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第一槍放空。
唐特驚愕,連續開了兩槍,都是空響。
夜修堇猛地一踹,将他撂倒在地,槍摔出去好遠。
他匍匐着爬,想去拿槍,“不可能,我的槍沒有問題。”
夜修堇比他率先拿起那把槍,他僵住,迎着雨水看他。
夜修堇将彈夾取出,丢到他面前,唐特抓起彈夾,表情僵滞,竟然一顆子彈都沒有,“這…這不可能。”
他的槍一直随身攜帶,除非是被調換了!
夜修堇從口袋摸出槍,“這才是你的槍。”
他反手頂住唐特眉心,“你想知道你的槍是怎麼被換掉的嗎。”
唐特雙手攥緊,捏成拳狀,“你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
“你沒發現,少了個人嗎。”
唐特回頭,胖子不知何時趴倒在地上,而車内,原本在駕駛室“昏迷”的人,此刻走了出來。
南石脫掉了身上的外套,摘下假發,也剝掉了他臉上僞裝的白人皮面套,露出東方面孔。
他怔怔地問,“什麼時候。”
“從你今天去到普佐的别墅,他就混入你們其中。”夜修堇看着他呆滞的神色,“隻要你發現别墅裡有潛伏警方的人,你一定會想辦法逃離,既然要逃離,總得有人做掩護。”
“你警惕性是很高,可在當時的混亂之中,你自然不會注意到人數的變化,你的槍何時被掉包,你會在意嗎?”
警方的出現已經讓他亂了手腳,而南石趁機掉換他的槍他根本不會發現,因為他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了。
唐特發笑,“夜修堇,你也是真的狠,你早知道他跟我們在同一輛車上,卻還要撞停我們,你就不怕他也死了?”
夜修堇神色淡淡,“我可沒打算要你死,可我若不用這個辦法逼停你們,一旦你身邊的人發現他有問題,他也活不了。”
隻有在危險來臨的時候,南石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南石沒有做出臨時反應,而是直接将車開向警方,坐在副駕駛的胖子估計會一槍結束他性命。
甚至他連将車開到巷口的可能性都未必有。
而夜修堇的出現阻斷他們前行的路,造成“意外”,南石在那撞擊中受傷昏迷,誰會懷疑他呢?
警鳴聲逐漸靠近,很快,趕來的數輛車停在了路邊。
十多名警方穿着雨衣,持着槍逼近,直到發現唐特已經失去了抵抗的能力,這才将他緝拿在地。
唐特被摁在地上,雙手被铐住,在被警方帶走時,他轉頭看向夜修堇,“栽到你手裡,是我這輩子的恥辱,你赢了。”
唐特被帶上組裝的防彈車。
司穆言将傘打開,從車裡走下,夜修堇體力透支,肌肉松懈下來那一刻,幾乎沒站穩,南石急忙扶住他。
司穆言将傘遮過他頭頂,跟南石扶他走向車子。
他坐上車,司穆言拿來那一條幹淨的毛巾給他,“沒受傷吧,用不用我叫醫護人員。”
他接過毛巾擦拭,笑了下,“我答應了暖暖不會再受傷,我這次可沒食言。”
雨很快便停了。
沉郁的天仿佛被洗禮過那般,逐漸明淨。
司穆言帶着夜修堇回到南家的時候,南三爺跟阿月看到他果真平安的回來,也都松了口氣。
姜暖暖眼眶通紅,直奔向他。
飛撲到他懷裡。
夜修堇被她突如其來的重力,差點都沒站穩,往後退了兩步。
他渾身濕透,像滲着寒氣,沒敢抱她,“暖暖,我衣服還濕着呢。”
姜暖暖忽然要檢查他的身體,“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夜修堇摁住她的手,笑起來,“沒有。”
“真的?”
“當然是真的。”他握住她手背,“我這次沒有再騙你。”
姜暖暖推他進屋,“行了,你趕緊去洗澡換身衣服,會感冒的。”
司穆言搖搖頭,無奈地笑起來。
南三爺走過來,“唐特已經被逮捕了嗎?”
司穆言點頭,“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唐特已經沒有抵抗的力氣了。”
南三爺看向南石,手放在他肩膀,“你跟夜修堇那小子冒這麼大的險還能全身而退,真是不簡單。”
南石笑着說,“夜先生知道唐特就算到了碼頭,也不會乖乖束手就擒,所以才想出這麼一個計劃。”
夜修堇的确很了解唐特,在普佐的别墅裡,他為了自己能夠逃命,竟然犧牲掉身邊的人。
而南石潛伏到他身邊,即便送唐特到碼頭,唐特如此高的警惕,又怎麼可能留他們活口。
唯有當時的“節外生枝”,在那種情形下,能轉移他的注意力。
因為唐特憎恨夜修堇。
夜修堇主動出現,唐特會不想殺了他嗎?
夜修堇洗完熱水澡,換上一套幹淨的衣服走出浴室,他用毛巾擦拭這頭發,轉頭便看到姜暖暖端着一碗姜湯放桌上。
他把毛巾擱在桌面,朝她走去,伸出手從身後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