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楠回到公寓的時候，差不多十點了。

　　她從出租車上下來，看了一下時間，卻沒有直接回去。

　　她走進了附近的一家酒吧，看着裏面喧嚣的人群，會不會就覺得不那麽孤單，心不會像掏空了一樣？

　　她點了一杯低濃度的雞尾酒，坐在角落裏，觀察着酒吧內的人。

　　她為什麽會覺得那麽難受？是因為衣服的事情嗎？還是因為看着鄭冰母女？還是因為覺得在顧默陽面前丢了臉，心裏覺得不舒服？

　　姜小楠輕抿了一口酒，心為什麽不舒服？

　　剛才，看着他們站在一起，多像一家人啊。

　　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姜小楠，你難過什麽？本來你們就不可能在一起的。

　　姜小楠并不知道，顧默陽其實一直跟着她的。

　　本來他就是不放心，可是看着她一臉不耐煩自己的樣子，他又忍住沒上去。

　　他沒有想到，姜小楠沒有回去，反倒是來了酒吧。

　　他看着她進了酒吧，眉頭一直緊擰着，看着她坐在角落裏，點了一杯雞尾酒。

　　他強壓着怒氣沒有進去，靜靜地坐在另一邊。

　　可是過了一會兒，看着她坐在熱鬧的酒吧裏，一個人縮在角落裏，靜靜地看着那些陌生的人。

　　眼神裏，透着一絲落寞。

　　看到她這樣，顧默陽的心就莫明疼了起來。

　　姜小楠坐了半個小時，把那杯雞尾酒喝完了就準備走了。

　　明天還有很多工作，她已經挑定了季雨，就打算好好培養。

　　姜小楠剛從酒吧出來，發現顧默陽居然站在外面。

　　巧合嗎？他怎麽會在這裏？

　　姜小楠輕抿了一下嘴角，覺得自己假裝看不見是避不過的。

　　她幹脆挺起腰闆，走了過去，禮貌地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就這樣，保持着僅有的禮貌，這樣的相處應該是最好的。

　　顧默陽想了很多種的可能，可是沒有想到姜小楠會是這樣的反應。

　　她似乎沒有生氣，仿佛就是看到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見面僅僅是點個頭而已。

　　然而她那種疏離的态度，就好像一根看不見細細的線，緊緊掐緊他的心髒。

　　那種生生的痛楚，無法來形容，但是真的很難受。

　　他大步追了上去，“小楠……”

　　姜小楠停下腳步，“顧隊長，有事嗎？”

　　“今晚的事情，我代我媽向你道歉。”

　　姜小楠一怔，擺了擺手，“你搞錯了，其實阿姨什麽話都沒有說過，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歐陽梅沒有落井下石，但是她的眼神裏，也是看不起她的。

　　不過，她已經很感激。

　　“那你這是做什麽？你是在生氣嗎？我跟鄭冰隻是同事關系。”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跟她解釋跟鄭冰的關系。

　　可是媽媽卻覺得他跟鄭冰适合，他害怕姜小楠會誤會。

　　“我沒有生氣，你想多了。”

　　“你就是生氣了。”

　　姜小楠擡頭看着顧默陽，他怎麽會覺得她是生氣了？

　　其實，她還真的沒有生顧默陽的氣，她很清楚自己沒有生氣的資格。

　　她想，她隻是覺得自己有些悲哀而已。

　　但是，她一個人靜靜地思考就行了，她沒有必要跟顧默陽說。