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绡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下來。
她知道,那時候的夜梓禹,已經中毒一年多了。
所以,之後夜梓禹的照片越來越少,而且大多數都是抓拍。
夜母顯然很喜歡拍自己的幾個兒子,可大多數都是别的兒子。夜梓禹隻在角落之中。
他整個人越發陰郁,所有照片幾乎都不注視鏡頭。
偶爾捕捉到的一兩張裡,眼神仿佛是從幽靈地獄裡探出來的。
直到後來,二十歲的夜梓禹學會了隐藏一些東西。
他的眸色變得更深,陰郁被藏在了氣質之下,甚至偶爾還會笑一下。
唯一一張笑的,紫绡看完頓時不爽了。
那是夜梓禹和夜煙雪的合影。
夜煙雪應該是拿了什麼獎,兩人面對面站着,夜梓禹幫她拿了獎品,正沖她微笑。
“呵呵,笑得還挺燦爛。”紫绡不鹹不淡地道。
夜梓禹頭大:“這張照片我忘了扔。”
“扔什麼?”紫绡就要合上相冊:“難得這麼開心的瞬間,扔了多可惜!”
夜梓禹沒想到看相冊會翻車,連忙勾住紫绡的肩膀:
“那時候我年少無知。”
覺得解釋有些蒼白,于是又補充:
“其實我當初對她隻有感激,因為我毒發時候,她安慰過我,我以為那就是愛情,是我弄錯了。”
紫绡感覺酸泡泡一直冒:“哪有啊,我看當初她在你心目中,可是排第一的!别的什麼事都得往後靠!”
“绡绡,那是我傻。”夜梓禹不介意自黑:“小棠都說了,我情商低、眼睛瞎、心也盲。”
紫绡沒想到一年不見,身旁的男人居然越來越不要臉了,這種無賴自黑的話都能張口就來。
她心裡的不爽已經消了大半,卻還是道:
“哦,那我怎麼知道,你将來會不會對另一個女人說,你現在對我也是眼瞎心盲,其實你根本就不喜歡......”
說到這裡,她突然轉臉望着夜梓禹:
“你會不會弄錯了,你對我隻是想要補償?”
這個問題,她之前反反複複思考過,有時候覺得自己多想了,有時候卻又忍不住開始懷疑。
或許,女人天生感性,真的在乎一個人就容易患得患失。
她不想這樣,卻又因為夜梓禹對夜煙雪的否定,開始忍不住否定自己。
“是有補償。”沒想到夜梓禹直接承認起來。
他道:“一開始我也以為全是補償,直到那天,看你躺在病床上、在生死線上掙紮,而我卻無能為力的時候,我明白,那不僅是補償。”
“如果具體要說什麼時候喜歡的,或許從一開始就有。我不是一個随便的人,我這麼多年,也隻有你一個女人。”
“然而當初在酒吧,雖然有喝醉的因素,但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放縱。”
“這一年,我在西谷一個人想了很多。”
“人的感情的确很複雜,不能用單純的什麼來衡量。”
“我對你的感情,有補償、有愧疚、有忏悔,可更多的還是喜歡。”
“绡绡,到了現在,我能明确告訴你,我選擇你,是因為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