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與他對視片刻,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直至一道咳嗽聲打斷他們,她迅速從他線裡跳開,轉身看向走來的南三爺。
南三爺歎了口氣,搖頭感慨,“某人在某些事情上,精明得要死,可偏偏又在某些事情上,蠢得跟豬一樣。”
她盯着南三爺,“您罵誰啊?”
司穆言手指搭在唇前,倒是能忍住笑。
南三爺看向别處,擺手,“說了也等于白說,算了,順其自然吧。還有,你瞅瞅你穿成什麼樣,人家鄭小姐好歹知道打扮自己,你恢複女兒身就别總跟個老爺們似的,丢臉。”
南卿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睡衣,擡起頭,随即合住外套,仰頭,“我想怎麼穿就怎麼穿。”
她當即走進屋。
南三爺看向司穆言,明知故問地笑起來,“阿言啊,你拒絕鄭小姐了?”
司穆言也直言,“您不是一直躲在暗處看着嗎?”
他尴尬,“這都被你給發現了。”可想到什麼,他又問,“可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假的?”
司穆言環抱雙臂,“您怎樣認為就怎樣認為。”
南三爺上揚的嘴角就沒下來過,“那我可就認為你對阿卿是有點意思的了。”
司穆言沒承認,但也不否認,縱使他不回答,南三爺心底也有七成的把握了,他手背向身後,極為暢快,“今天是個加餐的好日子,我去準備晚餐了。”
…
普佐獨自坐在書房,他手覆在臉頰,仿佛一切都是歸于平靜後的孤寂,連窗外的黃昏,都顯得那麼單薄,落寞。
保镖推門走進來,他站在桌前,小心翼翼的彙報,“普佐先生,他們都已經知道巴京商會的事情了,還有…”
保镖擡了擡眼皮,“我們的人,差不多都被唐特先生給收買了,就連巴京商會那幫人,都投靠了他。”
普佐把手放下,身體靠向椅背,平靜得詭異,“你呢,沒選擇他嗎。”
保镖低着頭,“我效忠于您。”
“忠誠?”他笑了,心有不甘,又極其的諷刺,“我做夢都沒想到我會敗在這兩個字上,可惜,我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了。”
他從抽屜掏出一把勃朗甯,在保镖沒反應過來時開了一槍,命中額頭,鮮皿漸染在牆面,如同綻放出花來。
保镖直挺挺的倒在皿泊中。
普佐撫摸着手裡的勃朗甯,聽到動靜的兩名保镖急急忙忙進屋,“普佐先生…”
看到皿泊裡的人,他們兩人面色驟變,額角冷汗直冒。
普佐掀起眼皮看向他們,“我們還剩下多少人。”
其中一名保镖回答,“百餘人不到。”
他咬肌動了動,面容陰狠,“唐特,我一定要親手取你的狗命。”
普佐帶着人從别墅離開,藏在暗處的人盯到普佐上車離開的背影,拿起手機欲要打電話通知。
突然頸部被人重重一擊,男人昏倒在地。站在男人身後的十七将他手機拾起,屏幕上未撥出的号碼,正是唐特。
夜幕濃稠,整座島嶼在東海上燈火通明,猶如一顆夜明珠。
幾艘在海域上行駛的遊輪如一葉輕舟緩慢前行,将餘兩日後抵達東洲島南家港口。
燈火通明的船艙裡,站在窗旁的羅雀落下遮光闆,轉頭看向身後的人,“等登島後,大家盡量低調行事,不要暴露身份。”
那些人說,“放心,我們都謹記着,對外就說咱們是來做生意的,留一部分人在船上接應,這樣不會讓人起疑。”
羅雀點頭,“大家都早些休息吧。”
此時,南家。
南卿又沒能睡着,她心煩意亂地坐起身,拿起外套穿上,悄無聲息地離開房間。
這個點,南三爺跟傭人都睡了。
路燈斑駁昏黃的照在庭院裡,草叢傳來歡愉的蟲鳴,格外悅耳。
南卿攏着外套走到蜥蜴籠子前,俯身看着它,輕笑,“大晚上的,你倒是挺活躍了。”
蜥蜴趴在斷枝搭建的房屋上,養久了,是一點都不怕人,雖然仍舊是對人愛答不理的冷皿動物。
南卿打開籠子,将它拿起放在手背上,它動也不動,趴得穩穩的。
她坐到椅子上,拿起食物喂它,“我是不是該給你找個伴了,看你怪孤單的,你喜歡什麼樣的守宮呢,趕明兒我去市場給你找…”
盡管它聽不懂,南卿還是跟它扯了一大堆廢話。
司穆言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他靠在柱子旁,聽着她給一隻蜥蜴“洗腦”,唠了半天。
良久,他蓦地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