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3章
沈昭昭這次主動用雙臂攀上了他的肩,仰起頭吻他,許久,才抱住了他,下巴擱在他的肩頭,小聲的道:“我好想你。”
軟軟的一聲,讓他心都要化了,他曾經一度覺得她沒有那麼愛自己,她的愛總是給太多太多的外人,例如沈家的人,慕容畫,甚至珍珠和青羽。
也是因此,他想要将她困在他的世界裡,讓她隻愛他一個。
可如今,他才忽而明白,他的昭昭這樣愛他,為他奮不顧身,為他以身犯險,也為他輕易的便打發掉了養了五年的小奴,她并非他以為的那般沒心沒肺,感應到她的愛意的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空虛的心終于被填滿。
她是深愛他的,沒有什麼事比這更讓他歡喜。
——
三年後。
一騎快馬飛奔入京,傳來捷報。
“我軍大敗西夏軍,西夏全軍覆沒,小朝廷也被推翻,西夏皇帝自刎殉國!”探子跪在地上激動的呈上了密報。
沈楚川接過來看完,冷哼一聲:“自刎殉國,倒是便宜了他了。”
沈昭昭聽到這消息興沖沖的趕來,驚喜的道:“那闫望和婉菲是不是要回京了!”
沈楚川将密報遞給她:“一個月後回京。”
沈昭昭歡喜不已:“太好了!我都兩年沒見婉菲了!”
三年前,平叛了襄王造反之事後,皇權順利更疊,年僅八歲的新帝登基,穩住了朝堂,而之後,禦醫在慕容府的施壓之下,立即研制出了治療疫病的藥方,歲歲總算是撿回一條命。
那一年,沈婉菲尚未從心力交瘁之中緩過神來,還是闫望日日去沈家看她,為歲歲找各路大夫,找藥材,還為她安置好一切。
如沈婉菲所說,真正的愛情,大概就是在閱盡千帆之後,依然選擇愛他。
所以在兩年前,闫望請調邊關,領軍攻打西夏,西夏埋藏着他的仇恨,他需要親自去報仇。
沈婉菲這次義無反顧的跟着他一起,她帶着歲歲,便和闫望一起去往了邊關。
那一年,昭昭收到婉菲的來信,說她與闫望在邊關成親了,他們沒有走三書六禮,沒有給長輩磕頭,她在城樓之上,穿着鳳冠霞帔,在萬千的将士們的歡呼聲之中,和他一起拜了天地。
她字裡行間都洋溢着自由而又肆意的幸福。
那一刻,連沈昭昭也後知後覺的明白,原來柔弱如婉菲,并不那麼喜歡被束縛在侯府的後宅,她向往廣闊的天地,她深愛在沙場上骁勇無敵的闫望。
“你也别高興的太早,他們回來隻是複命,應該待不了幾個月,過完年還得回去的。”
這個沈昭昭自然知道,闫望決心永世鎮守邊關,他是生在沙場上的人,天生的将軍,當初若非是被李星澤壓迫,他不至于這麼久還出不了頭。
而對沈婉菲來說,比起京都城,她更愛邊關的自由肆意,她在那裡,過的更快樂。
歲歲如今才六歲,卻已經可以騎着馬在草原肆意馳騁。
“能回來過幾個月,一起過個年也好呀,我都怪想他們的。”沈昭昭癟癟嘴。
沈楚川輕笑一聲:“放心吧,這次不單他們回來,連慕容淮和慕容畫也要帶着兩個孩子一起來,今年過年,有你熱鬧的。”
沈昭昭驚喜的眼睛都亮了:“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
“那我快快去準備!啊不!我要先去告訴如雪!”沈昭昭歡歡喜喜的提着裙子就要跑。
卻被沈楚川長臂一撈,直接拉回了自己的懷裡:“小沒良心的,我在宮中處理政事三天沒回來了,你還有閑心往外跑?”
最近因為邊關戰事緊急,朝中也是一直在緊張議事,畢竟殲滅西夏就在此一舉,直到今日捷報傳來才算是安心。
沈昭昭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臉頰,很是敷衍:“夫君辛苦了,夫君早些休息。”
然後轉身便要走。
沈楚川直接将她打橫抱起來,腳步一轉,直接往内室走:“為夫這就去好好休息。”
——全文完——
第1章
午夜十二點,正是酒吧生意最好的時候。
燈紅酒綠的舞池裡,陸簡汐伴着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扭動着腰肢,踩出一個個令人眼花缭亂的舞步,身材的弧線被展示得淋漓盡緻,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台下無數人的歡呼和尖叫聲中,她一手撩起汗濕的長發,一手脫下了身上那件小外套,揚手往台下一甩!
人群中立刻掀起新一輪的浪潮,将整個酒吧的氣氛都推到了極緻!
陸簡汐勾着鋼管,以一個驚心動魄的下腰結束了這首曲子,剛下台,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湊上前。
“小姐,一個人嗎?要不要交個朋友?”
陸簡汐唇角一勾,正欲說話,就看到不遠處的挺拔身影。
“不好意思,今晚有約了,下次趕早吧。”
她丢下一句,從那小青年身邊掠過,踩着高跟鞋走過去。
“顧先生,這麼巧?”
昏暗的角落裡,男人一身墨色西裝,臉部輪廓被半明半昧的光線中勾出分明的陰影,襯得那眉眼越發的好看,透着清冷淡漠,生人勿近的禁欲氣質,在這群魔亂舞的酒吧中,顯出幾分格格不入。
陸簡汐簡直愛死了這張臉。
顧墨川這個人,身上每一處細節,都長在了她審美點上。
否則,也不會當初第一眼見到他就被美色迷了心竅,仗着酒勁走上去,問他願不願意和她“深入交流”一下。
那時候,她那個男朋友被她那個同父異母的繼妹勾得魂都沒了,繼妹還把他們妖精打架的視頻發到了她手機上。
饒是陸簡汐定力過人,也差點被惡心得吐出來。
她甩了那人渣男朋友一巴掌後幹脆利落的分了手,扭頭去酒吧要了一紮啤酒,在喝到最後一罐時,看到了顧墨川。
陸簡汐本以為是露水情緣,卻不想這段關系保持了兩年有餘,連她自己都驚訝。
盡管兩年下來,她除了顧墨川這個名字,對這個人一無所知,她也并不在意。
身份這種東西,陸簡汐一點興趣都沒有,對于她來說,隻要這人夠合拍就可以。
她毫不猶豫的傾身上前,雪白手臂勾住了男人脖頸。
顧墨川剛剛從國外出差回來,身上還帶着風塵仆仆的氣息,他一手勾着她的腰,稍一發力,陸簡汐便順勢貼到了他身上。
他聲音低啞:“我要是不來,今晚是不是就要找别人了?”
陸簡汐眸帶笑意:“顧先生這是哪裡話,在床上,誰也比不過顧先生啊。”
說罷,她再一次吻上顧墨川唇角。
在一起厮混兩年有餘,男人對她的身體分外了解。
後半場轉移到了附近的酒店。
待到結束,她渾身上下徹底被抽空了力氣,好不容易才爬起來去洗澡。
從浴室出來,顧墨川已經穿好了衣服,又恢複了那副人模狗樣的精英派頭,指間夾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煙,聽到聲響,回過身淡淡看她。
陸簡汐挑眉,習慣性的撩他:“這麼快就穿衣服,顧先生不想再來幾次?”
顧墨川卻沒接她的話茬,轉而一張支票丢到了她面前。
陸簡汐低頭看了一眼,“喲”了一聲。
個十百千萬,足足一百萬。
顧墨川吐字淡漠:“我要訂婚了。”
陸簡汐動作一頓,夾着那張支票晃了晃:“所以,這是顧先生給我的分手費?”
顧墨川沒有直接回答,隻沉沉道:“以後,不要再聯系我了。”
提上褲子說話就是硬氣。
“放心,我這人識趣得很。”
陸簡汐哼笑,
“那我就祝顧先生,訂婚快樂,百年好合了。”
顧墨川垂眼看她。
陸簡汐膚色極白,但那雙眼睛卻是墨一般的濃黑,眼尾帶着一點飛紅,在床上的時候,眼底會泛起生理性的淚水,格外勾人。
而現在,這雙眼睛裡卻什麼情緒都沒有。
他早就知道,陸簡汐這個女人,一向沒心沒肺,哪怕是最激動的時候,再如何投入,如何嬌媚,下了床也是可以分分鐘翻臉不認人的。
不過這樣也好,不會産生任何不必要的糾葛,于他而言少了很多麻煩。
顧墨川将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裡,大步離開。
陸簡汐躺在床上,抱着那張支票又數了好幾遍,确定數額沒錯後,興奮得差點滾到地上去。
陸簡汐美美睡了一覺,第二天被手機鈴聲吵醒。
是陵園打來的電話。
她困意未散,接起來後模模糊糊“喂”了一聲,在聽到對面焦灼的聲音後,滿腔睡意頓時跑了個幹幹淨淨。
“陸小姐嗎?不好了,您托我照看的那座陵墓,今天來了好幾個人,說是要遷走!”
對方急聲道,
“我借口說遷墳這種事需要向墓園管理人請示,才往後拖了幾天,您快點回來看看吧!”
陸簡汐猛地坐了起來,眸色瞬間冷了幾分。
那座墳墓是她母親的,當年母親重病去世,為了交手術費,陸簡汐已經花光了所有的錢,還欠了大筆的外債,為了買下一塊墓地,她走投無路,險些去賣皿。
那段時間對于陸簡汐來說,簡直不堪回首,好在這些年她經濟好轉,開的中醫館也名聲漸起,手上總算有了積蓄,才将母親的墳墓重新立了碑,還花了錢托人月月看顧。
陸簡汐寒聲問:“要遷墳的有說他們是什麼人嗎?”
“有,有!”
對面一疊聲的答道,
“領頭的那個,說是奉陸家的命!”
第1章
“小賤人,今日哥哥回來,姑且饒了你。”
秦嫣走過沐清芷的身旁,尖銳的指甲掐着她衣服下的傷處,滿眼厲色。
沐清芷低着頭不敢呼痛,好在秦嫣沒再繼續刁難。
衣裙還濕着,膝蓋冷得打顫,加上身上的傷痛,默默走在最後。
好在也沒人願意搭理她,她有心躲避,漸漸離開了人群,拐入一條小道上。
四下僻靜,她忍不住,彎身撩起裙擺擰了把雪水,正待直起身之際,一隻手突然橫亘在她腰間,将她攔腰抱了起來。
“啊——”沐清芷驚呼一聲,下意識扶住,卻發現方才攜衆人離去的秦随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将她截在這裡。
此時正如抱嬰兒一般托着她,沐清芷渾身僵冷,心下慌亂不已。
“世、世子?!把我放下,外面人多眼雜......”
男人恍若未聞,湊近沐清芷的脖間吸了一口,輕哼一聲。
“方才求我救你時,可不是這麼說的。”沐清芷臉色一滞,隻能小心的打量周圍,心中祈禱别被人看到。
隐約聽到腳步聲,沐清芷怯懦出聲。
“至少,别在外面這樣......”
“哪樣?”
沐清芷默了默,不再做無謂的抵抗。
秦随将她半個身子攏在鬥篷裡,甚至還伸手掂了掂。
“輕了。”
他細細打量她的眉眼,驚懼慌亂的神色比往日多了幾分生動,
“前些日子受了風寒?”
“你怎麼知道?”沐清芷驚詫了一瞬,但很快又乖順點頭,
“已經好多了。”
秦随對她的周遭把控極嚴,她卧床幾日,他會知道也很正常。
隻是她沒想到,秦随會回來得這麼快......
但還好他突然回來,不然今天不死也要掉層皮。
今日秦家大小姐秦嫣突然對她發難,竟是因為她未婚夫不知輕重的多看了自己幾眼。
可跟她又有什麼關系,秦嫣卻是找上她的麻煩。
吩咐丫鬟婆子按住她,在她身上用竹藤抽打。
折辱後還覺得不盡興,又告到到秦夫人那裡,讓她大庭廣衆之下罰跪......
秦随不置可否,隻是捂在鬥篷裡的手端着她的雙腿,悄悄摩挲了下她濕漉漉的裙擺。
“所以,穿得這麼少,出來勾搭男人?”
沐清芷瞪大眼睛,想要看清這話是怎麼從這個端方君子口中說出來的。
明明模樣再正派不過,但在她面前,總是如此惡劣。
她咬着唇瓣,從他懷裡掙紮出來,眼尾泛着紅意,
“世子,言過了!”
“哦?”秦随三兩步上前,輕易地把她逼到山石邊,扣住她的下颚,黧黑的眸子泛着沐清芷看不懂的涼意,
“不是你說的,想找個武夫,憐你護你。”
“我才走了三月,就不甘寂寞,想嫁人了?”
“......你聽到了?”沐清芷被他渾身散發的冷意所攝,想到秦随方才一定是将她與秦嫣的對話聽全了。
今天若是她不做個解釋,他怕是不會饒她。
她抿了抿唇,匆匆看了眼四下,瞧見無人,才伸手環住男人的脖頸,湊到臉頰旁輕輕貼了一下。
“那不過是氣三小姐的話,當不得真,......我是世子的人,不敢嫁人的。”
最後一句,她說得又輕又柔,低垂的眉眼像是盛滿了愛慕。
隻是再深處,隻有無盡的厭惡與冷漠。
秦随折了她的羽翼,将她帶回來,是把她當金絲雀養着,還是不受人待見、見不得光的那種。
她想要逃離,渴望離開他嚴絲合縫的掌控。
她的話似乎取悅了秦随,他低頭啄了下她的唇,溫柔缱绻,慢慢奪走懷中人的呼吸。
“阿綿,乖一點,别惹我生氣。”
男人輕聲念着她的閨名,像是掃清了趕路的疲累。
唇齒間的呼吸逐漸變了味,沐清芷擔心有人經過,心頭緊張不已,可秦随沉沉壓來。
感受到她的抗拒,秦随擡眸,低沉的聲線帶着幾分喘,
“去我院中,給你的腿敷點藥。”
沐清芷臉色一白,什麼敷藥,根本就是粗劣的借口。
可秦随根本沒給她反應的機會,大手一撈,又将她抱了起來,擡腳便去了東院的書房。
“嘩啦啦——”
滿桌的紙張散落一地,沐清芷被壓在案上,衣衫剝了個幹淨。
秦随像是餓極了,毫無斯文可言,不顧她的傷口,弄得她滿身的青紫,良久。
沐清芷顫着腿從桌案上爬起來,哆嗦着系緊腰帶。
一碗發黑的藥湯放到了她手邊,秦随的聲音沒有半分憐愛之意,
“喝了吧。”
每回都是這麼一碗。
東院的下人們都習慣備下,她也習慣了那抹苦味。
就在她端着碗将要飲下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侍從的敲門聲。
“世子,平陽郡主送來了拜帖,說明日要來拜會大夫人。”
沐清芷一愣,平陽郡主......那是皇上有意許給秦随的正室嫡妻。
沐清芷手中的藥碗微微顫抖,如果他成婚的話,自己是否能重獲自由?
垂眸掩過不易察覺的激動。
防止秦随發現異常,立即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知道了,退下吧。”
秦随的聲音依舊冷漠,仿佛剛才提及的平陽郡主與他并無太大幹系。
沐清芷的指尖輕輕摩挲着碗沿,将那碗發黑的藥湯一飲而盡。
苦澀瞬間彌漫了整個口腔,卻也仿佛連帶着帶走了幾分心中的郁結。
放下碗,沐清芷強忍着身體的不适,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世子,那我先退了。”
往日沐清芷這麼說,秦随早就讓她離開。
但今日,秦随卻長臂一伸,将她攬在懷裡。
“怎麼,吃醋了?”
吃醋,真是自以為是,她巴不得他趕緊成親,好還她自由。
但心裡是這麼想,話卻不能這麼說。
沐清芷貼心的搖頭,圈住秦随的脖頸,聲音喏喏。
“沒有,平陽郡主對你大有助力,隻要世子好,我怎麼都好。”
“算你識趣,記住你的身份,不要肖想不該你操心的事。”
沐清芷低垂着眼睑,小扇子一樣的長睫毛掩住了眼底那一抹幽深。
秦随捏着沐清芷的颌尖,強制她擡起小臉,冷寒的眸子盯着她,仿佛要釘穿她心思的深處。
第1章
喜慶的新房裡。
大紅的喜字貼在床頭,紅色繡着龍鳳的床單上還撒滿了玫瑰花瓣。
蘇顔钰穿着酒紅色V領敬酒服,面色绯紅,衣衫淩亂的倒在床上。
渾身燥熱難耐的感覺,讓蘇顔钰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去扯身上的衣服。
下一刻,身上一涼,滾燙的身體重重的壓在了她的身上。
突如其來的感覺讓她猛地一個激靈,人也清醒了幾分。
房間裡的光線昏暗,借着昏黃的光線依稀可以看清楚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臉。
蘇顔钰大腦轟的一聲,幾乎是本能的伸手一把将人推開。
隻是男人的身體太重,她隻是将人稍微的推出去了一些,男人有些不滿,抓住了她一隻手,壓在了頭頂上,就低頭就要親上來。
蘇顔钰空着的另外一隻手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臉上,聲音裡帶着顫抖震驚以及難以形容的羞辱和委屈。
“寒慕幀,你瘋了嗎?!”
蘇顔钰打完了人以後,渾身還止不住的顫抖,眼眶泛紅,兇口劇烈的起伏。
她嫁給了寒慕幀的大哥寒慕臣七年,寒慕臣連碰都沒有碰過她一下,讓她成為了整個江城最大的笑話。
但是哪怕如此,蘇顔钰也依舊守身如玉,為了寒慕臣守着,一守就是七年。
可是最終等來的卻是他要離婚,娶他愛了十幾年的白月光的消息。
蘇顔钰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宛如晴天霹靂,隻覺得天都塌了。
她大醉一場,哪裡想到一睜開眼,就看到一向對她冷淡的男人居然壓在她的身上,竟然也這般折辱于她!
一瞬間湧上來的委屈讓蘇顔钰紅了眼,沒一會兒,眼淚就順着蒼白的臉頰滑落。
寒慕幀被打的頭一偏,臉上火辣辣的疼。
蘇顔钰那落淚的樣子,以及刺耳的話,讓他心口微微一痛,眼底的柔情瞬間散去,隻餘下冷漠和嘲弄。
他早就知道蘇顔钰嫁給他不是真心,隻是為了氣他哥,卻沒想到這個女人連演都懶得跟他演。
都進了婚房了,心心念念的還隻有寒慕臣。
寒慕幀低頭,借着昏暗的光線看着面前的女人,嗤笑一聲,伸出手,扼住了她的下巴:“蘇顔钰,怎麼?嫁給我了,還對寒慕臣心心念念嗎?”
蘇顔钰聞言渾身一顫,等回過神來才意識到情況不對。
是了,寒慕幀早就已經死了。
三年前一場車禍,帶走了他年輕的生命,當時葬禮還是她親手操辦的。
也正是因為他死了,所以嫁給寒慕幀的蘇晚意才成了寡婦,寒慕臣才有機會可以娶他的白月光蘇晚意進門......
蘇顔钰瞪圓了雙眼,死死的看着面前年輕的男人。
可此時的寒慕幀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眉眼裡還帶了一點少年人的桀骜不馴,根本不是後面她認識的那個玩世不恭,臉上永遠挂着吊兒郎當的笑容的那個寒家二少。
“你......”
腦子嗡嗡嗡的,蘇顔钰隐約意識到了什麼,但是又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竟然重生了!重生到了七年前!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她竟然陰差陽錯地嫁給了寒慕幀!
不等她反應,寒慕幀從她身上下來,煩躁的扯下了自己的領帶,“蘇顔钰,你在裝什麼?可是你哭着求我娶了你,怎麼?過橋抽闆,利用完我了,就想要丢掉了?你還真是無恥,那麼多年了,都改不了你這個該死的性格。”
蘇顔钰在寒慕幀憤怒的話語裡回神,目光再次的落在了寒慕幀的身上。
她跟寒慕幀寒慕臣從小一起長大,她從小就愛慕寒慕臣,在知道自己跟寒慕臣有婚約以後,更是時時刻刻都繞着寒慕臣轉,不少人都說她戀愛腦,舔狗,寒慕臣對她也是愛答不理,但是她根本不在意,她就是喜歡寒慕臣,就是想要嫁給他,哪怕他不喜歡她也無所謂,能夠日日夜夜看到他,她就心滿意足了。
她原本以為一切都會繼續這樣下去,沒想到十八歲那一年,蘇家領回來了一個女孩,年紀跟她一樣大,長得跟蘇母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們說那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當年在醫院的時候抱錯了孩子,弄錯了兩個人的身份。
那個孩子就是蘇晚意。
一夜之間,她從無數人追捧羨慕的蘇家大小姐,變成了出身貧寒的普通女孩。
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寒慕臣跟她的婚事也不算數了。
蘇顔钰原本以為,從小一起長大,十八年的情誼,哪怕寒慕臣對自己總是冷淡,總歸有點感情,直到她看到寒慕臣對着蘇晚意的時候,眉眼裡都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才明白,原來他不是不會笑,隻是從來不會對她笑。
失去了光鮮亮麗的身份,失去了愛了多年的未婚夫,她心灰意冷,隻打算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學習上。
偏偏這個時候,寒慕臣找到了她,說婚約繼續。
她當時滿心歡喜,還以為自己的努力感動到了他,讓他回心轉意,卻不曾想,一切不過是因為蘇晚意喜歡寒慕幀,想要嫁給寒慕幀,他才退而求次,成全心上人的夢想。
“嘭——”
巨大的關門聲打斷了蘇顔钰的思緒,她回神,發現自己臉上冰涼一片,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居然哭了。
她抹掉了臉上的眼淚,看着被關上的門。
腦海裡那個朦胧的念頭越發的清晰,她真的重生了,而且沒有如前世一般嫁給寒慕臣,而是嫁給了寒慕幀。
蘇顔钰帶着無數的疑惑,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第二天頂着個黑眼圈醒過來,洗漱一番下樓,習慣性的進入廚房準備做早飯。
嫁給寒慕臣那些年,她早就習慣了為他做這一切了。
剛進廚房就聽到蘇晚意的聲音嬌滴滴的傳了過來,“我們真的要去度蜜月嗎?姐姐跟慕幀也新婚了,要不咱們四個人一起去度蜜月吧,剛好也有個伴,好不好?”
蘇顔钰渾身一顫,那種鑽心蝕骨的痛意瞬間襲來,前世的種種,猶如走馬觀花,在眼前一幕幕閃過,每一幕都深深地刺痛着她。
蘇顔钰用力的咬了咬下唇,逼着自己冷靜。
上輩子已經錯過一次了,為了一個寒慕臣,丢掉了自己,到最後死不瞑目。
既然老天爺讓她重來一次,絕對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咦,姐姐,你怎麼起來那麼早?慕幀呢?沒陪你嗎?”蘇晚意似乎是才發現站在廚房裡的蘇顔钰一般,驚訝的開口叫了她一聲。
蘇顔钰哪怕沒有轉身,也依舊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灼得自己背後生疼。
她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掌心,逼着自己冷靜下來,轉過身,看向了身後的兩人,努力的擠出一抹笑容,“他......”
第1章
溫顔整個人要碎掉了。
面前這個準備幫她打離婚官司的律師正是被她無情抛棄的初戀。
更讓她崩潰的是,昨天晚上他們兩個才發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過了許久,她才硬憋出了幾個字,“這官司你接不接?”
陸辭遇眸色深沉的瞥了她一眼,“你婚内出軌,對方完全可以要求你淨身出戶,财産想要平分怕是不可能。”
溫顔緊皺着眉頭,想到昨晚的事情下意識的想要回嘴。
其實不是那樣的。
溫顔越是想解釋那個男人就越是冷漠。
他清冷的眸子瞄着她,溫顔到嘴邊的話又噎了回去。
算了,說了他也不信。
就如同當年一樣,他認為她移情别戀,完全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決定跟她徹底分開,出國深造。
想到過往種種溫顔克制不住情緒有些低落,她眸色低沉,“是他在外面有女人。”
“能有确切的證據嗎?”陸辭遇冷靜的開口,依舊淡漠,和當年那個多情溫柔的少年簡直判若兩人。
溫顔面露難色,“隻拍了他們一起在酒店大堂的照片。”
陸辭遇聽後直接嗤笑出聲,“果然是魚找魚蝦找蝦。”
他說話毫不留情面,溫顔深吸了一口氣,“陸律師,我現在是你的客戶,請你不要帶任何個人情感評價,你沒有站在我的立場為我提供有益的抉擇。”
她的語氣微頓,“你隻要跟我說明要怎麼做才能離婚,并且拿到該屬于我的東西。”
溫顔的話顯然觸怒了陸辭遇,他的聲音也變得冰冷,“如果你想要财産分割,就要拿到對方出軌的實錘,如果對方不願意離婚,你要提供你們情感破裂的證據,并且分居一年以上。”
“哦,我明白了。”
溫顔轉身走出會議室,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的人突然冷聲開口,“溫顔。”
溫顔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看她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她默默的等待,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之後的細節我會再跟你聯系。”陸辭遇淡淡出聲。
“好的。”
溫顔轉身離開,看到她消失的背影,陸辭遇眸色沉了沉。
剛剛他其實很想問為什麼當年要不告而别,他靠在椅背上,手指上戴着一枚鑽戒。
這是昨天晚上溫顔留下的,他盯着那戒指想到昨天晚上在他身下的溫顔,那女孩雙頰绯紅,眸色似水,目不轉睛的盯着他,主動勾住他的脖子,輕輕掃過他的喉結。
那一瞬間,陸辭遇僅有的理智處在崩潰邊緣,他加深了那個吻,在她身上留下原本就該屬于他的烙印,燈光昏黃,壓抑的喘息,逐漸升高的溫度。
就在這時候,他卻無意間看到了兇前那隻小手上戴着一枚婚戒,一盆冷水澆頭而下,把所有的甜蜜澆滅的徹。
原來她都已經結婚了。
最後溫顔睡了過去,男人沒有碰她,也沒有在她清醒後告訴她,他們其實什麼都沒發生。
三月的天依舊帶着點點寒意,拂面而來的春風有些料峭。
溫顔穿好了身上深色的大衣,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辦公樓,彎瀾律所。
那張無數次出現在她夢裡的臉終于化為實質,她沒想到隔了五年,竟然還會再見。
而且是以那種讓人心酸的方式,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頭奔湧而來的情緒,轉身離開。
鹿彌别墅是溫顔和季烨的婚房。
她走進門,傭人跟在身後小聲彙報,“太太,您去哪了?先生起床看到沒有早餐已經犯了胃病。”
季烨很挑食,隻有溫顔做的飯他才滿意。
“知道。”
溫顔腳步繼續向前,情緒沒有起伏,傭人愣在原地。
以前如果太太知道先生犯了胃病都會特别緊張,今天怎麼一反常态?
溫顔繞過白色過門進了客廳。
隻要她擡頭就能看到坐在真皮沙發上的丈夫季烨,
他面前擺着一塊筆記本電腦熒光屏,打在俊逸的五官上,更添了一絲俊美。
聽到腳步聲他擡起頭,高挺的鼻梁上還戴着一副金絲邊的眼鏡,墨瞳裡透着漫不經心。
溫顔一直說他是斯文敗類。
“你還知道回來。”
男人的聲音喑啞且特别,跟他的臉一樣,讓人看了之後過目不忘。
溫顔從不否認這個男人優秀,可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她微微垂眸,沒有說話,轉身走上樓梯。
“做飯去。”季烨扯住她纖細的手腕,語氣裡略帶埋怨,“我胃不舒服。”
“咱們就要離婚了,你應該改變一下你的飲食習慣。”溫顔聲音沒有任何感情。
季烨皺着眉頭,“你鬧夠了沒有?”
“我沒鬧。”溫顔轉身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眸色清冷,一字一頓的開口,“我已經請了律師委托離婚。”
“溫顔。”季烨叫着她的名字,聲音裡略顯不悅,“我說了,現在不能離婚。”
“我想離。”
“鬧脾氣也應該有個度,我不會有一直耐心哄着你。”
他總是這樣說,一股莫名的怒氣在心頭翻湧,溫顔甩開季烨的手,她很想吼出聲,可是基本的禮貌讓她一再隐忍。
她深呼吸保持冷靜,“你出軌那天我就提出離婚,你解釋說沒有背叛婚姻我也信了,我想跟你繼續好好走下去,可你媽竟然設計玷污我的清白,還想用那些不雅照逼我淨身出戶,我要給自己讨一個公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溫顔眼中帶了一絲絕望,季烨的視線下意識的避開,沉默着。
“我要她道歉,可她不願意,我要報警,你又不同意。”溫顔說這些話的時候态度很是冷靜,“咱們結婚三年,你從來沒有站在我身邊,你永遠都向着你家人,你媽,哪怕他們是錯的。”
“我媽是長輩,我作為兒子,你難道要我兇她?”
季烨揉着額頭,臉上滿是疲憊,“我已經說她了,也替我媽跟你道個歉,還給了你100萬作補償,你能不能不要再無理取鬧?”
聽了這話,溫顔直接笑出聲來,眼中滿是諷刺。
在季烨看來,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錢來解決,就像那天她嫁給他三年的時間,終于等到他可以站起來。
即将成為真正的夫妻,圓房的那天,這個男人丢下她去機場等白月光歸國。
之後他知道溫顔受了委屈,給了她一張銀行卡作為補償,也是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可她想要的根本就不是這些錢。
溫顔壓下心頭的委屈,冷靜的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季烨我一定要跟你離婚,不僅離婚,我還要分割一半的财産,那是應該屬于我的。”
原本她不在乎錢,什麼都不想要,可是那個惡婆婆竟然讓人毀她清白,逼她淨身出戶,最後甚至還大言不慚,既然如此,她就不能讓那個老妖婆如願擔心她會分财産不是嗎?那她拿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