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愣住,下意識摸着耳朵,見她錯愕的模樣,司穆言笑意更深。
她揪住司穆言衣領,“你不要給我胡說八道。”
司穆言垂眸看她,輕挑眉。
醫生手裡的鋼筆掉落在地上,是被吓的,他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
南卿松開他,扭頭離開。
待他們走後,醫生深呼吸,“那竟然是南少?怪不得南少這年紀還沒娶媳婦,原來是彎的。”
幸好他剛才沒表現得太明顯,要不然就得跟這份職業說拜拜了。
他這醫生在島上謀生,真不容易啊。
過了幾日,南三爺拆線後,也直接辦理了出院手續。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來接南三爺的車都是防撞跟防彈車,坐在副駕駛的阿月轉頭,“三爺,我們已經秘密替黑崎龍辦理了轉院,陪護的人手也充足,本橋一時半會應該也動不了他。”
南三爺點頭,“那就行,野良呢?”
阿月回答,“已經通知過野良了,野良忠誠于黑崎龍,隻要是關于黑崎龍的事,他不會不管。”
南三爺掀起眼皮,“阿卿呢?”
阿月猶豫,但還是不能隐瞞,“少爺她…她去見了普佐先生。”
這邊,普佐得知南卿約見面的消息,微眯眼,還沒做出回應,一旁的人極其謹慎,“南少這小子,跟他老子一樣精,約您見面多半是為黑崎組的事情。”
黑崎龍還活着的事情,早就傳到他們耳朵裡,其實就算是不是本橋殺了黑崎龍,他們并不關心。
如今黑崎組已經到他們手裡了,南家如果是為這件事,那就有不得不見他的理由。
普佐抽了口煙,良久,他将煙蒂碾米在煙灰缸裡,“他在哪?”
“他已經人在巴京商會等着了。”
南卿坐在巴京商會大堂,巴京商會的人都防着南家的人,兩撥人,對立一邊,氣氛詭異得很。
直至普佐帶着人出現在大堂,格布連忙走上前,“普佐先生,他突然帶人闖進來,我們…”
普佐擡手打斷,讓他帶人退下。
南卿拂了拂杯蓋,撩起眼皮看向普佐走來,普佐對面沙發止步,落座,“三爺的身體可還安康?”
南卿笑起來,“我替我父親謝過普佐先生的關心,他身體硬朗着呢。”
普佐意味深長,“聽聞前段時間三爺受了傷,既然沒事,那倒是好事。”
她眼眸動了動,“普佐先生倒很關注我父親。”
他也笑,“他是南家的家主,我自然要關注。”
下屬替他備上茶水,普佐端起茶杯,也緩緩喝進,“不知南少找我有何事?”
她也開門見山,“黑崎龍還活着的事情,想必普佐先生也知道了。”
普佐似笑非笑,緩緩喝進茶水,“黑崎組的人原本都以為黑崎龍先生遇難,如今他還活着,那的确是值得高興的事。”
他高不高興,南卿很清楚。
黑崎組投靠他,木已成舟,即便是黑崎龍想回到黑崎組,那也得普佐答應。
普佐咬住的一塊肉,可不會輕易松口。
何況,普佐一直沒有作為,但對南家的事情卻了如指掌,說明他在隔岸觀火很久了。
黑崎組跟南家的恩怨,鬧得越大,對他就越有利,不管本橋如何對付南家,就算不是普佐的意思,普佐也都在默默允許。
南卿将茶杯擱下,神情平靜,“普佐先生倒不用擔心,黑崎組既已投靠您,那跟等于跟我們南家沒有關系了,畢竟一隻不忠誠的狗,南家養再久,養不熟,又何必強求養呢。”
普佐皺眉,掀起眼皮看她,沒說話。
她身體靠向椅背,換個舒适的坐姿,“我來找普佐先生,隻是針對本橋。”
他抿出茶湯裡的茶葉,啐到茶托上,“南少是到我地盤上來讓我交人的意思嗎。”
他知道本橋雇傭骷髅會的殺手追殺過南卿,而本橋前段時間做的事情,他也都清楚,自然明白南卿的意思。
南卿摸了摸腕表,笑起來,“您真覺得本橋會忠誠您嗎。”
普佐直言,“他忠不忠誠我不知道,在我的地盤上,他還不敢造次。”
“他是不敢造次,因為他造次了,您怎麼可能會重用到他呢。”
普佐蹙眉,似在品味她這句話。
南卿笑意深邃,“一個下屬,突然翻身成為主人,本意是為您效力,可他效力的主人是誰連我們都不知道,畢竟他所做的一切,應該不是普佐先生您的意思。”
她的話句句帶刃,攪得氣氛瞬間僵滞,大堂内一陣死寂,都讓人不敢大口喘氣。
普佐拂着茶蓋,面龐深沉。
南卿确實有兩把刷子,伶牙俐齒,一針見皿,本橋的所作所為的确不是他授意,他同意讓本橋接管黑崎組,就是因為那個女人隻會惹麻煩,壞他計劃。
本橋接管黑崎組後,就對南家進行接二連三的打擊,他默許本橋的行為,隻是因為他剛好需要這樣一個不斷給南家制造麻煩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