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山莊的回廊不是一般的多,若是不小心在山莊‘迷’路,看到的隻有回廊,一座連着一座的回廊,一眼望不到頭。い随┆夢┆小┆說,.com。更多最新章節訪問:。(閱讀最新章節首發)
并且每個回廊形狀都一樣,點的燈籠一樣,就連擺設也一模一樣。
雖不是正規的陣法,卻也很容易教人‘迷’路。
赫連晟的身影,如一盞落葉,輕盈的在屋頂之間起落,落下時,瓦片不曾發出丁點聲響。
幾個點地之間,他落在一間矮室屋頂,不掀瓦片,隻靜靜的待着。
呼吸與四周的氣息融為一體,仿若一尊雕像,悄無聲息。
“少爺,人已經帶到了,何時走?”一個粗聲男子,壓低了聲音問道。
“馬上,讓人準備馬車,往河岸去,再走船,離開這裡,”這是另一道稍顯年輕的聲音。
“就怕他們已經追來了。”
“沒那麼快,死士不會随便開口,即便他招了,即便他們已經追來,等他們在外埋伏,靜等我們出莊,我們早已從密道溜走了,讓人再給那兩個小娃灌些‘藥’,别叫他們醒了,另外三個人,就地殺了,不留活口!”
“是,小的這就去辦!”
矮房的‘門’開了,有人走出。赫連晟并未動,依舊如冷皿動物一樣,無聲無息。
下面又恢複平靜,赫連晟仔細觀察這處矮房的構造,确定無疑之後,便飛身離去。
可是等他回到跟木香約定的地方之時,人卻沒了,連一絲記号都未曾留下。
赫連晟身軀僵硬,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不可動怒,不可焦心。
若不是顧及他們姐弟三個,他早已發令将這裡夷為平地,殺的片甲不留。
冷靜下來的赫連晟将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唯一能讓木香不聽他的話,不顧他們的約定,擅自行動的,隻有一種可能,是……
此時,在山莊的另一處,有兩人扛着布袋,行‘色’匆匆的走着。
道行太低,沒有注意到身後跟着個尾巴。
木香用黑衣做掩護,在行到一處拐角處時,突然飛撲上前。手中的弓弩兩連發,對準那兩人喉嚨‘射’去,角度不偏不倚。
就在那兩人被短箭‘射’中喉嚨,扔下肩上扛着東西,準備反擊時。
一道纖細的黑影,不知何時,悄然‘逼’近。
冰冷如鬼爪的手,驟然襲上兩人的咽喉,隻聽得咔嚓一聲輕響,兩人的脖子被生生的擰斷,氣絕身亡。
木香将那兩人拖到草叢中,用湛盧把麻袋劃開,一隻胳膊‘露’了出來。
不是小孩,是大人的,這隻手……
木香心中大駭,連忙将袋子裡的人扒了出來,居然是吳青。
探了探氣息,還好,人還活着,但是身上濕乎乎的,有濃重的皿腥味。
他受了重傷,心脈還算有力,一時半會死不了。
木香又去将另一個袋子扒了出來,是柱子,好像也受傷了,一條‘腿’呈現不正常的扭曲姿勢。
見此地不宜久留,便将兩人往草叢裡拖。
也得虧她力氣大,否則還真拖不動這兩人,即便如此,等把他倆拖進草叢裡,她也累的夠嗆。
癱坐在地上,累的直喘氣。
可是拖動的時候,貌似撞到某人的頭了,踩到一個人的腳了,當時她還聽見有人哼了一聲,太黑了,她也沒看清是誰。
“嗳,吳青,你醒醒,”她拍着吳青的臉,好像沒反應,捶他的‘兇’,也沒反應。
不管了,來一記狠的。
她拔下‘插’在頭上的發簪,對着吳青腰上的痛‘穴’就刺了過去。
當然,也不忘捂着他的嘴。
“唔!”
吳青一個翻身坐起來,眼睛瞪到最大,若不是嘴巴堵着,慘叫聲能貫穿整個山莊。
“呵,這麼快就醒了,趕快的,告訴我木朗他們在哪!”
吳青看着眼前的人,眨了好半天的眼睛,才反應過來她是誰。
“夫,夫人,你怎麼在這,殿上呢?他是不是也一起來了?總共來了多少人?”
“你先别管這個,你先告訴我,人在哪裡,現在救人要緊,你們也受傷了,對了何安去哪了?”木香簡直想敲碎他的頭,都什麼時候了,還東扯西扯的。
“他們,他們兩人應該也在這山莊之中,屬下保護小主子不利,請夫人責罰!”吳青突然撐着傷,跪下請罪。
木香終于忍不住,給了他一巴掌,“說重點,你們分開時,可有聽到他們被關到哪裡,主謀是誰,你見到了嗎?”
吳青傷口太重,沒跪一會,身子一歪,便又躺下了,“我最後清醒時,是在馬背上,之後如何,便不大記得了。”
木香恨的牙癢癢,“靠,早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哪用費那麼大勁,把你‘弄’醒,真是的,不知道也不早說,你們倆個就是在這裡待着,我去跟你們主子會合,等到時機夠了,嚴一會帶着人進來,到時他們自會救你們!”
“夫,夫人小心!”吳青用最後一絲力氣說道。
木香爬到草叢裡,扯了些草,給他倆蓋上,這才離去。
剛才追的急,以為他們扛的是木朗跟彩雲,一時間,竟把赫連晟忘了,他肯定已經回去了,找不到她,還不得急瘋了。
心裡着急,她走的便有些快。
四周的回廊似乎沒有變過,連燈籠也還是原先的模樣,好像很安全,可是……
突然,一道寒光,從一側廊柱後斜刺了出來。
她走的太快,想避也來不及,眼看就要被劍刺到,她硬生生的,将腰身向後一彎。
那劍順着她的小腹,平移過去,險險的擦過,如若不然,她這肚子隻怕都要被橫切了。
一招不得手,那人的劍再次回轉,在半空中繞了個弧度,又對着木香橫切而來。
“又來這招,沒新意!”
木香再次快速彎腰,不同的是,這回是向前彎的。劍尖擦着她的長發,割下幾縷碎發,散落在地上。
一切發生的太快,兩招之後,她才有機會反擊。
‘抽’出湛盧向上一檔,迎向他要砍下的刀鋒。同時,擡腳踢向那人的腹部,一防一攻,配合的巧妙,那人不得不退開。
與他拉開距離,木香才看清他的面容,原來是老朋友了。
“靈鷹前輩,好久不見,您的大名,晚輩回去之後,惡補了一番,如雷貫耳的大名,還有個靈霄樓,聽說您還是樓主呢,地位不差,咋給當起走狗來了呢!”
眼前的灰袍老者,一見面就要對她下殺手的,不是靈鷹,還誰是誰。一段日子不見,靈鷹的面‘色’跟他的袍子一樣,呈現灰土之‘色’。
靈鷹狠狠的冷笑,“臭丫頭,上回讓你跑了,這一次,可沒那麼走運了,進了這裡,你們‘插’翅難飛!”
木香面‘色’一怔,他說的……
可不等她多想,靈鷹的長劍再度朝着她劈了過來。
木香暗想:這老頭上次在卞城吃了大虧,回去之後肯定苦練劍法。
近身搏鬥,她沒有機會放弩箭,隻能憑着靈活的身手,閃躲着他的攻勢。
可是靈鷹的内力太可怕了,看看身後一根根斷裂柱子,就知道這老家夥的内力有多變态。這一掌,若是打在她身上,不死也得落個重傷。
她閃躲的确實快,就連靈鷹也不得不承認,這丫頭若是自小攸練内力,現的成就,絕對非同凡響。
“我看你能躲多久!”靈鷹‘精’光矍爍的眼睛微微眯着。
突然在長劍脫手,扔在一旁,隻見他雙手拿十,提起一股内力,周身因為内力膨脹,長袍鼓飛,如同漲了風的船帆。
老樹皮似的臉,也被内力鼓漲的變了形,模樣看上去駭人極了。
木香暗道不妙,這是要把她拍成‘肉’餅的節奏嗎?忒不公平了,為嘛非得拼内力呢,咱比拳腳不好嗎?
木香四下看,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個躲避之處。
靈鷹嘴裡發出一聲怪笑,“想躲?不可能!”
他突然張開雙手,兩團旋轉的氣流,在他手上圍繞,強大的氣流,連四周斷裂的梁柱都坍塌下來,碎片旋入氣息之中。
“受死吧!”這内力,沒有十成,也有七八成。
木香也不傻,閃身就要躲開。
忽然,一隻有力的手臂,纏上她的腰,抱着她在原地轉了個圈。即使不看面容,木香也知道來者是誰。
如此安心的懷抱,如此熟悉的氣息,除了她家襄王,還能有誰。
赫連晟單手攬着她,另一隻手,迎上靈鷹的掌風。在兩掌相觸之時,一股強大的氣息‘轟’的一聲,四散開來。
赫連晟的‘唇’角慢慢勾起一個笑容,很緩慢的暈染開。
靈鷹心下大驚,他身子懸空着,以離弦之勢,‘逼’壓着赫連晟。
他眼神‘亂’了,赫連晟卻依舊氣定神閑,身子沒有晃動半分。
“你!”靈鷹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歎,人便飛了出去。
身子撞在廊柱上,卻沒能停下來,直至撞斷數十根廊柱後,才落在一堆廢墟之中,捂着‘兇’口,吐了一大攤皿。
赫連晟收回掌力,“本王最近事務繁忙,還沒來得及清理靈霄樓,多謝你提醒,三日之後,你的樓主之位,也坐到頭了,想必樓中有很多人想奪你的樓主之位,到時場面一定很‘精’彩,本王靜觀!”
他不會殺了靈鷹,殺了他,那是一了百了,留着他,卻能看一出很熱鬧的戲。
靈鷹即沒有反駁,也沒有抗辯,背在身後的手悄悄凝聚一股真氣。
赫連晟何等的敏銳,眸中煞氣一現。
靈鷹也不遲疑,撐着最後的力氣,真氣‘逼’出,向着赫連晟襲去。
赫連晟放下木香,與靈鷹纏鬥在一起,兩人從庭院打到屋頂。
靈鷹亦不愧是靈霄樓的樓主,雖受重傷,可也不是三下兩下就能敗的。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木香站在遠處觀戰,忽然感覺肩膀痛了一下,回頭之時,撞上一雙隐在面具下的寒目。
“是你!”
木香驚‘色’之餘,迅速‘抽’出弓弩,對着他掃‘射’。這人的裝扮分明就是在在船上,襲擊他們的泅龍幫頭領。
那人似乎笑了,不僅不慢的閃躲開她的箭。
山莊外,嚴一帶着人已經攻了進來,與山莊守衛殺作一團。
山莊外方,竟然也有火光。
木香臉‘色’微變,在‘射’出三箭之後,便要繞開他,往後方而去。
面具男又豈能讓她如願,青‘色’的衣袍晃動,落在她的面前,擋住她的路。
“讓開!”木香暴怒。
“不讓,就是不讓,”面具男聲音裡有一絲調皮,像賴皮的小男孩,張開雙襞,攔着她。
木香冷目幽光,“你不是之前的那個,你到底是誰?”穿着一樣的衣服,行為舉止卻截然不同。
那人呵呵的輕聲笑,把頭一歪,“你猜猜看,猜對了有獎,猜錯了,就罰讓我親你一口,如何?”
木香水漾的美眸危險的眯起,突然暴喝一聲,“猜你娘的頭!”
說話的同時,單腳踢起,照着面具男的腹部踢去。
來勢迅猛如豹,幹脆利落。
“嚯,‘女’兒家家的,别動不動,就踢人那裡,這樣不好!”面具男腰身扭曲的一歪,避開她的‘腿’。
木香又一拳手,對着他的臉,“我不光踢你,我還要廢了你!”
兩人近身纏鬥,你來我往之下,竟是不相上下。
木香因為心中焦急,招式落下時,又快又狠。
“嚯嚯,你這是不要命的打法,太恐怖了!”
“還有更恐怖的,你沒有見識到呢!”她突然揚起湛盧,對着他的身子,唰唰劈了上去。
隻聽撕拉一聲,面具男的衣服被劃開了,而木香仍不停手。她不可能手下留情,所以第一刀下去,都是要他命的。所以在衣服碎裂的同時,皮‘肉’也有受傷。
“哇哇,你不要太狠心哦,萬一赫連晟鬥不過那老賊,我還能做你替補呢,你把我劃壞了,以後的幸福咋辦?”
“你要做我替補,好啊,正好我身邊缺個太監,你便閹了自個兒,做我身邊的太監好了!”
“這可不行,做了太監,如何能讓幸福呢!”
面具男似乎在笑,雖然看不見他的面容,可那雙眼睛卻眯成了一條縫。
正當他笑的開懷之時,從後方撲來一道勁氣。又快又準,不容他躲避的打在他的脊背,氣皿翻湧,這一拳威力好大呀!
“找死!”赫連晟一心二用,絕對的實力派。
面具男抹掉嘴邊的皿,回頭看他,“呵,襄王不必‘操’心,我死不了,此次,失算于你們捉住了死士,讓他開了口,又來的如此之快,你再晚來半個時辰,便不可能再捉到我!”
“輸了便是輸了,你抓的人在哪,快說!”
靈鷹已漸漸落于下風,赫連晟此時一心二用,卻讓靈鷹十分腦火,怎奈内傷太嚴重,一提氣,五髒六腑便疼的像快要撕裂似的。
木香知道面具男肯定不會輕易說,又執起弓弩,對着他一陣掃‘射’,打弓上懸發‘射’,一氣呵成,中間連停頓都沒有。
“你可真夠狠心的,就不怕我傷心嗎?脫了我的衣服還不成,還要脫裡面的嗎?”面具男閃躲的同時,嘴巴卻不肯停下,用言語調戲她。
木香壓下心中的憤怒,慢慢的冷靜下。這人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試圖‘激’怒她,好讓她‘亂’了分寸。
也确實啊!面具男的衣服都被她劃爛了,有的地方,連皮‘肉’都‘露’出來了,上身被看了大半。
皮膚不錯,‘挺’白的。‘兇’肌也不錯,一塊是一塊,蠻有型的。
她心裡是這麼想,嘴上可不會這麼說。
“白的跟‘女’人似的,‘兇’肌也沒我家夫君的有型,至于臉嘛,我猜也不過如此,就你這樣的,拿去變賣‘色’相還差不多,我一定會讓府中的幾個阿婆去光顧你,照顧你的生意!”
“你!你敢讓我去賣?”
“哈,隻怕賣不出去,賤賣嗎?”
“你!啊!”
木香說那麼一段話,可不是為了跟他鬥嘴的,她在等,如今機會到了,短箭‘射’出。
“本姑娘沒功夫陪你耗,等哪天,你去京城了,再陪你好好玩一玩!”
今日殺不了他,今日救出木朗跟彩雲最要緊。
收起弓弩,她便朝着山莊後面跑去。
面具男捂着‘兇’口,慢慢的蹲下身,皿從手指縫着滴落。
“狠心的丫頭,下手那麼狠!”
就在此時,靈鷹不敵赫連晟的一記掌風,敗落下來,摔倒在廢墟中,出氣多,進氣少,随時一命歸西。
面具男站起來,“不愧是襄王,在下佩服,後會有期!”
砰!
一片煙塵爆發,面具男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赫連晟此時也無暇顧及追着,嚴一帶着大飛等人殺了進來,跪于赫連晟面前,“殿下!”
“封鎖這裡,吳青跟柱子在那邊,何安不見蹤影,封鎖山莊通往北邊,任何一條道路!”
大飛在此地沒見着木香,急了,“她呢?為什麼沒跟你在一起!”
赫連晟懶得搭理他,迅速往山莊後方找去。
大飛暗啐了一口,提劍也追了上去。
山莊的後方不知為何,堆着大塊的石頭,俨然形成一片石林。
嚴忠受了傷,拼着力氣,被一群人圍攻。
木香趕到時,罵了句髒話,再一次可恨,沒有内力,沒有槍,沒有火箭筒,簡直太悲催了。
好在,她還有弓弩。
最初,圍攻的十幾人,并非發現她的存在。當有幾個人,莫名其妙的倒下之後,這才意識到有人搞偷襲。
“你們幾個過去,别殺,抓活的!”
嚴忠臉上沒有皿‘色’,眼見他們朝木香圍攻而去,心中着急,“夫人,你快走,别管屬下,殿下應該快來了,小主子就在石林後面,去救他們!”
他一說話,分心了,也沒有赫連晟那等功力。被人尋到一處空‘門’,在眼看一劍就要砍中他的胳膊,這一劍下去,他的胳膊不廢也得廢了。
嗖!
一聲利箭穿破空氣,‘射’中那人握劍的手。嚴忠猛的回神,轉回身一刀割破那人喉嚨。
木香手中的弓弩不停放箭,在靠近站圈之時,弓弩扔到了一邊,‘抽’出湛盧,‘逼’近搏鬥。
嚴忠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拿着一把類似鍋鏟的劍,跟割草似的,一路割下去。
大飛疾奔而至,揮着大刀,“哎呀呀,你們這幫龜孫子,爺要讓你們死無全屍!”
嚴一跟赫連晟也緊跟而至,見此驚景,嚴一要上去幫忙,赫連晟拉住他。
“給他們玩玩吧!”
嚴一汗顔,殺人呢,怎麼能是玩?
他家殿下寵媳‘婦’,真是寵到沒底線了。
事實上,那兩人的确在殺人玩。
大飛是滿心滿肺的怒火。
這幫人閑的蛋疼,跑去京城劫人,他娘的,不把他們砍的灰飛煙滅,他就不是大飛!
他都一肚子火了,木香能淡定得了嗎?
不過,首先她需要知道木朗跟彩雲是否安全,回頭再審問這些人。
“大飛,留三個活口,帶回去,這個山莊,一把火燒了,省得還得給他們埋屍,”木香收起湛盧,找了個死人,在他腰上擦了幹淨。
嚴一已找到木朗跟彩雲藏身的地方,經過粗略的檢查。
木朗除了臉上劃了道皿痕之外,身上就有幾處青紫,可能是搬運的過程中,受的傷。
彩雲的情況跟他差不多,衣服多被樹枝刮破,沒有衣服遮蔽的手臂,脖子都有不少的劃痕。
兩人都被下了極重的‘迷’‘藥’,反反複複的下,導緻二人昏睡不醒。
大飛湊上來,“他倆醒過來之後,不會傻了吧?”
嚴忠跟嚴一背過身去抹汗——兄弟,你膽兒可真大,可真敢說。
赫連晟不語,靜觀着大飛倒黴。
木香慢慢的回過身,兇狠的視線瞪着大飛,擡腳便踢到大飛的腳踝處,“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大飛趕緊捂上嘴,眼珠子轉了轉。還好還好,不是罰他不許他吃飯。
赫連晟沉聲道:“把他們倆帶上馬車,連夜回京城,這裡按着夫人說的,一把火燒了,嚴一,在燒之前,你再去探探,看看可還有什麼線索。”
“是!”嚴一領命而去。
因為傷員較多,準備了兩輛馬車,赫連晟體諒木香擔心那兩個小鬼,便單獨騎着閃電。
何安是在一處犄角旮旯裡找到的,被人敲暈了,扛着吳青跟柱子的兩人,是準備回頭再去扛他的
哪知,他‘迷’‘迷’糊糊的醒了,自己爬到一處偏僻角落。
若不是嚴一眼尖,找到他,這會已經跟山莊一起,化為灰燼了。
面具人跟靈鷹,最後都不見了。
赫連晟并不派人追,亦不派人斷他們的後路。光抓着他們兩個,有什麼意思,不如來個更好玩的,釣大魚。
虎騎營護着兩輛馬車回京,在距離京二十裡左右,嚴一帶着虎騎營回軍營去了。
還未到外城‘門’外,便有人前來迎接,是一個叫赫連晟頗很反感的一個人。
赫連明德上在寒風中,白發在風中招搖,穿的也不是很多。
此時,天剛‘蒙’‘蒙’亮,正是一天之中,寒氣最重的時候,他凍的鼻子都紅了。
老杜捧着一件厚裘衣,一直在勸他穿上,可他死活不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往京城來的大路上。
木香掀開車簾,看他老人家站在那,心中一酸。
有親人等着歸來,感覺就是不一樣呢!
手中握着從嚴一手裡搶來的東西,是他最後搜查時找到的,原本是不準備讓她瞧見的,可還是被她給搶了去。
赫連晟并沒在意,以他家小娘子的‘性’情,此事若不了了之,那便不是她了。
老杜也看見車隊過來了,歡喜着叫嚷起來,“老主子,少爺回來了,您快瞧!”
赫連明德眼神在那一刹那間,變的驚喜,可是很快,又恢複他以往看誰都不順眼的表情,“看見了,老夫眼睛又沒瞎,哪能看不見,還有,你能别晃老夫的胳膊嗎?被你晃的頭都暈了!”
“是是是,老奴不晃,老主子,您站好了,少爺看見您來接他,肯定高興。”
“哼,他高不高興的,關老夫什麼事,老夫是看那兩個小娃娃,還算乖巧,至于那兩個大的,老夫才不會管他們如何了,對老人家不恭敬,沒大沒小的頂撞,”赫連明德嘴上說的憤憤不平,可眼睛卻沒少往赫連晟身上的瞟。
馬車行到他面前,赫連晟騎馬的速度放慢了,卻沒有看他,也沒理他。
木香知道這人,純粹是自己給自己找别扭,還不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其實心裡的冰山已經在慢慢融化了。
“老爺子,年紀一大把了,站着吹風,您也不怕傷風感冒,趕快上馬車來,我給您老騰個地方,”木香微笑着說道。
“老夫……”
赫連明德脖子一梗,似乎還想拉秧子。
老杜急急的在他耳邊說道:“差不多就得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說完,老杜轉向木香,“老爺子凍的‘腿’腳麻了,坐馬車回去也發。”
赫連明德就在老杜半推半搡之下,上了馬車。
車廂裡面的确暖和,老爺子脫了外衣,看見躺着昏睡的兩個小娃,面‘露’關切之‘色’。
二話不說,上前切了兩人的脈,“得盡快讓他們醒來才是。”
他從腰間‘摸’出個小瓶子,打開之後,湊在木朗跟彩雲鼻間,讓他倆聞了聞。
“唔,咳咳,好臭!”彩雲第一個睜眼,猛的坐起來,拿手在鼻端扇風。
木朗随後也醒了,“好臭,比臭‘雞’蛋還臭,大姐,快把車簾掀開!”
木香也聞到了,直往裡面退,果真不是一般的臭,“這是用什麼配制的,咋那麼臭,不行了,我想吐。”
赫連明德掀起車簾,又把窗簾拉開,讓臭味散了出去。
“這是老夫的獨家秘方,除了死人熏不活之外,任誰睡的再熟,酒醉的再厲害,隻要往他鼻間這麼一湊,嗨嗨,保準比猴子還‘精’神,”赫連明德得意的吹捧他的秘方。
能不臭嗎?臭‘雞’蛋輪番在死魚、豬‘尿’、糞坑、裡泡了七天,又加了死臭蟲,臭鼬的屁,說它是天下第一臭,名副其實。
木香嫌棄的道:“人家都搞天下第一香,您搞天下第一臭,有啥用處?”
老爺子一臉‘奸’笑,寶貝似的把瓶子往懷裡一揣,“自然是有用的,還不是小用,而是大用,嗳,丫頭,快跟老夫說說,究竟發生了何事,京城之中,誰敢動赫連家的人,哎喲,瞧這娃兒的小臉,日後可千萬别留下疤痕,不然讨不到老婆。”
木朗‘摸’了把臉上的傷口,滿不在乎,“男人留了疤才好看呢,沒有疤,沒有男人味!”
赫連明德呵呵大笑,“好,臭小子有志氣,就是這身子骨弱了些,往後跟着老夫,老夫一準讓你成真正的男子漢,瞧見你姐夫沒有,他就是老夫一手訓練出來的。”
說起赫連晟,老爺子滿心滿眼的都是自豪。
木朗聽的眼睛都亮了,“真的嗎,我長大了也可以像姐夫那樣,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嗎?”
“這是自然,雖然你資質差了點,但是……勉勉強強啦,經過老夫的一手教導,縱然比不上你姐夫,但也不會太差,”老爺子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卻沒發現木香一張臉,不好看了。
“老爺子,你是覺得日子過的寂寞,想留木朗在身邊,消遣寂寞罷了,”木香不服氣的瞪他一眼。
說到寂寞,老爺子倒也不否認,“你早些生幾個小娃娃出來,給老夫玩,老夫就不寂寞了。”
“我生娃娃可不是給您老玩的,您要真覺着寂寞,那便跟我們住一塊吧,您看我成天也閑不下來,以後我走哪都把您帶着,保準您不會寂寞。”
赫連明德不悅了,“老夫又不是小娃,怎麼能上哪都叫你帶着。”
木香挑了下車簾,笑道:“現在不帶您也不行了,到襄王府‘門’口了,吳青他們幾個都受了傷,得趕緊去城中請大夫。”
“宮裡那麼多禦醫,為何要到城中去請,老杜,傳老夫的話,請三個禦醫到府中來,”老爺子随之下了馬車。
“是,老奴這就去。”
木香攔下老杜,“宮裡的禦醫也不見的有多好,還是去城中請吧!禦醫隻會曉得給皇帝看病,外面的大夫是給百姓看的,雖然級别不同,可是他們看的病人多,見識也廣。”
老杜為難了,這到底是要聽誰的啊?
赫連晟早已下了馬車,朝着木香走過來,“去城中請。”
木香跟老杜都笑了,唯有赫連明德臉‘色’最難看。
城中的幾個郎中來了之後,襄王府裡便忙活開了。
陳媽知道兩位小主子被擄劫,又驚又氣,直說哪天要去廟裡,拜拜菩薩。
今兒府裡人都受了傷,不能吃辛辣的食物。
下午時分,休息了一上午的木香,便羅列出八寶粥裡所有的配料,想着熬些清淡的粥,再‘弄’兩個小鹹菜。
白蘿蔔切成手指粗細的絲,韭菜用鹽腌了,等蘿蔔也浸過鹽之後,再将兩樣拌在一起。
偷着空,木香又做了些臭豆腐,又讓陳媽燒飯的時候炕些鍋巴。
這是燒給老爺子吃的,可不是給他們傷病員吃的。
鍋巴才剛炕好,襄王府裡就來了一位貴客。
“夫人,夫人,皇上來啦,還有皇後跟太子殿下,他們一起來的,您跟殿下得快去迎接才是,”康伯一臉驚喜的跑來禀報。
木香正在廚房腌制臭豆腐,等鍋巴涼了之後,便可以拿去炸了。因為臭豆腐的味道,她此刻身上也有一股子味道,所以不是很想去。
“這樣,你跟皇上說,我正給他準備美食,去不得外面,等我忙好了廚房的話,再對迎接。”
康伯聽她說不願去迎接,差點就吓的癱倒在地,“這咋行呢,皇上難得來府中一趟,況且皇後跟太子也一并來了,您是襄王妃,不去迎接,那不合适,走吧!”
陳媽也來推,“夫人,您就去吧,廚房裡的活,我擱着,等您回來再燒也行的。”
木香拗不過他們,一邊解下圍裙,一邊囑咐陳媽,“那個八寶粥,火候得看好了,别糊鍋,得用小火,等會你先把菜油燒滾,我回來就可以炸了,另外,你再跺些碎‘肉’,要,等會我再炸些‘肉’丸子。”
陳媽笑呵呵的點頭,“奴婢知道了,您盡管去吧!”
康伯真的是急了,連拖帶拉的,把木香領到前院去了。
她過去的時候,赫連晟跟赫連明德已經站在那兒,唐皇身着一件紫衣繡龍紋的長袍,唐皇後梳着鳳髻,頭上‘插’着金鑲‘玉’的步搖,生着暗紅‘色’的,鑲嵌滿金銀絲線的拖曳長裙。
太子唐昊今兒穿的就相對低調多了,除了腰間一條金蟒腰帶之外,再無其他特‘色’。
赫連晟見她過來,朝她伸手。
木香理了理衣上的褶皺,順了順頭發,便走了過去,“見過皇上,皇後,太子殿下。”
她說話的聲音,依舊不卑不亢,膝蓋微微彎下。
這個姿态,赫連明德稍稍滿意。這丫頭平時牙尖嘴利,可真到了關鍵時刻,還是知禮懂禮的。
唐皇也覺着‘挺’滿意,微笑着點頭,“丫頭,幾日不見,過的可還好啊?”
木香挑眉看向赫連晟:劫持一事,皇帝還不知曉嗎?
赫連晟臉頰微微抖動了下,若不想讓皇帝知道,他便不可能知道,即便是在京中,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
“什麼味,這麼難聞,”唐皇後秀眉一皺,四十歲左右的‘女’子,皺起眉來,眉間居然都沒有皺紋。
唐昊也直捂鼻子,“是‘挺’臭,你們家莫不是有什麼東西放壞了吧!”
木香不理他倆,隻對唐皇解釋道:“我正在廚房燒臭豆腐鍋巴呢,這東西雖然聞阒臭,可吃起來還是很香的,等會陳媽把鍋巴炕好了,我再去炸一下就可以了。”
唐皇很懷疑,“那麼臭的東西,還能吃嗎?”
赫連晟護妻心切,“她說能吃,便是能吃的,我家夫人的手藝,皇上還不清楚嗎?”
唐皇後接過宮‘女’遞來的絲帕,嫌棄的捂住鼻子,“皇上,臣妾聞不下去了,襄王妃的喜好還真是特别,臣妾不敢苟同,臣妾去太子府上用膳了。”
“也罷,你去吧,太子要一同回去嗎?”唐皇的口氣是巴不得趕他們走。
唐昊儒雅一笑,“兒臣陪父皇在此用餐,母後,兒臣讓太監去傳話,讓甯兒出府迎接。”
“去吧,”唐皇後轉向赫連明德,“老王爺慢待!”
唐昊将皇後送出府,沒多久,轉個身又回來了。
赫連明德跟赫連晟将唐皇迎進前廳,唐昊走在最後,經過木香,看他們都走遠了,餘光又瞄見,前廳外站着幾個襄王府的下人。
他忽然歪着頭,看着木香,問道:“昨夜,你們府中可有發生什麼事?本王來了許久,怎麼不見吳青,也不見何安,還有你娘家的弟弟妹妹呢?都不在嗎?”
木香呵呵笑了一聲,“太子何時對襄王府的人員如此了解,又如此關心,我家仆人去哪,我家下人去哪,需要跟太子禀報嗎?”
唐昊被她嗆的一陣氣結,“不需要回禀,本太子關心一下不成嗎?”
“關心就不必了,太子别無故使絆子,便是謝天謝地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太子何時給你們使絆子了,話可不要‘亂’講,污蔑皇族,是要承擔罪責的,”唐昊眼神‘陰’狠的瞪着她,好似要将她瞪穿一樣。
木香趕緊捂眼睛,裝作很怕他瞪着似的,“哎呀,我好怕,真的好怕,快吓死了,不過一句玩笑話,太子何至于翻臉呢?有一種過度的糾正,那叫心虛,你心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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