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可如此,規矩就是規矩。”李公公忙道:“陛下不是也說了,您就是真王,隻不過礙于祖制不得不如此罷了,王駕千歲。”
他的堅持讓趙飛揚十分無奈,隻能搖頭苦笑,這邊李公公沖蘇定方道:“老将軍,陛下密旨,您與阖府衆人站着聆聽就好,這是陛下特意交代的;陛下要您這一次巡狩的時候,小心觀察,當斷則斷,不要手下留情,必須要刹住這股歪風邪氣不可。”
蘇定方微微點頭,“老臣明白,公公請代老臣向陛下說明。”
“好,咱家知道了。”
兩人交談得而特别痛快,而且雖然沒有點破核心,但是雙方以及在場之人都明白彼此想要表達的意思。
李公公告辭,送走他之後蘇定方等人再度落座飲酒,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氣氛卻忽然降了下來。
趙飛揚晃動着酒杯,猶豫了好久忽然特别嚴肅地看向蘇定方,“嶽父大人,小婿有一句話不知當講否?”
“你說。”蘇定方一隻手扣在胡子上,目光凝重索然。
趙飛揚深吸口氣,同樣端正地看着他,“您這一趟出去,打算殺多少人?”
聞此言,蘇定方不由一怔,蘇恒更是在一旁插嘴問道:“飛揚,你這是什麼意思?父親怎麼可能知道呢?這是個沒有定數的事情啊!”
“不。”
趙飛揚搖搖頭,特别鄭重地看着他,“大哥,這件事無論如何必須拿出一個定數來,不然隻怕後面的事情将會無法收拾。”
“如此厲害?”
“是。”
趙飛揚說着,把酒杯狠狠定在了桌子上,“嶽父大人,您去調查也好,殺人也罷,怎麼樣都好,不過小婿有一句話希望您能參考。”
“你說。”
“不管有多少罪人,您最好都三七開,留三,殺七,不要把所有人都斬殺,這一次的殺孽......千萬不可牽扯到您自己身上。”
趙飛揚這話說的默然非常,可不知道怎麼,一聽就讓人全身都不舒服,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卻又十分真實。
他口中所謂的殺孽,仿佛是有形可見的,而且就在衆人眼前!
蘇定方深吸口氣,仔細咂摸起他這話的滋味來,片刻後悍然點頭,“恪兒,你說得沒錯,這話我記下了,要不要和老謝也說一句?”
“好啊。”
趙飛揚笑了,“反正這一次的殺孽已經足夠多了,嶽父大人您和謝将軍都是朝廷的元勳了,最好不要把這些麻煩牽扯到身上,這種事還是我們這些年輕人來承擔吧,您們已經承擔得太多了。”
“太多?”
蘇定方樂了,“恪兒,你這話雖然沒說錯,可是我們這群老東西生下來還不就是替你們承擔責任的嗎?我們已經承擔了那麼多。再多一點也無所謂了,倒是你們身上,最好不要沾染太多的鮮皿,恒兒還好些。主要是你,掌管天下兵馬,擡手之間就是萬馬千軍啊,國尉這職務和大将軍不同,你是真正可以随意調動天下兵馬的,而且按照國法,整個策州的駐軍全部都在你的直屬之下......位高權重,高處不勝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