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商遊輪驅離港口,距離海岸漸遠,秦夫人在屋内徘徊,總覺得不安心。
她拉開房間門,走廊空蕩,朝甲闆走去,隻見甲闆上站着的兩個男人正抽着煙談話,那兩個男人不是先前船上的西方男人,而是東方面孔。
但她從未見過唐特身邊有這些人。
想到這,秦夫人越發感到不對勁。
想要悄無聲息退後,卻撞到身後人,秦夫人瞳孔一震,猛地回頭,不知何時多出來的人,以及從甲闆上層走下來的幾名黑衣保镖擋在去路。
秦夫人顫抖,“你…你們是…”
“秦夫人,這麼快就不認識了嗎。”
甲闆上層傳來一道熟悉聲音。
伫立在上邊的人,背影逆着光,輪廓模糊不清,直至他踏下樓梯,海風呼呼刮動他襯衫。
秦夫人看清楚眼前的人,驚愕,“司二少,怎麼是你!”
這怎麼可能!
司穆宸停在保镖身前,臉上帶着淡淡笑意,“很奇怪,我為何知道唐特的人會來接你嗎。”
“你…你派人跟蹤我。”
秦夫人表情猙獰起來,怒吼,“你說過放我一馬的,你出爾反爾!”
司穆宸笑意斂住,“秦夫人不守信用在先,我出爾反爾,也不過是仿效而已,何況,若我沒放過你,又如何得知你會聯系唐特呢。”
秦夫人一哆嗦,渾身戰栗。
“我沒派人跟蹤你,隻不過…”他停頓,掏出秦夫人的手機,“在這上邊動了點手腳,你跟唐特的通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秦夫人腳軟,身體晃了晃,差點癱倒在地。
她沒想到,就因為通話被監聽,從而落入了這圈套中。
她咬碎牙,“就因為秦霏雪那賤丫頭,你就要到逼我去坐牢的地步?”
司穆宸漫不經心撥弄袖扣,“不全是她。”
“夜修堇生死未蔔,他是我妹夫,你選擇與唐特站在一條船上,就得承擔船翻的後果。”
秦夫人喉嚨像是被扼住。
生死未蔔,而不是已死。
她恍惚過來,從她聯系唐特到收到夜修堇已死的消息,就已經落入他設好陷阱。
秦夫人放聲笑,帶着釋然,既絕望,“我真是小瞧了你們,也真是不甘心,不管是回去,還是坐牢,既然都沒有活路,那我也沒什麼好怕的。”
司穆宸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隻見秦夫人突然搪開身邊的黑衣保镖,朝船欄翻出去,保镖急忙拽住她,她半邊身體懸在外,下方,是翻湧攪動的海水。
從這跳海生還,基本沒可能。
方圓幾十公裡無邊無際,望不到頭,即便會遊泳,無法靠岸或及時救援,隻會消耗體力,加上在海裡體溫流失迅速,沒有任何裝備措施,就隻有死路一條。
三兩名保镖拽住她手,但秦夫人不肯配合,死命掙脫,手上的汗水浸濕,再一點點滑落。
司穆宸沖到船欄,低吼,“你連命都不想要了嗎。”
秦夫人冷笑,“是啊,我是不甘心,可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得意!”
司穆宸一驚,“等等——”
她用力掰開抓住她的手,失衡的她,直挺挺墜下海底。
海水将她覆沒。
而就在這時,幾艘遊艇迅速趕來。
兩架直升機轟轟盤旋在海上,逼近他們,後方,不疾不徐出現一艘遊輪,直升機艙門打開,一道人影随着落下的梯子降在甲闆上。
司穆宸怔住,“大哥?”
保镖也跟着驚訝,“大少爺?”
司穆言摘下皮手套,朝他走來,“看來我來得很是時候。”
秦夫人被撈上遊艇,嗆了幾口海水的她匍匐咳嗽,不忘狼狽掙紮,“你們放開我,讓我去死!”
救援的人摁住秦夫人,将她手腳捆綁住,為以防她咬舌自盡,塞了塊布到她嘴裡。
而遊艇與直升機也朝後方遊輪駛去。
司穆宸笑了,邁步上前,“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會知道我在這。”
司穆言手放他肩上,“我兩天前收到一條消息,便趕回來,知道你攔截了唐特派來的商船,擔心你出意外,才趕過來。”
司穆宸與他朝船艙走去,“誰的消息?”
他笑,“夜修堇。”
司穆宸并沒有多少驚訝,“他果然還活着。”
他淡淡嗯,“他現在在東洲島,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