人也不會那麼随随便便給他吧?
吳青千算萬算,都不會想到,在木香看來,很随意的東西,到了他們眼裡,就成了不可言,不可說,不可看。就算是看,那也得偷偷摸摸,躲在家裡,躲進被窩裡,才可以看。
喜鵲見他把畫拿近了,急忙用手去擋,“你快拿開,别在我眼前晃,畫是夫人給你的,你有問題,去問夫人好了,再别來問我。”她還沒出閣呢,哪能跟一個成年男子,談論女兒家的私物
吳青腦子亂成了一鍋漿糊,“夫人跟主子在一塊,我哪能這個時候去打擾,不過是一張畫,你要知道,就快告訴我,工廠那邊,還等着開工呢”
他攔着喜鵲,就是不讓她走。
喜鵲往左,他便往左,打定了主意,非要弄清楚不可。
喜鵲被她逼急了,突然一跺腳,“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問,别怪我不客氣了;”她是真急了,激動起來,忘了手上還端着裝衣服的籃子,激動之餘,手便松了,籃子掉在地上,裡面的衣服散落一地。
“哎呀,夫人的衣服掉了,”喜鵲慌忙去撿。
吳青也跟着蹲下,“你看你激動什麼,我不過是……”
吳青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他手上拿的是什麼?怎麼跟圖裡畫的那麼想似呢?
喜鵲大驚失色,一把奪到他手裡的小衣服,胡亂塞進衣服裡頭,怕他再看見,又使勁往裡頭塞了塞。
吳青總這樣問,她心裡也憋着一口氣,賭氣之下,快聲道:“那圖上畫的,就是女兒家穿在裡面的一件小衣服,肚兜知道不?這就是肚兜的改良版,夫人說了,女兒家隻穿肚兜不好,到了夏季,不方便,所以便設計了這個,這個東西,夫人有,我也有,你要真的好奇,我拿給你看看就是,省得你一直問一直問,好奇心那麼重,現在叫你知道現了,可滿意了”
最後一句她是用吼的,否則氣都喘不上來了。
快聲說完這麼大一堆話,喜鵲扭頭就跑,跑的那叫一個快,好像有鬼在後頭追着似的。
跑了好久,繞過幾個院子,不知不覺,她竟跑回了自己住的屋子。
關上門,她一頭撲在床上,用被子捂住頭,躲在被窩裡尖叫。
天哪,她跟吳青說這些幹什麼?還提議要拿給他看,天哪天哪,她這是抽什麼瘋呢?
喜鵲自知自己長的漂亮,也從未奢求過什麼。
吳青長相俊美,武功又高,而且對人很和善,不似那些空有一身力氣,說話粗聲大氣的莽漢。
之前,她也沒察覺出自己對吳青的心思,但這兩回,她無意中在府外遇見聽說是吳青,青梅竹馬的女子,兩人好像有争執,那女子一直哭哭啼啼,吳青每次都是皺着眉離開。
她後來詢問陳媽,才知那吳青以前對那女子有情,還一心想救她出火炕,這事王妃還親自去處理過,但是後來,聽說她嫁了徐府的二老爺,飛上枝頭,做了正妻;。
一個婢女出身的丫頭,能坐上正妻的位置,實在是很難得了。
隻是不知為何,最近總是來找吳青,好像她還打聽了服裝工廠的地址,不知要幹什麼。
喜鵲在這裡捂着被子,羞憤的想死。
另一邊,吳青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
直到喜鵲跑走好一會,他還傻傻的站在那兒,雙手還保持着拿東西的動作,直到何安來拍他的肩膀,他才恍然回神。
緊緊攥着那一紙圖樣,頭也不回的憤然離去。
何安還奇怪了,這小子今天脾氣咋這樣大,莫不是受什麼刺激了吧
吳青頭也不回的離去之後,喜鵲過了許久才從房裡出來,走路連頭都不敢擡了,一直低着頭,幹活也是,走路更是恨不得把頭縮進脖子裡頭。
傍晚的時候,陳媽讓她去兩位小主子放學,出門不多遠,竟在街上遇到一個最不想看見的人小草。
小草的名字與長生媳婦是一樣的,農家人沒什麼文化,給孩子起名,都是怎麼好記,怎麼好養活怎麼起的。
有時一個村裡,有好幾個狗蛋,好幾個石頭,這些都是小名,稍講究些的大人,會在娃兒大一些之後,給他取個大名,若是不講究的,小時的名字,就會一直帶着。
挺着個大肚的小草,攔下喜鵲之後,咬着嘴唇,眼睛紅紅的望着喜鵲,語氣也不太好,“吳青在不在府裡?聽人說他回來了,現在可還在府裡?你家夫人呢,她在不在府裡?”
她每次找吳青,都要趕在木香不在府裡,才敢去找。她實在是很怕那個女子,那樣兇悍,當初她帶着吳青去徐家找她,臨走時說的話,她還記的清清楚楚,可是現在……
她語氣不好,喜鵲臉色就更難看了,扒拉掉她抓上來的手,冷聲道:“别的我不清楚,不過我家夫人正在家裡,殿下也在,你要不要進去?”
小草聽出她是在擠兌自己,面色更難看了,“我又不是找你,不過是見到了,問一句而已,你犯不着把我當敵人看,跟你也沒啥關系,知道就說知道,不知道就說不知道;”
喜鵲心裡本就賭着一口氣,被她這麼一挑,氣性更大了,“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既然嫁了人,就别總出現在我們王府門口,我家夫人是最見不得你這樣的女子,我勸你啊,有心思來這裡找人,倒不如安心去養胎,看你這肚子,也不小了,收收心吧”
“你你這刁蠻丫頭,竟然欺負我,”小草說着說着,竟然哭了起來,抽抽噎噎的哭着,好像很委屈似的。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還以為喜鵲欺負她似的。
喜鵲雖然長的較平常女子壯,但她臉皮子薄,一看周圍人的眼神,心裡也不好受,“誰欺負你了,别在這兒胡攪蠻纏,我還有事,你想哭,就在這兒慢慢哭吧”
她作勢便要繞開小草,可誰知袖子忽然被人拉住。
心急之下,喜鵲胳膊往後一甩,隻聽身後有人哎呀一聲,她回頭看時,吓了一跳,小草竟然摔倒在地,捂着肚子,指着喜鵲,聲淚俱下的控訴道:“你一個做婢女的,怎這樣的大的脾氣,我不過是想跟你說幾句話,你即便不喜歡我,可也不能傷害我的孩子。”
小草本來長的就很柔弱,身形纖細,懷了身孕之後,不僅沒長胖,反倒越來越瘦,喜鵲跟她一比,哪怕不是她動手的,在外人看來,也好像她欺負了她一樣。
喜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手足無措,她可不是木香,更不知該如何做。
面對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喜鵲一咬嘴唇,撥開人群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小草在一個路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謝過那人,又說了自己沒有大礙,這才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轉身離去。
相守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赫連晟形影不離的陪着木香,吃過晚飯,帶她散步,回來之後,非要親自動手給她洗澡,木香拒絕無效,隻得兩隻手捂着重要部位,任他擦洗。百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