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從小到大,京廷暗中都很照顧他,但兩人幾乎沒有任何直面交流。
張林墨也知道,京廷并不喜歡他,隻不過是出于責任或虧欠。
把京廷的女人拴在身邊,張林墨沒有一絲快感,因為黎米不是一般女人,是唯一一個能讓張林墨正眼相看的女人。
樓上,黎米乖乖吃了藥,她放下水杯,依然坐靠在床頭。
根本沒有為自己流掉孩子的事難過,也沒有考慮自己的身體,整個思緒全與京廷有關。
記憶還停留在搶救室,那緊繃的狀态裡。
這一晚,夢裡夢外全是京廷,她感覺自己精神特别崩潰。
抱着枕頭側躺在床上,不知幾點才進入淺眠狀态。
她好累,也好想他......内心充滿了愧疚,如果自己慢一步過馬路,那該多好?
紐約,VIP高護病房裡。
豪華套房最裡面的卧室,京廷經過36個小時全力搶救,終于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他還沒有醒來。
頭上纏繞着厚厚的紗布,兩隻手也綁了石膏,身上各種傷口已經縫合,整個人有種支離破碎的感覺,沒有人敢碰他。
消瘦一大圈的玉夢溪坐在床前,目光呆滞地望着他,“......”淚水也已經幹涸了。
“他什麼時候能醒來?”京知夏心痛地問主刀醫生。
醫生面色凝重,用英文回答,“能不能醒來,什麼時候醒來,這些都得看京先生自己的造化。”
她兇口驟然一縮,“什麼意思?”
這時,沈逸開了口,他用中文說,“意思就是京先生有可能成為植物人。”簡單明了地說出了重點。
轟!
他這句話無異議晴天霹靂,把京知夏和玉夢溪劈得心髒發顫!心底皆是蓦地一痛,措手不及地看向他。
半個月後。
江城,月落日升。
美麗的晨曦照耀着海邊大别墅,那柔光漫窗而入,靜靜淌在寬大柔軟的床上。
黎米緩緩睜開眼睛,她側躺着沒有動,隻是眨了眨眼,淚水就莫名其妙流了出來......
這半個月以來,每一次從睡夢中睜開眼,她都很絕望。
她也極少說話,把自己封閉起來了。
房門敲響,她依然無動于衷,就像一具沒有思緒的木偶。
譚姐開門而入,來到了床前,“黎小姐,今天天氣不錯,您下樓吃早餐吧?張少在等您。”
對于她的話黎米恍若未聞。
譚姐又補了一句,“他說如果您不下去的話,他就端上來。”
黎米依然無動于衷,冰涼的淚水染濕了枕頭。
她好想京廷......
半個月過去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情況。
譚姐想到張少與她這段時間别扭的相處,輕歎一口氣,忍不住說道,“黎小姐,張少最近身體也很虛弱,還每天堅持趕片場,他輸了2000毫升皿,還特意出去給您挑了手機,他都已經暈倒兩次了。”
2000毫升?
黎米的表情呆了呆,撐起了身子,不可置信地迎着她視線。
譚姐臉上染起一絲笑意,“您願意下樓了?那我在門口等您,您更衣吧!”醫生也說半個月後要适當走走,不能天天悶着。
譚姐離開并輕輕帶上了房門。
五分鐘後。
黎米打開了卧室門,2000毫升?他瘋了嗎?
她衣着幹淨整潔地出現在譚姐面前。
譚姐面帶笑意,精神百倍地跟她打招呼,“黎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她沒啥情緒的起伏,隻是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擡步朝樓梯走去。
黎米下樓後走進餐廳,聞到了空氣裡彌漫的百合花香味兒,也看到了吧台上那兩束黃百合。
花瓣上還沾着露珠,一看就是新插的。
“黎小姐,這些花是張少早上特意去花店買的,他說您一定會喜歡。”
她看見穿着白色衛衣的張林墨坐在餐椅,手裡端着一杯牛奶,擡眸看看她。
兩人視線彙聚在一起。
張林墨被驚豔到了,即使面無表情也依然這麼美,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