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欣夾着煙的手指一頓，往下塞進煙灰缸，低下頭，“你是說這顆藍寶石？知道我花了多少錢從友人手中買下的麼？你敢說它是假的？”

　　姜暖暖平靜道：“7位數？應該一百萬左右，按極品價格10萬一克拉出售價。”

　　斐欣擡頭看她，是說對了。

　　“哪有問題？”

　　“哪都有問題，這根本不是一顆天然藍色鑽石，正規一般是藍灰色調，而您這顆一眼望去是藍綠色，是用輻照人工改了色，您應該是上了朋友的當，當了回冤大頭。”

　　姜暖暖說完話，見所有人都在看她，不由得轉過頭去找顧廷宴。

　　這時候出頭她心裡不太有底，但對那顆鑽石的評價還是挺有底氣的，畢竟行業不是白混的。

　　男人彈了下煙，問：“要果汁還是牛奶？”

　　姜暖暖：“...”

　　這麼冷的氣氛還說這個。

　　“牛奶吧，咳。”她被他那飄過來的煙味嗆的不小心咳了一聲。

　　顧廷宴看她一眼，手一轉，煙頭按進煙灰缸，掐滅。

　　斐欣手指摸着項鍊，打量的目光在他倆之間來回掃，半晌後說：“我出去打個電話。”

　　她起身，面色有些冷，嘴裡又叼起根女士煙就出去了。

　　能與大佬上談判桌的女人，氣勢也不小。

　　趁着這個工夫，對面坐着暴風公司的高管起身，端起酒杯，往桌面輕扣，“顧總，我敬你一杯。”

　　這場價值上百億的談判，壓力其實并不小。

　　顧廷宴舉起酒杯，餘光瞥見已經抱着果汁開喝的姜暖暖，舉杯飲盡。

　　飯桌上，話題正式進入價格談判。

　　看那幾個人的态度，她也知道這事多半要成。

　　斐欣再回來的時候，脖子上的那串藍寶石已經不見了，察覺到氣氛偏移，一屁股坐下，翹起腿，“看來今晚是要恭喜顧總了。”

　　她端起酒杯，碰了下姜暖暖的果汁杯，對那裡面的果粒橙不予評價，隻說：“你幫了我個忙，謝了。”

　　姜暖暖松了口氣：“不客氣。”

　　“明天一場珠寶展，來不來？我給你送票。”斐欣喝了口酒，想了想又沖着顧廷宴說：“幫我買條項鍊，顧總舍得給人吧？”

　　生意都讓了，這件事不需要顧廷宴開口，姜暖暖立即接話，“去的，我有邀請函。”

　　斐欣給她遞了張名片。

　　姜暖暖接過，看了眼上面的名字。

　　和斐堇召一樣，都姓斐。

　　她不動聲色的将名片收好，吃完飯，等所有賓客都散去，顧廷宴先出去了。

　　斐欣起身拍拍她的肩，“你是姜家養錯的女兒吧？有幾分本事，比那個認回去的草包好多了。”

　　這不客氣的話，姜暖暖勾唇，“我也是這麼想的。”

　　“明天見。”斐欣拎着包，轉身離開。

　　等姜暖暖出去時，對面530包廂已經在打掃衛生了，她走到前台，“我要開一張VIP卡。”

　　接待她的還是剛剛請她去門口等待的服務員。

　　她說：“這邊開卡是10萬起，續存100萬。”

　　南春飯店主營是酒，一瓶好年份的酒就20萬起，面對客戶非富即貴。

　　一張VIP卡，要100萬不過分。

　　見姜暖暖一下沒說話，她又道：“不開也是可以的，您隻需要等待朋友帶您入場就行，和今天一樣，坐在門口等待。”

　　這話說得中規中矩，但就是隐隐的刺耳難聽。

　　“還像今天一樣讓我坐在大門口等？”姜暖暖丢出卡，“好了，直接劃錢就是了。”

　　顧廷宴臂彎挂着西裝套，雙手插兜從廁所那邊過來，正好聽見談話。

　　“你一早就來了？”

　　微啞的聲音從後傳來，姜暖暖轉頭，就見他臉色有點差。

　　服務員見到他，收卡的手又停了下來，一時間沒舍得挪開目光。

　　事業有成還俊美一塌糊塗的成熟男人，太少了。

　　姜暖暖回答：“傅小姐請我吃飯，但是VIP包廂沒有主人預留名字或者電話，我進不去就在外面等了一會，想着以後要是常來還是辦張卡比較好。”

　　顧廷宴走到她身後，距離很近，煙草和酒味撲到她的背上，鑽進鼻子裡。

　　“等了多久。”

　　姜暖暖愣了愣，“也就半個多小時吧，還好。”

　　“怎麼不給她打電話？”他垂眸問。

　　“打不通...”

　　顧廷宴點頭，擡頭看向服務員，“530包廂的持卡人加上她的名字。”

　　服務員連忙笑了下，“顧總，一張VIP卡隻能辦一張副卡，您現在手上的副卡在傅小姐那。”

　　顧廷宴：“作廢，換成她。”

　　服務員心一驚，“好，好的。”

　　她連忙低頭幫忙更改了持卡人的信息，不過一會，一張嶄新的530包廂副卡被遞給了姜暖暖。

　　這時候的顧廷宴先下去了，她接過VIP卡和自己的銀行卡，一路被服務員彎着腰給送到了門口。

　　“姜小姐慢走啊，外面有雨，小心地上滑。”

　　姜暖暖回頭看了她一眼，對方反射性的又是鞠了個躬，不敢擡頭，深怕她發難。

　　這态度。

　　啧。

　　轉變真夠快的。

　　她反複翻看手中的VIP卡，感覺顧廷宴應該隻是想氣傅詩柳今晚的自作主張。

　　這兩人還得是虐戀情深吧。

　　她走出飯店，門口停着的邁巴赫還沒走，李助理開了車門，“上車吧姜小姐。”

　　沒人的時候，他的稱呼就改了。

　　姜暖暖鑽進去，坐到顧廷宴旁邊，他後頸枕着，閉目養神。

　　她沒吵他，隻是叫開車的李助理幫忙把空調調高一點。

　　車内溫度升高，顧廷宴半阖的眼睛睜開，側過頭，看着黑暗裡穿着包臀裙和碎花襯衫的女人。

　　乖乖巧巧的，那臉嫩的能掐出水。

　　他沉眸盯了好一會，轉頭看向窗外。

　　命都想給他的女人。

　　呵。

　　還真是頭一遭。

　　姜暖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是覺得那眼神太過侵略性，讓她不得不去在意。

　　她主動坐過去，拉近兩人的距離，“怎麼了？胃疼？”

　　“嗯。”男人嗯了聲。

　　“我幫你揉揉。”姜暖暖收走他搭在腿上的西裝外套，人湊過去，雙手搓了搓，等發熱了，隔着襯衫按上他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