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眼神。
明明臉上帶着笑容,可是眼神裡卻一點暖意都沒有,隻有無盡的冰和冷。
不,不能這樣形容。
應該是死氣。
對,沒有一點活力,就是那種看死人的眼神。
想到這裡,前台感覺自己的腿腳都開始發軟了,最後她怎麼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的都不知道。
電話響起的時候,前台還被吓了一大跳,站在那裡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身邊有人叫了她一聲,她才反應過來。
接了電話也是一問三不知,各種迷糊,挂了電話以後,前台才意識到自己的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你怎麼回事啊?接個電話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身體不舒服嗎?”
前台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許燕婉回來上班以後,蔣文文看見她,便熱情地迎了上來,噓寒問暖了一番,之後就讓許燕婉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了,對于韓清的事情隻字不提。
許燕婉勾了勾唇,這人倒是挺聰明的。
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蔣文文雖說沒有問許燕婉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心裡卻算計着呢。
下午的時候,蔣文文卻收到了關于許燕婉調職的消息。
直接公然把許燕婉調到了高級部門去,蔣文文是許燕婉的直系上司,所以知道這個消息以後,瞬間心裡很不是滋味。
畢竟許燕婉這種人才,調到其他部門是她這個部門的損失,而且她也看中了許燕婉的能力,覺得這是以後自己工作上的一把好的幫手。
但想了想她的身份,再想想這次的事情,蔣文文覺得就算再不是滋味,她也實在是沒有資格說什麼。
隻得去親自找許燕婉,跟她說了這件事情。
許燕婉聽了以後,有些詫異,“調職?其他部門?”
蔣文文感歎道:“表面上說的是調職,其實是給你升職啦,那個部門很輕松,你這個身體情況,過去那邊呆着也會舒服一些。”
回應她的是一片沉默。
“燕婉,去收拾一下吧,下午你就去這個部門報到吧。”
一言不發的許燕婉站起身來,抿着粉潤的唇就朝外面走,蔣文文叫住她:“你幹什麼去呢?”
“文姐,我有點事情,出去一會就回來。”
她雖然沒有說是什麼意思,但蔣文文感覺自己也猜到了。
許燕婉去坐了電梯,直接去找韓清。
上樓的時候,許燕婉望着電梯上升的數字,一顆心逐漸變得不平靜起來,心跳也加速了許多。
在醫院呆着的這幾天,他就來探望過她一次。
現在她出院了,他給她重新安排職位。
如果是以前的話,許燕婉估計不會直接去找他,但現在卻不得不去找他問問清楚了。
剛出電梯,走了沒幾步,許燕婉就碰到了蘇九。
蘇九看見她,也有幾分詫異,不過很快就對着她點頭微笑打招呼。
“許小姐,我剛想下去找你呢。”
許燕婉抿了抿唇,站在原地看向她的身後。
“調職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這是韓清的意思?”許燕婉問。
蘇九挑眉,“自然。”
一般情況下,誰敢随便調職?也就韓清有這個最大的權力。
“那麻煩蘇秘書回去告訴韓清,我不接受這樣的調職。”
“但是調職已經下去了,各部門之間都會因此而做出調整,恐怕改不了了。”
改不了?
這怎麼可能?
許燕婉不相信:“那我要見他,我親自跟他說清楚。”
蘇九知道自己攔不住許燕婉,于是便道:“韓總現在在辦公室裡。”
“謝謝。”
許燕婉從她身邊走過,蘇九也跟着扭頭看向她的背影,眸光帶着探究地望着她。
連調職都不願意,難道說她對自己的控制能力真的掌控得很好?
辦公室
許燕婉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出來一個男聲。
“進。”
她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果然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辦公桌前的韓清。
韓清擡眸,看見是她,似乎也不意外。
許燕婉走進去,直接到他面前站定。
“我不需要調職。”
她直接開門見山,将自己的來意說清楚。
“不需要?”韓清薄唇緊抿着,眸光略有些不悅地落在許燕婉的臉上,“你覺得以你現在的精神狀态,不給你調職,你能堅持多久?”
聽言,許燕婉臉色白了幾分,咬住下唇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現在呆的部門就很好,我……”
“清楚到進醫院?還是說,你根本就不在意你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樣?”
她在意啊,她怎麼可能不在意?
許家現在沒有人了,就剩下她自己,所有的親戚在她們家落難的時候都不願意伸出援手,甚至最後父母親氣病進醫院的時候都沒有人來探望。
許燕婉的心中除了傷心難過以外還有恨。
她當然要重振許家,讓那些人知道,她許燕婉就算沒有他們的幫忙,也是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重新站起來的。
“我怎麼可能不在意?”
“如果在意,就不會把自己作到進醫院,也不會拒絕調職。”
“這是兩回事!”許燕婉着急地道:“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我想靠我自己,所以希望你可以收回這次的調職!”
韓清站起來,臉色冷冷地望着她。
“你覺得許伯父知道你現在的情況之後,會不會同意這次調職?如果他還在世,他會允許自己的女兒這樣作賤自己的身體?”
許燕婉:“……”
“現在許家變成這個樣子,我之前不知情沒有及時伸出援手,我也有一定的責任,之前你說想靠自己我沒有反對是以為你可以,現在麼……還是讓我代替許伯父照顧你一些吧。”
聽到這裡,許燕婉的臉色慘白了些許,身體晃了晃,她望着面前面無表情的韓清,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問了出來。
“如果許家和韓家從來沒有交情,如果不是我父親已經去世,這一次,你是不是就不會再幫我了?”
這個問題韓清也沒多想,嗯了一聲,然後解釋道:“韓許兩家一直都交好,如果當初我知道就會幫忙,隻遺憾太晚了,現在許家就剩你一個人,我是有理由要代替許伯母多照顧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