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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46章 虐公主(3)

農家俏廚娘 月落輕煙 18885 2024-12-02 12:34

  有誰不乖,不聽話,打屁屁,不許催煙煙!

  存稿君巡山啦!

  ------題外話------

  “殿下,您可算回來了,夫人呢?您不是傳話,說今晚夫人要下廚嗎?我們可都等着呢,都快餓壞了,您瞧,大飛從天一黑,就搬了個闆凳,跟木朗兩個,坐在大門口,眼巴巴的等着,說什麼也不回去,”何安跑着迎接主子,叨叨着說了一大堆,牽着主子的馬,伸長了脖子往後面看。

  赫連晟打馬走到龍辇前面,襄王府也出來人了。

  唐皇不再說話,閉目養神。

  “奴才該死,是奴才用人不善,”王海驚出了一身冷汗。

  唐皇坐在龍辇中,連眼皮也沒擡一下,冷着聲道:“朕出宮,他們消息最靈通,王海啊,你身邊的人,是不是該換換了!”

  “皇上,您瞧瞧五皇子跟太子多孝心,知道您出宮,都等在那兒呢!”

  王海随着龍辇走着,見到五皇子跟太子都在前面站着,趕忙禀報唐皇。

  一路走到今天,太子府的後院,可熱鬧了。

  有的是臣子們送的姬妾,有的則是各國使節送的,不要也不行。

  當初這兩人也是京城中,待嫁的閨秀們最心儀的遐想對象,隻可惜,一位很多時候,都不在京城出沒,另一位,自打娶了太子妃之後,後院便再沒空虛過。

  美男如玉,教人一見入眼,二見不忘,三見懷想。

  但氣度還是有的,皇子風采,彰顯無遺。即便不言語,不動作,隻往那一站,周身光華四射。

  唐昊在官場待的最多,一颦一笑間,多了些市儈,說白了,就是俗氣。

  唐昊嗖唐墨都人中龍鳳,長相自是不必說,豔冠天下也是淡過。唐墨因為長年經商,眉宇間多了些風塵。

  當瞧見皇上的馬車慢慢過來時,兩人同時整理了下衣袍,迎向皇上的馬車。

  兩人在街口碰上,都看着皇城的方向,彼此相視一眼,也沒多說話。

  除了他,還有一個人的消息也很靈通——唐墨。

  太子唐昊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在皇帝的馬車還沒有到的時候,太子就等在街道口,裝作偶遇不可能,于是隻能裝作找赫連晟有事,再偶遇皇上。

  看來她很有必要親臨隴西一趟,卻瞧瞧那個神秘的部族,是否真的如傳說中的一樣,會巫術,善于占蔔呢?

  神藥啊!呃對了,還有從銀杏那裡聽說的僵屍粉。

  也不知昨晚赫連晟給她抹了什麼藥,隻一晚,加一個上午的功夫,傷口竟開始愈合了,雖然先前還有有些不适,但這會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了。

  馬車上,乘着還沒到家,木香解開衣服,查看了下傷口。

  有了皇上同行,赫連晟自然不能抱着木香一并騎馬,便讓太監準備了一輛馬車,讓夫人坐馬車,他也隻能跟他家的小娘子遙遙相望。

  因為是傍晚微服出巡,且走的也不遠,所以唐皇隻帶了王海,跟十幾個大内侍衛,其餘的人,都沒有帶,也沒有驚動皇後跟一衆嫔妃,真正的微服了。

  切!死要面子,活受罪。

  木香皺了下鼻子,哼了聲。

  赫連晟得意的看了他家小娘子一眼,賞梅聽着多優雅,可比說去吃飯來的要好聽,娘子可服氣了?

  唐皇神光一閃,“好,賞梅好,寒夜賞梅最好,王海,命人備駕。”

  赫連晟知曉木香的用意,幫腔着道:“皇上,今晚城中有花燈會,木香下午剛去買了些紅梅,臣鬥膽,請皇上去賞梅。”

  都說皇帝是孤家寡人,高處不勝寒。站的越高,也越孤獨。

  所以,他們會想盡辦法的讨老皇帝的歡心,給他送最美的舞姬,送最稀世的珍寶,卻不肯真正的關心他這個老人家,問問他是否真的需要。

  更别說親情之樂,兒孫之樂。皇子皇女們,把權利看的,可比皇帝老兒本身來的重要。

  她也漸漸弄懂了這位老皇帝的心思,雖說兒女成群,可真正能為他洗手做飯,親手縫衣,隻怕連半個人都沒有。

  “是我要做飯,皇上若是不信,可以一同去查驗,”木香回答的很自信。

  “哦?廚娘不做飯,難不成是你要做飯嗎?”唐皇戲言,本也沒有當真,豈料木香卻點頭。

  “皇上可是想錯了,我隻是讓府裡的廚子準備食材,她們不負責燒飯。”

  唐皇似乎不高興了,“木香啊,襄王府裡的廚子,能有宮裡的禦廚手藝精良嗎?貌似不行吧,你說的廚娘,她的手藝也是從宮裡學來的,應該差不多。”

  她眨巴着眼兒,瞄着赫連晟,餘光也不放過唐皇的表情,想知道他是個啥反應。

  想到這裡,她忽然做出一副恍然想起來的表情,“哎呀,相公,我突然想起來,咱們晚上說好了,要在家裡同他們吃鴛鴦火鍋的,我還買了不少的糯米,讓陳媽他們幫我蒸了,想着回去做些飯團的。”

  若是這樣的話,狗屁康甯公主,找不到老皇帝,看他跟誰告狀去。

  還有還有,她是不是得把老皇帝拐回府裡去?

  木香同時也看出赫連晟的為難,她想宮裡的禦膳,大冷天的,吃一堆硬石頭,能好吃才怪。

  如果不是知道赫連晟姓赫連,木香都要以為這他是老皇帝的兒子,不是長的相似,而是這位老皇帝對待赫連晟的态度,俨然就父親對兒子啊!

  唐皇仍是一副似笑非笑,老奸巨猾的模樣,“不如赫連留下來,吃了晚膳再走,禦膳房最近出了幾樣新菜,你跟朕邊吃邊聊如何?”

  赫連晟放下手,“皇上以為如何?”

  唐皇看了看赫連晟,又看了看木香,手指敲着桌面,表現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光憑一個圖紙就想從朕這裡謀一個诰命夫人的,朕若是封了,木香豈不是賺大了?”

  雖然他說的是求,可老皇帝也沒拒絕的餘地啊!

  赫連晟站起來,朝唐皇一鞠躬,“皇上,臣想為夫人求個一品诰命夫人的名銜!”

  “行了,你們倆的心思,朕清楚着呢,赫連,你說!”難得見到赫連晟有除了冷酷以外的表情,唐皇的心情也跟着好了。

  木香正要暴怒呢,唐皇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赫連晟表示疑惑:娘子,你真的怕嗎?真的真的怕嗎?為夫可是一點都沒瞧出來。

  從一進殿,就讓她一個人說。頭一回見到傳說中的皇上,她很怕的好不好?

  藏在袖内的手,偷偷掐上他的大腿。

  木香怒:知道你個頭!

  赫連晟挑眉:為夫想的,娘子不是都知道嗎?

  木香看了眼赫連晟:什麼賞賜?你說啊,别總叫我一個人說!

  赫連晟特意帶着她,前來細說農具一事,如此匆忙,能沒有想法嗎?

  唐皇摸着山羊胡子,呵呵大笑,“看你剛才說的時候很自信,怎麼到了要封賞的時候,倒謙虛起來了?說吧,想要什麼賞賜!”唐皇又不是老年癡呆了。

  “不敢當,我隻會畫圖紙,最關鍵的讓宮裡的能工巧匠們,把實物做出來,”廬謙虛的時候,萬不能驕傲,誰知道老皇帝是不是妒才之人呢!

  唐皇聽的很認真,聽完了,還把圖紙拿過來又細看了一番,“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木香啊,你的這些設計,可是幫了我們南晉百姓一個大忙啊!”

  “但是人力去揚的話,有很大的缺陷,如果沒有風怎麼辦?或者風小了,風大了,都會影響揚谷的效果,這個揚谷機,你依靠的是人力轉動,風速會很均勻,隻需兩人,便可以抵得上四五個人,幾天的勞作量。”

  木香解釋的也很細緻,停了下,見老皇帝沒有問題要問,便接着解釋。

  “皇上,我曾經看過農人揚稻谷,脫了穗的稻谷,需得選一個有微風的晴天,迎着風将稻谷揚起,重的稻谷會落下,輕的雜物會随着飄走。”

  木香一想也是,老皇帝長這麼大隻怕都沒出過内宮,即使有聽過見過,也多是從書本上看見的。

  唐皇看到精妙之處,命太監搬了凳子,跟他倆坐到一起,虛心請教,“這個東西,你注明叫揚谷機,朕沒做過農活,木香可否解釋一下,揚谷機有何作用?”

  當然了,再省力也沒有再代的收割機來的省力,隻能說,相對于目前的農具,真的省力多了。

  木香畫出來的農具,都是經過改良的,用起來不僅不會笨重,還會很省力。

  因為沒有電,這裡所有的驅動靠的是人力。但同樣的是人力,也有區分省力跟費力一說。

  木香的圖紙上,繪了好幾種農具,有新奇的揚谷機,有并不常見的車水,連犁跟耙都有改動。

  唐皇接過她遞來樣式圖,起初還是漫不經心的看,緊接着一雙精光爍爍的眼睛陡然睜大。

  “皇上,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先讓人把這些東西做出來,再推廣到王府的佃戶手中,讓他們試用,如果沒有問題,再推廣到南晉國其他地方。”

  木香仔細回想前世從博物館看見的老式農具,并找太監要了紙筆,将新式的農具畫出來。

  木香捧着茶杯,身子斜倚着赫連晟,慢聲說道:“是這個意思,等到肉牛養起來,牛一多了,牛價自然也就下來了,這可比官府借錢給農戶買牛,還要實惠,過幾年,如果條件允許,還可以用馬犁田,同樣的普及方法,就看哪個更受農民的歡迎,另外,農具也需得改良。”

  反倒是赫連晟被晾在了一旁,執着茶壺,給木香添茶。

  “分布均勻?是要散開了養的意思嗎?”她說的認真,唐皇聽的也認真,是個十分好學的好學生。

  “耕牛的事,回去之後我又想了想,覺得辦養牛場是最可行的辦法,普通的農戶可能沒有辦法養牛,但我們可以鼓勵有實力的馬場,讓他們擴建之後,空出一部分的場地養牛,但這牛場的分布一定得均勻。”

  木香瞧這位老皇帝,似乎也沒想像中的那樣古闆,便徹底放松了,喝了口茶,同他侃侃而談。

  唐皇呵呵一笑,“你既是是赫連的王妃,跟朕不必拘禮,總自稱民女,朕聽着别扭,你且說說,農具該如何改良?還有耕牛,赫連也沒細說,朕倒想聽聽,你有何高見。”

  木香搖頭,眸色清冷,“不是,民女跟木氏不是一家,也沒有任何的關系,關于農具一事,隻因民女自小生活在民間,對耕種自然了解一些。”

  唐皇擱下茶杯,挑眉看向木香,“你叫木香是嗎?可是京城中木氏商行的木姓一家?”

  赫連晟帶木香來這裡的目的,可不光是為了給皇帝泡茶的,“皇上,臣在早朝時,跟您提起的改良農具一事,便是夫人的主意,臣想着,這事還得由夫人親自說,所以便帶她來觐見您了。”

  木香習慣了風風火火的日子,看着老皇帝連喝個茶都要這麼,她總算明白,老皇帝為啥睡不好覺,吃的不香了。

  一連串的動作,看的人心急如火。

  “哦?你肯動手泡茶,那朕可是非嘗不可,”唐皇盤膝坐于主位軟墊子上,拿起赫連晟遞過來的茶杯,先是聞了聞,接着再品。

  “這是臣剛泡好的,請皇上品嘗!”

  赫連晟拉着木香,也坐回原先的位置上,将剛剛泡好的茶,送了一杯,給唐皇。

  “是,”王海弓身退下了。

  唐皇滿意的笑了,很穩重的女娃,長相也不錯,除了出身平凡之外,似乎挑不出其他的毛病,“坐下說話吧,王海,再去換個暖壺來。”

  “回皇上的話,民女正是,”木香福身見禮,态度依舊是她的風格,不卑不亢。

  “你就是木香?”

  老皇帝瞧了瞧站在宮晟身邊的女子,看着模樣似乎還不錯,似乎不太像村姑,跟京城裡的千金閨秀們,沒什麼不同。

  木香随着赫連晟一并站在一旁,并不擡頭看皇帝。

  片刻之後,總管太監王海便扶着一位身着黃袍的長者,從屏風後走出。

  赫連晟面對皇帝的時候,還是很恭敬的,恐怕在整個南晉,他也就對皇上還何留幾分恭敬了。

  “遵旨!”

  “嗯,稍等一下,朕即刻便出來了。”

  赫連晟起身,對着屏風鞠躬一拜,“是臣帶着夫人前來觐見皇上!”

  總管太監如同長了一對順風耳,皇帝一動彈,他立即閃身進來了,“皇上,您才睡這麼一會,怎麼就起來了?”

  “誰來了?”一道沉穩中低的聲音從屏風傳出,伴着悉悉索索的穿衣聲。

  “好看!”木香忍不住出聲贊歎。忽略了身處何處,也忽略了裡面榻上睡着的人,可是南晉國的皇帝。

  當溫度适中的泉水,融入茶葉之間時,淡幽沁人心脾的香氣,便散發了出來。

  天香茶,不枉它擁有這麼個高端大氣的名字。

  木香從不知道赫連晟泡茶的動作,也會如此的好看,行雲流水,恣意流暢,不看茶,光是看他執壺的動作,就已是叫人沉醉不已。

  曾有傳說,說是這茶隻供給天上的神仙,凡人無福消受,所以每年天香茶收獲時,懸崖頂上終日雲霧缭繞,那霧氣重的,連腳下的路也看不清。

  隻有在這樣的條件下,才能孕育出最極品,也是最稀有的天香茶。

  赫連晟将茶葉拿給木香看,木香聞了下,果真是好茶,百年茶樹,生長在懸崖之處,吸引日月精華,早上接收陽光,最晚送走夕陽。

  因為怕擾了皇上睡覺,所以兩人都沒說話。

  赫連晟拉着木香,帶她在屏風外盤膝而坐,面前的矮幾上,擺着飄散熱氣的香茶。

  殿裡點着檀香,古樸的香氣,可以凝神靜氣,可真正能靜下心來,光靠這熏香,可不行。

  赫連晟微一點頭,拉着木香便進去了。

  總管太監領着二人,穿過一道回廊,再打開一道紅木門,小聲的對他們說道:“皇上批了一下午的奏折,剛剛歇下,襄王殿下可要小聲些,皇上最近心神不甯,好不容易睡着了,可别吵醒了他。”

  殿内陳設皆為精品,且價值連城。

  光滑如鏡的地闆上,鋪着一道厚厚毛毯。

  因為是傍晚時分,紫垣殿裡很安靜。

  唐墨悻悻摸摸鼻子。聽說他們要辦酒席了,呵呵,要吃酒席……

  “既是要宮,那便早些出去吧,本王找皇上還有事,”赫連晟看他一眼,便拉着木香往殿裡去了。

  “呃,不是,我正要出宮。”

  赫連晟大步一跨,擋開唐墨的視線,“你很閑嗎?”

  “作坊的事,我可以解釋!”

  她強調大禮二字,唐墨用腳後跟想,也能猜到絕對不會是什麼好禮。不過她好像誤會了什麼。

  木香看見他,也是一肚子的火,“麻雀變鳳凰,不敢當,五皇子太擡舉人了,我再變,也沒五皇子變的快,聽說您的作坊快完工了,恭喜啊,等開工那一日,我一定送您一份大禮!”

  唐墨目光炙熱的看着木香,“想不到幾日不見,你便脫胎換骨,麻雀變鳳凰,要不是本王跟你很熟,差點要認不出了。”

  赫連晟掃了眼唐墨,翻身下馬,再将木香抱下來。

  她不想見唐墨,可唐墨卻想見她啊,尤其是第一次見她盛裝的模樣,說不心動,那是騙鬼的。

  這期間,又聽說他建了作坊,說實話,木香現在一丁點都不想見到唐墨。

  也不算久違,卞城一别,不過才半個月。

  到了紫垣殿門外,還沒見到皇帝,便先見到了久違的故人。

  遠遠的見到來者是赫連晟,禁衛軍頭領急忙喊話,開城門。赫連晟的馬幾乎是沒有停頓的,便越過三道宮門,進了内宮。

  所有的皇宮都是一個樣,宮門高大雄偉,有禁軍把守。

  木香撫額。好吧,算她沒說。

  “我為何要替她找郎中,她的手是好是壞,與我何幹?”赫連晟說的理所當然。

  “做客?哦,我明白了,可她手上的傷,你找郎中了沒有?”

  赫連晟摟着她的腰,不緊不慢的笑着道:“公主在太子府做客,一時半會回不去,娘子盡可放心!”

  “你快些啊,萬一公主比咱們先回去咋辦?不是你說的先下手為強,你總這麼晃着,如何能先下手?”

  因為顧及到小娘子身上有傷,赫連晟走的不快,他不急,木香反倒急了。

  赫連晟輕笑并不回答,一甩馬鞭,馬兒撒開蹄子向前奔去。

  “為啥,你是覺得我穿長裙不好看嗎?”木香透過披風的縫隙,擰着眉瞪他。

  赫連晟抱着木香,先将她放在馬上,然後再坐到她身後,用披風将她的小娘子包的嚴嚴實實,然後低頭在她的耳邊,沉聲說道:“娘子日後不去宮中,還是穿常服好了。”

  “是,”嚴一把缰繩交給主子,再不敢擡頭看兩位,恭敬着退到一邊。

  赫連晟不悅的瞟向他,“本王帶王妃去皇宮,你在這裡等其他人,如果晚膳時沒有回來,你們就先吃吧!”

  等到木香走近,嚴一猛的睜大眼。他沒看錯,這位紅衣女子真的是木香!

  他沒看錯吧?這女子是誰?咋那麼像王妃呢?

  但在見過主子身邊站着的木香時,嚴一愣了好一大會。

  唐甯已經不在店裡了,赫連晟的坐騎就栓在外面,嚴一守着馬,見主子出來,立刻牽着馬過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赫連晟沒有說話,站在那裡,朝木香緩緩伸出手。

  紅葉跟在後面偷偷的笑了,“殿下可别看呆了。”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小娘子很美,這一分美從内至外,散發着緻命的誘惑。

  赫連晟的确是急了,可當他看見一身紅衣長裙款款走來的木香時,一時間竟看呆了。

  兩人沒再多說話,生怕赫連晟在外面等急了。

  “行,到時再議,我再拉一個人合夥,放心,絕對是個靠譜的人,到時一起去你府上。”

  木香莞爾一笑,“謝姐姐提醒,今兒時間不早了,不如明兒中午,姐姐去府上做客,咱倆商量下具體的事情,聽說五皇子在京郊建了作坊,我不想努力輸給他。”

  “豈止是不錯,你知道京城中有多少人想嫁進襄王府,做襄王妃嗎?不誇張的說,從你家王府門口,能繞京城三圈還排不完呢,妹妹,你可是撿到寶了,好好珍惜,”紅葉由衷的說。

  “姐姐說笑了,我可沒指望靠着他做大事,不過呢,有個靠山似乎真的挺不錯。”

  紅葉笑道:“哪還用考慮,能跟襄王妃做生意,我求之不得呢,想想看,有襄王做靠山,這天底下還有做不成的買賣嗎?”

  木香被直白的誇贊,弄的臉紅,“我才不要跟她比,光比美,等到過幾年,年華老去,誰還會在意你的美貌,紅葉姐,先前咱們說的事,你可以認真考慮了吧?”

  紅葉收拾完了,遠遠的站着看,笑合不攏嘴,“就知道你是個美人,瞧瞧,這一打扮起來,哪個公主也比不上!”

  餘下的長發,全都散在身後,随着她走路的動作,長發微微飄動。

  烏黑的發,配着瑩白的珍珠,幾分嬌俏,幾分端莊。

  紅葉的手很巧,她将木香及腰的長發挑起一些,在頭頂右側梳個圓發髻,用一串珍珠鍊子,固定住。

  再來就是紅色,真的很襯皮膚,在紅衣的映襯下,她的臉色紅嫩嫩的,鮮豔欲滴。

  腰部再用束腰一裹,她算是充分體會到,什麼叫纖細到盈盈一握。

  木香身材偏消瘦,這半年以來,個子長了不少,撐起這一套長裙,剛剛好。

  木香覺得這顔色太豔了,可紅葉卻認為好看,笑着調侃道:“王妃娘娘,您都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穿鮮豔一點怎麼了,你膚色白,等下我再給你上個妝,梳個漂亮的發髻,保證出去能叫襄王殿下看呆了。”

  紅葉挑了一套大紅色的,鑲着金邊的長裙,給木香換上。

  這些女裝,真的很漂亮。

  兩人進了内室,紅葉拿了好幾件長裙出來,飄逸的裙擺,寬束腰,雲水袖。

  “有,有幾件,木香,快跟我進來,”紅葉知曉他們是要進宮,自然不敢馬虎。

  赫連晟看向紅葉,“紅老闆,你這裡有成衣嗎?”

  上官芸兒隻帶着兩個婢女走了,留下的幾個人,卻沒敢動。因為襄王的暗衛守在裳品閣門口,長劍架着,誰敢過去?那不是送死嗎?

  唐甯恨恨的咬牙:“沒用的東西,心都不在了,守着一個人又有什麼用!”

  上官芸兒面色微變,“公主,臣妾要先行回府了,我讓人備好馬車,送公主回去。”上官芸兒匆匆忙忙的走了,走的那叫一個急,好似晚回去一步,太子府裡就要變天似的。

  “太子妃,太子剛剛跟本王一同回府,你确定不必先行回太子府嗎?”赫連晟提醒道。

  “我……”

  唐甯臉色慘白,“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不行,本宮要先行回宮,芸兒,快叫人備馬車,快呀!”

  “嗯嗯,這個主意好,”木香樂的想爆笑。先下手為強,果然是赫連晟的風格。

  “娘子沒聽過,先下手為強嗎?走,換身衣服,為夫帶你進宮,上次的事還沒說完,現在說正合适!”

  “不敢,可這事要怎麼辦?皇上會不會怪罪你?”她也會裝萌,裝可憐。眼睛睜大大的,兩隻纖手放在兇前,戳啊戳。把赫連晟的心,都快看化了。

  赫連晟伸手捏了下他家小娘子粉頰,“為夫說的話,自然當真,你敢懷疑嗎?”

  木香奔到他跟前,抱着他的手臂,軟聲撒嬌,“夫君,咱不能白白擔了一個刺殺公主的罪名,卻什麼都沒做,可是……這樣的話,會不會讓你為難呀,就算為難,你也不能怪我,誰讓你承諾過,任我在京城橫着走的。”

  這回輪到紅葉嘴角抽搐了,她總算見識到,什麼叫寵妻無度。

  赫連晟嘴角狠狠的抽動了下,再看看他家小娘子眨着大眼睛,扮無辜的樣子,赫連公子哪還有二話,“娘子說的極是,公主一直喜歡小提大作,為此事,皇上沒少斥責她,娘子有心了。”

  木香被她這話逗樂了,“滿門抄斬?你确定?”她回頭看向赫連晟,“夫君,公主要把咱家滿門抄斬呢,為妻也沒錯什麼呀,公主不是說我刺殺她嗎?還要回宮去跟皇上告狀,我看她手上的傷太假,不夠逼真,幫她勁弄的逼真一點而已,這樣不對嗎?”

  “你……你敢這麼對本宮,我父皇不會饒了你,你等着滿門抄斬……”唐甯疼的滿頭都是汗,發髻也亂了,衣服也髒了,跟初來裳品閣時的模樣,差太多了。

  “公主放心,我紮的時候,避開經脈紮的,無論紮的多深,都不會導緻你的手廢掉!”

  木香這一手,完全沒有留任何的餘地,在唐甯倒地之後,她還伸腳狠狠的踩了一把,讓那碎片深深的紮進唐甯的手心。

  紅葉吓的腿軟,直往牆角縮。她身邊的人,早跑沒影了,也幸虧他們跑了,否則下場可能就同那幾人一樣了。

  暗衛抓人抓的太快,如幽靈似的,在裳品閣裡出沒。

  赫連晟對着空氣拍了一掌,一道暗風飄過,那幾名侍衛跟婢女全都不見了蹤影。

  當着他們的面行刺公主,他們是抓還是不抓?

  她身後的婢女都吓傻了,幾個禁軍侍衛,慌了。

  “啊,我的手……”唐甯慘叫一聲,身子跌倒在地上。

  木香走近的時候,看了上官芸兒一眼,緊接着,以唐甯完全未反應過來的速度,突然伸出手抓住唐甯受傷的手,碎片狠狠的紮進唐甯的手心。

  她沒動,可上官芸兒卻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與公主的距離。

  “你想做什麼?”唐甯沒有動,打死她也想到這個村姑接下來會做什麼。

  “公主殿下,你知道我平時都是怎麼欺負人的嗎?”木香微笑着走過去,拿起地上掉落的茶杯碎片,攥在手裡。

  木香又歎氣,又搖頭,這位公主的腦子裡裝的都是大糞嗎?

  言下之意,就太明顯了。想讓赫連晟求她個人情,隻要赫連晟肯開口,她便不會跟皇帝告狀。

  她說到此處,看了赫連晟一眼。

  唐甯依舊哭的梨花帶雨,“晟哥哥,她這般侮辱一國公主,你難道也要視而不見嗎?她剛才推了本宮,害的本宮受傷了,父皇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大怒……”

  做公主做她這份上,也真夠悲催的。

  她繞到前面,擋着唐甯的視線,亦是滿臉嘲諷的看着她,“他咋不能這麼說,連幾十歲的老婆婆都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你一個知書達禮的公主,竟連個老太婆都不如嗎?再看看你現在這模樣,你是嫁不出去了,還是得了什麼隐疾,非得賴他嗎?”

  木香偷偷掐了把赫連晟腰間的肉。女人之間的戰争,他不便插手。至于他倆的賬,可以回去再算。

  “你……你怎能如此說……”唐甯氣哭了,身子一軟,被上官芸接住了,滿臉委屈的看着赫連晟,那樣的眼神連木香都看不下去了,她想吐啊!

  既然她不要公主的臉面,也罷,那便撕破臉吧!

  在他面前說,讓他為難也就罷了,如今居然堵到了木香面前。

  對于此事,赫連晟本不想再說,怎奈唐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底線。

  赫連晟像是聽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公主真夠費心的,教本王夫人禮數,本王倒想問問公主,你的禮數又學到哪去了,求着皇上下旨,逼本王娶你,難道這也是公主的禮數嗎?”

  唐甯的臉色五彩缤紛,好看的很,“本宮……本宮是路過裳品閣,恰巧遇到她,并不是專程來的,襄王何必誣陷本宮呢?也是她不知禮數,頂撞于本宮,本宮不過是想教訓教訓她,讓她知曉宮裡的禮數,免得宮宴的時候,丢了你的面子!”

  伸手攬着木香的腰身,再轉回頭瞪着唐甯,“公主很閑是嗎?連本王的家事也要管,太子妃也一樣很閑嗎?你們倆特地來這裡,肯定有事要說,本王正有興趣聽聽,二位跟本王的的夫人,都說了些什麼?以至于公主要襄王妃的治罪!”

  赫連晟穿過衆人,冰冷如刺的視線,一一略過唐甯跟上官芸兒,最後落在木香臉上時,已轉變成如看待最珍貴之物的眼神。

  紅葉就不同了,眼看木香的救星來了,還真的是襄王殿下,她真替木香感覺到高興。

  除了唐甯之外,上官芸兒看見赫連晟時,也有些心虛。

  唐甯聽到聲音,猛的回頭,見着來人,先是一喜,接着又往後退了一步,顯然是被眼前男人眼裡的殺意震懾到了。

  “誰敢抓她?”

  獨一無二的氣勢,還沒近前,強大的氣場已經震的他們幾人,握劍的手都在顫抖。

  侍衛們還是沒動,不是他們不想動,而是他們看見了疾步邁進步裡的男人,一襲玄色蟒袍,下擺随着步伐,飄然而起。

  隻要進了宮,關在她的宮裡,赫連晟想救人,就得來求她。

  “紅老闆,你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你這裳品閣做起來不容易,可别為了無妄之災,毀了自己的生意,”唐甯冷笑着警告她,“你們還不動手,把她抓起來,帶進宮去!”

  紅葉不怕死持頂撞,她也是性情中人。就沖這一點,木香對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上官芸兒沒動,紅葉着急了,“公主,您息怒,木香不是有意的,再說,您是自己弄傷的手,咋能怪她呢!”

  木香錯愕,還有比這更狗皿的誣陷嗎?分明就是随便找個借口,不管怎樣,也要治她的罪。

  她揮茶盞的時候,手指不知碰到了哪裡,竟流下皿來。

  唐甯一揮袖掃落桌上的茶盞,突然指着木香,怒聲道:“給我把她拿下,意圖刺殺本公主,行刺之罪,誰也救不了她!”

  如果不管用,現在退貨還得的及嗎?

  如今驗證真理的時刻到了,她倒要看看,襄王妃這個頭銜,是否真的管用。

  某人不是說過嗎?隻要做了襄王妃,她便可以在京城橫着走。

  木香說的一點情面都不留,也不需要留情面。人家都來打臉了,她又何須後退。

  木香看她氣的臉色鐵青,反倒笑了,“公主操心操的可真夠多的,我是個小村姑不錯,可你又怎麼知道,我僅僅就是個村姑呢,再說了,我也不覺得我的出身很丢臉,你隻是投胎投的比我好罷了,除了一個身份,你還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唐甯這段話,很明顯是現場湊出來的。沒辦法,律她不湊也得湊,總不能叫人以為,她真的是嫉妒一個村姑都能嫁給赫連晟,而她堂堂的一國公主,卻嫁不出去,豈不惹人笑話。

  唐甯更是氣差點把指甲掰斷,“大膽,本宮不過是覺得你若做了襄王妃,會跌了皇家的臉面,過些日子便是父皇大壽,到時各國都要派使節前來道賀,如果讓人知道襄王妃竟然是個鄉野村姑,我南晉的名聲豈不盡毀!”

  “胡說八道,”上官芸兒臉紅了臉,低着頭,扭開身子。

  “公主殿下,太子妃,民女不知道錯在哪裡?民女說了實話,難道說了實話就頂撞了嗎?呵,這未免也太可笑了,我跟我家夫君的事,不知廉恥也好,敗壞門風也罷,跟你們好像都沒什麼關系,難道兩位是嫉妒,覺得民女配不上襄王,那麼請問,你們覺得誰配,你們兩位嗎?”

  木香回以她寬心一笑,這上紅葉,還真跟她合拍。可是對面這兩個人,要有多少讨厭就有多讨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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