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荒誕
大腦更是一片空白,心裡無數的情緒奔騰著,要將他毀滅了一般。
蘇世華雙目欲眥,太陽穴附近的青筋爆起,整個人都死死的盯著墓碑,驚恐的視線在相連的兩塊墓碑上來來回回的。
很快,工作人員已經完成了手頭上的事情,他們和蘇錦打了招呼之後,悄無聲息的退下了。
大片的樹木環繞的墓地裡,隻剩下蘇錦和蘇世華兩人。
蘇世華雙手撐著地麵,他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不可能”三個字,就像是從他的骨頭上剝離出來了一樣。
他的嘴裡,一直念著。
不可能?
蘇錦笑了,她走到了其中一塊墓碑前,伸手,摸了摸上麵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長得好看,笑的更是自然靈動。
蘇錦眼尾泛紅,無聲的哀戚環繞著她,再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都帶著幾分的難過,“小錦,姐姐答應過你的,等事情結束之後,姐姐會讓你們一家團聚的,你再也不用無名無姓的在這裡了。現在,他們都在你身邊,你肯定很高興吧。”
蘇錦每說一個字,蘇世華的眼神就越大的驚恐,身子更是抖得厲害,看著她背影,就像在看一個瘋子似的。
事實上,他的確這麼叫出來了,“蘇錦,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瘋了?”
蘇世華想站起來離開這裡,離開麵前的這個瘋女人,可是,發軟的雙腿卻怎麼也站不起來,一雙眼睛,更是像是長在了墓碑上,怎麼也移不開。
蘇錦手指下的那張照片,上麵陌生的那個女孩,和她旁邊緊挨著的那張照片上的女人,眉眼之間十分相似。
而那張照片上的女人,蘇世華自然是認識的,而且,是刻在了骨子裡,被他藏在了心底深處。
那是方若初,年輕時候,笑靨如花、明媚靈動的方若初呀。
而和她們相連的,正是方家二老。
此時此刻,不用蘇錦說,蘇世華都知道,自己剛才放入墓穴的那個骨灰盒裡的人是誰了。
是讓他一直擔驚受怕、不得不簽下程桂榮那份不平等的離婚協議書,他苦苦找尋的葉卉。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蘇世華捂著自己隱隱作疼的腦子,恨不得掄起拳頭捶幾下。
“看來,你心裡已經隱隱的有了猜測。那我現在就來告訴你,你的猜測,是正確的,我,和你,沒有一分一毫的關係。真正和你有關係的人,都在這裡麵躺著呢。”
“......”
這一刻,時間都好像靜止了。
蘇世華隻感覺蘇錦的聲音離自己好像越來越遠,他根本聽不清。蘇世華艱難的喘著氣,他感覺到自己快要窒息了。
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比當初聽到葉卉活著還要來的震驚,驚悚。
她說她不是蘇錦,不是他的女兒,她說,他的女兒在墓裡。
那她是誰?
一陣風吹過,蘇世華隻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冰窖中,渾身發冷,抖得厲害。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找回自己沙啞顫抖的聲音,“你究竟是誰?”
蘇錦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我是誰,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他們,都做了什麼?”
麵對她的質問,蘇世華滿臉的肌肉都在顫動著,沉默了許久之後,蘇世華笑了,笑的空洞,笑的無力。
原來,這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一樁樁,一件件,原來,打從她被接回蘇家的那一刻起,她就將他們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中。
“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
“事到如今,你倒是連半分的悔改之意都沒有。也是,像你這樣良心壞透了,黑透了的人,怎麼會知道悔改呢。”
蘇錦鄙夷的神情,落在蘇世華的眼裡,就像是打開了他心裡的一扇塵封已久的大門。
一些壓在他心底的回憶,全部爭先恐後的侵襲著他。
那些不堪,那些懷疑,那些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